他说什么完了,什么背叛之类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酒保给他倒了一杯清水,坐着和他聊起了天。
说他最近也失恋了。
眼睛冒着通红血丝的男人抬头看他,说了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女朋友也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吗?”
酒保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还是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他在心里默默给对方点了一首《嘉宾》。
然后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说最近媒体报道,有个女明星即将要结婚了。
那人不巧,是他喜欢了六年的偶像,叫乔清宁。
说着说着,酒保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
乔,青柠。
乔清宁。
酒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要再细问的时候。
对面的男人突然抓起自己的外套跑了。
留下酒保迷茫地坐在吧台边扣手。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徐泾回了自己的公寓,他贪恋地抱着曾和乔清宁一起盖过的被子。
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头痛欲裂醒来之后,发现窗外已经天黑了。
卧室外传来人声,他走出去看。
赵施施系着围裙,指挥着保洁阿姨把一个个纸箱往外搬。
看见他醒来,赵施施惊喜地要来抱他:“阿泾,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粥。”
他避开了她,上去看那些纸箱。
是乔清宁打包好寄回的,他曾送她的礼物。
怒气上涌,徐泾一脚踹上旁边的桌椅,发出巨大的“砰”声。
“谁准你们动这些东西的!都给我放回来!”
保洁吓得手一抖,纸箱“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
最上面放着的两只陶瓷的桃花娃娃跳着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桃花娃娃还是他和乔清宁刚在一起的时候去寺庙求的。
说能保佑有情人永远在一起。
现在也碎了。
他垂着眼,看着散落的碎片沉默不语。
赵施施端着热腾腾的粥递到他身边,喊他喝粥。
徐泾动了。
他挥手把热粥打翻,滚烫的粥液大半泼在了赵施施的手上。
赵施施惨叫起来。
吵死了。
徐泾把她们都赶到了门外。
他躬身捡着碎片,锋利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
流出滴滴答答的血。
嘶,有点疼。
他忍不住想,那晚,宁宁磕伤了头,一定更疼吧。
内疚、痛苦、自责通通涌了上来,徐泾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嘶吼。
他当初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他恨不得穿越回去,扇死当初那个自己。
视线落在客厅茶几的钻戒盒上。
他差一点点就要拿这个戒指套住他的宁宁了。
徐泾蜷缩在沙发一角,咧着嘴笑,眼泪却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他沙哑地自语,声音悲哀又绝望,带着无尽的痛楚。
像被神明抛弃的、永远得不到救赎的信徒。
他再也没有机会给宁宁戴上戒指了。
但他可以给宁宁送戒指啊。
当伴郎,送戒指。
他愣在原地,恍惚地起了身,朝着徐宅的方向走。
对对对,他去找小叔,去当递戒指的伴郎。
他可以亲眼见证他的宁宁嫁人。
他的宁宁,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