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心里。
仅半月间,此事街坊邻居们全都知道了,却只瞒了武大一个人。
又一日。
那郓哥提了果篮一直向紫石街走了去,径直走到武大家门口。
我见得明白,知道这书果真应验了。
这次断不能恶了这小鬼头。
我直上前拦着他。
他将果篮放下看着我“干娘拜揖。”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问道。
“来寻见大官人,赚三五钱养活我爹。”
“你倒是招笑了,寻大官人寻到了武大家里,莫不知家里只有武大娘子一个人。
你年纪却小,来次是何目的。”
我打趣着。
那郓哥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来。
这小子虽然是个精细的人,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听不得这些腌臜之语。
“干娘如何取笑我,我是来寻大官人的,与那武大娘子何干。”
“便是大官人也有个姓名,你却说是谁。”
“便是那两个字的。”
“两个字的也有好多。”
“干娘拦着我作甚?
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小子端的是不客气,直直便要往屋里去。
一股无名火霎然在我心内升腾,我提了起手便要打去。
但那怪书的内容浮现在我脑中。
恰似寒冬烧炭,突封冷火,端的是大吃一惊。
这小子恶他不得,只是个贪便宜的主,不如给他些好处。
想想却可笑,这小子总受西门庆的恩惠,却不料西门庆竟然当了好人,反倒害了自己,真是造化弄人。
我拿出三五十文与他。
“大官人平日总来我这茶坊照顾生意,今日之钱,权且我替大官人出了,只是,武大娘子在为我织衣,上面催促的急,你万不能耽误了进度。
再者说说你闯了进去,与那强盗有何区别?
岂不着街坊邻居们的笑话。”
那郓哥毕竟年轻,一番好处下来。
对我感恩戴德。
“干娘真是大好人呢。
日后我都要说与大官人听,不然岂不让干娘白白做了好事。
只是这钱我不能白拿,稍后送些梨来与干娘,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干娘只需吩咐。”
郓哥作了揖,拜谢了去。
我总算舒了心。
这事我算不得吃亏,若是这小子真闯了进去。
按怪书中说,我岂不是马上就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