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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刻钟，车子已经驶进我们村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道。
唯独躺在泥土地上的老婆子一动不动，中气十足大喊着。
「你们欺负我！我告诉你们！我女儿已经去报警了！警察来了，通通把你们抓走！」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我那吸血鬼前夫他妈，黄桂兰。
「呸！你可真不要脸，你儿子明是入赘到我们村的，现在儿子死了，又想要来抢孙子，可真够有意思。」
开拖拉机的女人跳下车，啐了口痰在地上，说话毫不留情面。
我慢条斯理下了车，我那婆婆一见了我眼睛直冒绿光，挣扎着起身直冲冲想要掐我脖子。
「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克夫命！我儿子才来你家多长时间啊？就被你克没了，我儿子命真苦啊！」
前几日，张耀民像往常那般出门混吃混喝，等到了傍晚依旧不见他踪影。
于是我急了，到处找他，找不到。
最后还是公公找人来跟我说，张耀民跟一帮人上山采青，结果突遇山体崩塌，没能回来。
可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不信，想去找，却遭到了婆家人严重的反对。
他们说山上危险，我还有孩子要照看着，不能随便乱跑，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黄桂兰被村里妇女拦住，没办法只能在地上撒泼打滚。
开拖拉机的女人下意识把我拦在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小雅妹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不就是个老瘪三吗？
无良老板和客户应对久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这样的人。
「你来闹，无非就是想要把孙子接回去是吧？」
我拨开一众人等，径直走向她。
黄桂兰许是被我的气场吓到，说话有点结结巴巴。
「是是……对！快把我老张家的孙子还给我！」
我发现有些人是真的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明明说好是入赘，可三个孩子全姓张。
也真是多亏了郑小青这个晚期恋爱脑。
算了，孩子要就拿去，有没有本事养还另说呢。
我瞧见不远处，三个孩子老老实实站在花丛边缘。
我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你们想跟谁，自己选吧。」
大女儿二女儿欲言又止，老三则是一脸无所谓。
没等他们开口，黄桂兰一把抓过老三，对我颐指气使。
「你搞搞清楚！我是来接我宝贝大孙子回家的，甭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是张家人，都得跟我走！」
「至于这两个女的，我可不敢要，谁知道是不是遗传了你克夫命。」
黄桂兰嫌恶的眼神在两个孩子间打量，我拿起军大衣一挥，挡在她面前。
她被大衣边角不小心戳到眼睛，当场飙泪，疼得咒骂我。
「哎呦痛啊，你找死是不是？害死我儿子不够，现在又要开始来害我了是吧？」
我略过她，把老三提到面前来，蹲下身，语重心长跟他说。
「小译，你真的要跟她回去吗？回去的话，你以后就是张家人，就算想回来也不能随随便便回来了。」
老三还在把玩手里的弹弓，连头都懒得抬。
「无所谓，你们抢吧，越激烈越好，我爱看，看谁更有本事，我就跟谁。」
我抢过他手里的弹弓，强迫他跟我对视。
「张子译，如果你今天跟她走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能回来，就当没我这个娘，我也没你这个儿子，你听清楚了吗？」
他把弹弓夺回来，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别抢我东西！随便！随便你们！我不管！不感兴趣！」
瞧瞧，这是五岁小孩说出来的话吗？
大人的争执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他从根里，就已经烂了。
既然没用了，那就只能连茎带盆一起丢了。
黄桂兰停止叫嚷的嘴巴，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死死地护在老三面前。
「你少在小宝面前放屁！滚开！休想抢走我们张家的孩子，小宝，跟奶奶走！」
这下好了，老瘟神连带小瘟神，一下子全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