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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仙在上,这个徒弟太难撩云瑾云然最新章节列表

打一个呼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师尊说的不错,既来之则安之。自从上次乞巧前云然来找过南夭之后就再没出现过,这几月得以安静的云瑾修为大涨再加上本就天资聪颖丹田处隐隐就有了结丹的趋势。与南夭说了自己的情况后,被师尊用灵力探了探,继而便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不过奇怪的是,师尊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反而这几日趁着云瑾去仙山修习时就把他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是做些什么。等到晚膳时分,南夭便踩着云瑾出结界的时间出了屋门。见云瑾闭目调息了近半个时辰后,南夭便宝贝似的从衣衫中掏出一枚白色丹药放在云瑾手心,故作神秘说:“好东西。”云瑾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从没见过,问过师尊,师尊却说是“帮助你更好调息周转丹田的普通药丸”。知道师尊不会害他,云瑾也没多问就按照南夭说的服下了。之后得空的时候云瑾...

主角:云瑾云然   更新:2024-11-27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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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瑾云然的其他类型小说《桃仙在上,这个徒弟太难撩云瑾云然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打一个呼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师尊说的不错,既来之则安之。自从上次乞巧前云然来找过南夭之后就再没出现过,这几月得以安静的云瑾修为大涨再加上本就天资聪颖丹田处隐隐就有了结丹的趋势。与南夭说了自己的情况后,被师尊用灵力探了探,继而便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不过奇怪的是,师尊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反而这几日趁着云瑾去仙山修习时就把他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是做些什么。等到晚膳时分,南夭便踩着云瑾出结界的时间出了屋门。见云瑾闭目调息了近半个时辰后,南夭便宝贝似的从衣衫中掏出一枚白色丹药放在云瑾手心,故作神秘说:“好东西。”云瑾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从没见过,问过师尊,师尊却说是“帮助你更好调息周转丹田的普通药丸”。知道师尊不会害他,云瑾也没多问就按照南夭说的服下了。之后得空的时候云瑾...

《桃仙在上,这个徒弟太难撩云瑾云然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师尊说的不错,既来之则安之。

自从上次乞巧前云然来找过南夭之后就再没出现过,这几月得以安静的云瑾修为大涨再加上本就天资聪颖丹田处隐隐就有了结丹的趋势。

与南夭说了自己的情况后,被师尊用灵力探了探,继而便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

不过奇怪的是,师尊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反而这几日趁着云瑾去仙山修习时就把他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是做些什么。

等到晚膳时分,南夭便踩着云瑾出结界的时间出了屋门。

见云瑾闭目调息了近半个时辰后,南夭便宝贝似的从衣衫中掏出一枚白色丹药放在云瑾手心,故作神秘说:“好东西。”

云瑾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从没见过,问过师尊,师尊却说是“帮助你更好调息周转丹田的普通药丸”。

知道师尊不会害他,云瑾也没多问就按照南夭说的服下了。

之后得空的时候云瑾也问过阿四,但阿四却说不知,毕竟主人不想让这个人知道的事是死也不会告诉这个人的。

之后的每一天,在云瑾打坐调息后南夭都会准时给自己递来这颗药丸。

“你放心,师尊怎可能会害徒弟。”

这也是南夭这段时间与云瑾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结丹是在半月后。

因为那处泉池的作用,这几月中拓展了灵脉,丹田处也早已与脉络相通。

南夭看起来却是比云瑾还要紧张些,寸步不离的守在云瑾身边,另外吩咐了阿四今日午时多备些膳食。

“主人,您近日面色苍白,要不要去休息?我守着云公子就好。”阿四有些担忧的看着南夭不知为何故越发惨白的气色。

南夭摇了摇头,道:“你在这陪着我不太放心,放心吧,我没事。”

说是没事,那也是装的。

仙君唇瓣无色,神色严肃的倚靠着身后的树干,想要掩饰虚浮的脚步和有些无力的身体。

“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南夭暗暗骂道。

本以为云瑾结丹会顺利些,但还未到一个时辰却见得自己的小徒弟紧皱着双眉,额间冷汗直冒,嘴唇发颤似是痛苦至极。

果然,那药丸该早些给的。

南夭有些庆幸是自己守在了这里。一个飞身从那中央的桃树下采下一朵完整的桃花,指尖运转灵力,汲取着花瓣上的灵将它们朝着云瑾丹田处导去。

半刻钟后,那小公子像是缓过来了,渐渐舒了眉头,神色也恢复了平常,唇瓣慢慢红润起来。

见状,南夭双手攥起灵力将那一瓣完整的桃花蕊直接融入面前少年的心肺,接着淡蓝色光色一闪,只见云瑾额间突然出现了与南夭那处相同的桃花印痕,只一秒,便“害羞”似的隐去了。

做好一切后的仙君,还想着再试探上少年的脉搏,结果眼前却没来由的阵阵发黑,四肢也是麻木僵硬,意识逐渐混沌,脑子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棒似的疼的厉害,周身沁出冷汗有些发抖。

该死,几十年没晕过的仙君此刻心中无数个唾骂。

非要挑这个时间晕,真没出息。最后清醒的一秒,南夭想:完犊子了。

这次真的要在徒弟面前丢人了......

......

南夭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红衣女子睡在床榻上,南夭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泪水朦胧了眼眶,身体轻微的发抖。

“真的......没办法了吗?”

旁边提着药箱的大夫不说话,只是站着,轻轻叹了口气,道:“小殿下节哀。”

南夭笑了笑,眼眶通红,道:“你让我如何能节哀’?”

“滚——”

“是。”

南夭紧紧攥着那女子的手,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缄默片刻声音哽咽唤道:“母亲......”

女子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跪在身边的孩子,心蓦然一痛,轻抬起手指费力的回握住南夭的手心,笑道:“以后母亲不在了,南夭要好好照顾自己。”

南夭看着母亲苍白的面色,似是不愿接受使劲摇了摇头,眼角的泪水也是控制不住往下落,道:“母亲不在,让孩儿怎么办?”

说着南夭咬牙愤恨,指尖用力到泛白攥着身上凌乱的衣衫,苦笑道:“母亲都这样了,那人还是不愿来见你——”

明明当初说喜欢的是他,说要永远陪在母子身边的也是他。

可最后呢?

南夭心痛的看着母亲已经失了颜色的眸子,瞳孔散着焦距弥漫着哀伤。

“母亲,不值得,为了那个人不值得。”南夭开口道。

女子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南夭听见她道:“值得的。”

为一人入红尘,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南夭看着母亲慢慢失焦的双眼,指尖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死死地攥着母亲失力的右手,嘶哑着喉咙一声一声的唤:“母亲......母亲......”

陡然间,母亲的身体幻化成一片片破碎的灵识,南夭伸手去抓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母亲!!”

他绝望了,眼泪失控的滴落在衣衫间,一颗心血淋淋的跳动着,似乎是在一遍一遍的刺激他眼前的都是真的,母亲死了,他再也没有母亲了.....

南夭猛然攥紧胸口,奋力想要平复着呼吸,可怎么也没有办法,痛苦已经融入骨血分割不开只能咬牙承受。

他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人。

永远。

......

梦境破碎。

南夭的意识逐渐清醒,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面颊湿润一片。等适应了光线后才后知后觉他这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阿四坐在一边,满脸担忧,见他醒了,眼眸一亮,问道:“主人,还好吗?”

南夭不语。像是还没从刚刚的梦境中脱离出来,双眼有些迷离聚不了焦。

“阿四,”半晌,南夭才缓缓开口,重又闭上眼,哑声道:“我梦见母亲了。”

“......”阿四身形一顿,见南夭有些苍白的面色,心微微抽痛:“主人。”

“你说,她会怪我吗?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阿四不知怎么安慰南夭,只是轻声道:“仙后永远不会怪主人的,主人是她最最宠爱的小殿下。”

南夭轻叹一口气,沉默了几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看着身旁的阿四,神色有些慌乱,忙道:“云瑾呢?”

“主人不必担心,小公子已经结丹完成了。”

“现在在何处?”说着南夭便要掀开身上的被褥下榻去寻。

见状,阿四连忙按住南夭,道:“主人别着急,小公子就在门外。”

“嗯。”南夭缓下心神,对阿四道:“让他进来吧。”

“是。”

云瑾进来时,南夭已经起身坐在了外室的椅子上,神色如常,唇色也已经恢复了本来的血色。支着头只身一中衣,肩头披着薄衫,墨发披散有些凌乱。

见云瑾走近,这仙嘴角又扬起熟悉的笑意,鲜红的衣衫衬的他面如纸色,恍若大病初愈。

“师尊你......”

方才云瑾打坐调息,待到丹田处暖意回笼,灵力贯穿全身筋脉,捏了灵识去探在万分紧张下终是在丹田处探得了一颗金丹。

瞬间大喜。

云瑾下意识收了灵识便去找南夭,想要与师尊分享这个好消息。结果却见得阿四急匆匆的端着热水去到师尊的房间,云瑾瞬间心下燃起了不好的预感。

被阿四关在师尊房门外,经过那人再三保证师尊不会出事后,云瑾还是不放心,侧身去听屋内的动静,最后只是听到了几声窸窸窣窣的轻响还有低声断断续续的抽泣。

师尊像是......哭了。

第二次了。

云瑾心下一痛。不是说长安桃花仙无情冷漠,最是看不起感情之事,更别说为一些不由己的事物伤春悲秋了。

可真正了解到认识到这个仙之后,好像,与那些话本中所描述的不同。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仙君。

有血有肉。所以师尊到底经历过什么?云瑾想。

“云瑾,恭喜你了。”南夭打断了云瑾想说的话,眼尾上扬,眼眶间还带着一抹绯红,真真是刚哭过的样子。

“以后的云瑾就不是废人了。”


不得不说自从云瑾离开后,南夭感觉自己的乐趣没了一半。

第一日。

阿四特意端着从西市买来的仙君最爱的馄饨递到他面前,南夭只看了一眼便别开头,支着脑袋瞧着院中开的越发茂盛的桃树,道:“不想吃。”

第二日。

阿四拿来前些日子云瑾从酒楼带回来的桃花酿,给南夭倒了满满一杯后,却被这仙摇头拒绝了:“我戒酒。”

第三日。

阿四从裁衣铺子里新拿了几件衣衫给南夭送去,不成想仙君只伸手翻了翻那摞白衣,似是赞许道:“云瑾穿上应该会很好看。”

说完眼神便一瞬间暗淡下来,挥挥手撇开了阿四递过的一叠赤衣:“本仙现在没心情穿这些。”

第四日。

阿四站在树下看着桃花枝杈上依靠着枝干正扬着笑意的南夭,睡眼惺忪:“主人今日为何起的这般早?”

南夭终于来了兴致:“今日云瑾就要回来了。”

闻此,阿四不禁感动的要落下泪来:云小公子终于要回来了——

用膳石桌上,南夭看着少年有些瘦削的面颊,顿时心疼不已,手中的筷子也是停不住的给他夹菜:

“多吃点多吃点,就三日没见徒弟,徒弟怎的还瘦了?”

此刻阿四就站在仙君旁边,见此也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感慨:

主人这担心人的方式真的有些特别啊……

“好了,这几日确实也是闹够了,明日为师便教你修炼怎么样?”

南夭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对对面的云瑾说道:“这样小徒弟也算是正式拜师了——”

“是。”云瑾点头道。

南夭顿时笑开了眼,眼睫轻颤,面颊绯红,身上披着的鲜红衣衫洒落一树斑驳光影,发尾处抖动的玉珠垂落在肩身在日光下闪着明澈色泽。

“真乖。”

南夭揉了揉云瑾的发辫,语气软成一片。

身边阿四: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带着小徒弟打开泉池结界,遣退阿四后,南夭饶有兴致的坐在山石上指着底下散着冷气的池水,挑眉道:“要不要试试?”

本以为云瑾会拒绝,但当他看见小公子褪去鞋袜下水刹那时苍白脸色后,他到底是舍不得了。

微微牵动着少年手串中自己输送的灵力,支撑着云瑾被堵塞的血脉。

南夭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捏了个决,与那灵池一起混入少年体内慢慢推动内里快要被堵死了的血液,缓缓打开他腹部被封闭的丹田。

少年原本白色的新衫此时被池水浸泡的愈发通透,隐隐还可以看清里面粉嫩的皮肤。

云瑾被冻得瑟瑟发抖,南夭见此眸色闪过几分担忧,手中的灵力也是越发轻柔。

明明担心的要命,可仙君还是咬牙不去看少年惨白的面色,特别是当云瑾颤声叫自己时,南夭差一点就缴械投降。

眼下的仙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掩下眸底的担忧,声音发硬对云瑾道:“至少两个时辰。”

“是。”

等到云瑾拖着颤抖的身子上岸,那往日精致洁白的衣衫此时已经全然黏在了身上,几成透明。

发丝耷拉在肩膀上,少年虽是冷的发抖但气色却是比以前红润了些许。

见此,南夭从腰间乾坤袋中掏出了早已经备好的厚重外袍,直接裹上了云瑾发冷的身体。

“出去后沐浴。”南夭心疼道。

……

本来日子就可以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南夭没事时就喜欢逗弄这极其容易害羞的小徒弟,而云瑾也是由着他这般做,只有被撩逗很了才会通红着脸别过头装作不想理仙的意思。

一月有余,有了南夭的陪伴,云瑾的修为大增,连同腹中丹田处也有了要结丹的架势。

自从上次云瑾与自己说过云然想要来拜师的事情后,仙君本是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的。

可他就没想过那傲气十足的云大公子竟是有脸面真的来找自己。

本来昨日看话本子看的晚了,南夭就想着可以在陪云瑾修炼时小憩一会,可最后自己都没意识到就直接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南夭分明感受到了桃林结界生人气息的波动,晃一回神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泉池,南夭瞳孔一缩,微皱着眉,起身抬脚便朝着结界走去。

刚靠近桃林外围,隐隐约约的南夭就看见那结界处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温润少年,红玉发冠束在头上,墨发披散在肩头,站在粉白花瓣间俊美非凡。

南夭微眯着眼,他认得云瑾身上穿的这件正是前几日托那家铺子老板裁制的,仙君倒是没想到少年就这么穿上了——

“果然,云瑾穿什么都好看。”

南夭心中得意。

离的近了,南夭刚想开口唤自己那心爱小徒弟的名字,结果不知是谁不知好歹,一声怒喝直接扰了仙君大好的性子:

“就是脸蛋漂亮点,也敢来桃仙这儿?也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闻此,南夭瞳孔皱缩,快步上前,将自己手中刚从屋子里拿出的薄衫直接笼到云瑾肩头。

把少年整个人直接罩在了怀中。

“你们是什么东西?”

南夭开口声音泛冷,轻挑着眉头死死的盯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几人。

而后眼光便转至少年身上,声音全然没了方才的凌厉,目光柔和细腻轻声问道:“怎的不沐浴就出来了?”

全程,南夭压根没有将第二眼分给面前乱吠的野犬。

拢着少年单薄的身形,南夭草草吩咐了阿四后,便转身携云瑾入了结界。

等到结界处再没有其他气息的靠近后,云瑾才放下心,颇为担忧的瞧着靠在树杈上玩着花枝的桃仙,唤道:“师尊……”

云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南夭挑眉笑嘻嘻的打断了——

“小徒弟穿着红衣很好看。”

仙君道。

这仙君……心真是大的很。云瑾有些无奈的半阖上眼睛。

自己的这个师尊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当然,除了那次戏台醉酒……

“过几日就是乞巧节,徒儿陪师尊去街上逛逛呗?”南夭看着底下还欲开口说些什么的云瑾,笑道。

“嗯。”

云瑾答应着。

少年本以为这次会像以前一样只是一次寻常的出游。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次乞巧之后,这仙就像丢了魂,被换了一张面孔一般让云瑾感到十分陌生。

别无他法,云瑾只得让阿四去看看。

南夭看着面前站着的局促不安的阿四,倒也知道他的来意,轻笑道:“阿四,别担心,这几日我也想好了,我——会去找鹤泽,与他谈谈那人的事。”

“主人?!”阿四有些欣喜,亮着眸子不敢置信。

南夭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轻皱着眉,看向门扇外那少年有些焦急的身影,垂眸一笑:

“只不过约莫着过几日云瑾就要结丹了,这段日子我还不能离开。

等我走后,你帮我照顾着他,切记,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说完南夭还是有些不放心,拍了拍身旁阿四的肩膀,笑道:

“辛苦了。阿四。”


那日从长安街回来后,南夭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夜亮着烛灯。

南夭趴在桌子上,手边是昨日阿四给的玉饰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光色。

他低垂的眼睑,有些无奈的撑着脑袋瞧向手边怎么都看不顺眼的玉饰。

这玩意要怎么改才能给云瑾带上?

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向对面,云瑾的屋子早就已经暗了。南夭捂着嘴偷笑,想来今日在街上那人还是第一次叫自己师尊。

怎么说呢……他只感觉此刻心情有些飘飘然。

烛台里的灯芯已经燃了大半,微黄的光亮混淆着茭白月色洒了仙君一身。

南夭赌气似的捏了捏玉饰上精致的纹样,眼神忿忿不平,而后却又见桌角边堆叠在一起散发着清香的桃花花瓣,仙君抿着唇长叹一口气。

说起来,这些桃花瓣还是今日回来时,阿四和云瑾一起摘的。

当时告诉阿四自己要采些那棵灵树上的花瓣时,那人似是一愣,指尖蜷了蜷将手边晚膳时吃剩的碗筷收拾好后,略微颔首:“是。”

南夭知晓阿四担心什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揉了揉毛绒绒的发顶,唇角微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身后站着的云瑾也没听完全,只道是二人的玩笑。

“阿四啊——”南夭气闷的将脑袋埋在桌子上,用灵力传声道。

过了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阿四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困意:“主人?”

南夭起身开门让这人进来,眨巴着眼睛脸皱成一团:“你觉得将这玩意做成手串还是配饰。”

“……”

阿四抿着唇有些无奈。

敢情大半夜叫自己来就是为了选配样?

阿四稳稳神,颔首:“手串。”

一不小心言中喜好的仙君瞬间大喜,双眉微挑,眼底带着笑:“我也觉得是。”

阿四看着面前越发孩子心性的南夭轻叹一声后转头看向那桌角边被烛光照的微微发黄的桃花瓣,不禁皱眉,问:“主人……您要用这么多花瓣为引?”

南夭点点头,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

“嗳,没有可是。”南夭打断了阿四下面的话,重又坐在桌案旁,支着手眼睛紧紧盯着那枚玉饰,神情是铁了心要这样做。

“阿四你回去睡吧。”

“主人——”

“听话,”南夭也不抬头只是拿起玉饰,缱绻的灵力在上面缓缓流动着,微微散着光色。

“太晚了。”

阿四别无他法,只得妥协,只是在关上房门的刹那,温声劝道:“主人……您还是要注意身体。”

……

果不其然,第二日阿四再见到南夭时这仙竟是早早的从云小公子的屋子里出来,眼底乌青,面色苍白,一身赤衣穿在身上更是显得身形瘦削。

“主人?”

阿四端着早膳皱着眉看向身前缓缓走来的南夭。

昨日仙君在晚膳过后特意吩咐自己想吃些重口的胡辣汤,但念在昨夜主人熬了一整夜,阿四到底是没有多放些辣子。

南夭走到阿四身边看见这人手中端着的汤食,眼前一亮,连忙伸手想要接过却被阿四一个侧身避开了。

“阿四?”南夭不解。

阿四看了看有些发青的南夭的唇色,眉头皱的越发狠了:“主人,我去给您重做一碗白粥。”

说着阿四便要端着碗离开,结果却被南夭上前一步挡了去路。

“不用,我就爱喝这个。”

“可是……”阿四顿在原地,抿着唇进退两难。

“去换一碗白粥吧。”这时,南夭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少年音。

阿四一愣,缓过神后才发现云瑾不知何时出了屋门。

“好。”阿四笑着对云瑾点了点头。

这样说着他便看向了身前的仙君,只见他皱着眉似乎很是不满,但无奈是云瑾开的口也不能拒绝,只能认命的垂着头,挥了挥手中宽大的衣袖,苦笑道:“去吧,换个白粥……”

“不过——”南夭拉了拉身旁云瑾的袖子,双眼无辜,苦着一张脸,乞求道:“真的不能喝吗?”

云瑾摇了摇头,微微后退一步,颔首道:“早膳忌辣。”

“……”南夭不服气:“以前阿四也经常这样给我煮汤喝,为什么今天就不能?”

本来以为这样说云瑾就能放过自己,没想到眼前这位云小公子倔的很,闻此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缓声道:“恶习,要改。”

“噗——”

“阿四你还笑,你就这样看他欺负你主人?!”南夭咬牙有些气恼。

“可是,云小公子说的是对的啊。”阿四道。

“你们……”南夭抬袖遮掩着自己的脸颊,藏在衣下的声音假装悲戚道:“你们是不是都串通好的。”

阿四见主人这般模样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本想着对身旁的云瑾说声感谢,结果刚转身便看见了云小公子手腕上粉白的手串。

灵光闪烁,像是山涧的清泉滑过青苔,这样一看竟是比帝君的那个玉饰更加通透圆润。

可想而知,那仙君是给了多少的灵力……

阿四别开了眼,继而微微侧身对云瑾颔首道:“小公子,那阿四先去煮些粥水了。”

“劳烦。”云瑾道。

……

南夭坐在石桌旁眉眼弯弯的看着云瑾身上穿的精致的白衫,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上面绣制的银线,嘴角微扬,笑道:“我眼光真不错。”

“……”云瑾不说话,只是闷头吃着阿四刚端上香甜软糯的糯米粥。

南夭见小徒弟不理自己,也是知晓这人是害羞了,挑了挑眉似是十分欣喜:“重要的还是我家云瑾长得好看——”

“咳咳咳……”南夭刚说完,云瑾就被白粥呛住了,放下手中的汤勺止不住的咳嗽着。

南夭见状笑的更喜,紧接着也是转身伸手轻轻拍打着小徒弟的脊背,忍不住调侃道:“是害羞了么?”

“没……咳咳……没有——”虽然是被呛咳成这样,这位云小公子也是红着脸不肯承认。

“知道知道,”南夭见他这般也不逗了,紧接着转头对身旁正埋头扒粥恨不得消失的阿四,笑道:

“阿四午膳就不用做我和云瑾的了,前几日就带他去挑了衣服,这次与他好好逛逛。”

闻此,阿四努力咽下最后一口白粥,点了点头:“是。”

说完,感觉还缺些什么似的,阿四便又补了一句:“主人和云小公子晚上还回来吗?”

“???”

“???”

云瑾大愕,支吾道:“不回来……能去哪?”


祖母躺在榻上,内室里还燃着安神香,平日里伺候的婢子和小厮都退避了,只听见老人那忽连忽断的呼吸声。

云瑾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边沿坐下,小心翼翼的从架子上拿起湿润的巾帕擦拭着祖母额角沁出的冷汗。

不是说桃花仙的桃花可以治百病吗?为什么祖母的病还是这么重?

云瑾指尖打着颤,面色惨白的看着病榻上干瘦的老人,轻声唤道:“ 祖母……”

老夫人紧闭着双眼,毫无回应,像是睡熟了。

“祖母…… ”再出声时,云瑾的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紧紧攥着祖母瘦的只剩骨头的左手,云瑾再也忍不住低垂着头,牙关打颤,似乎想要压下内心深处巨大的恐惧:“不是……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没用?! ”云瑾埋首在祖母怀间,贪婪的嗅着那一股让自己安心的熟悉的沉香。

记忆中的祖母信佛求佛,因为从小跟在祖母身边的缘故,所以云瑾听她在祠堂中念叨最多的人就是自己,她说她怕有一天寿终正寝后云家其他的公子小姐会欺负云瑾,怕云瑾以后孤身一人没人护着,怕自己的儿子还是不待见云瑾……

渐渐的祠堂呆的多了,祖母的身上便染上了淡淡的沉香混杂着香灰的味道,竟出乎意外的好闻。

除了母亲,对云瑾最好的就是祖母。

云瑾知道自己性格沉闷不爱说话,喜爱在案边久坐读书,他什么书都读,上至经书诗歌下至奇闻逸事。也因此云然他们经常嘲弄自己是书呆子,可笑话传到祖母那里却一笑了之,她安抚的将小云瑾抱在怀中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我们阿瑾随我,喜静。 ”

就这样,既然老夫人都开了口,其他人就算再气不过都只能憋在心里。

“阿瑾的这副模样倒是像及了祖母年少时。 ”

“阿瑾懂事,结丹有什么好,祖母最喜的便是阿瑾,不要在意旁人胡说八道。 ”

“阿瑾以后有空就来陪陪祖母啊,长大之后可不能不要祖母了。 ”

……

此时的云瑾泪眼朦胧,丝毫控制不住鼻尖的酸涩,放轻了力气小心的拭去自己掉落在祖母颈间的泪水。

“祖母,阿瑾回来了……阿瑾没有不要祖母阿瑾怎么可能舍得祖母, ”云瑾颤抖着抽动着肩膀,语气近乎哀求道:“祖母您睁开眼看看阿瑾,阿瑾好想您…… ”

就在云瑾哭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时,脸颊处突然传来了熟悉温热的触感,紧接着他便听见了祖母的声音:“阿瑾…… ”

云瑾眼角含泪,错愕的抬眸看向床榻上半睁着眼,嘴角含笑的老夫人,惊喜道:“祖母!!您醒了! ”

“傻孩子。”老夫人伸手擦去少年眼角的泪珠,声音轻的就像一片羽毛,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落:“哭什么…… 幸而有阿瑾,祖母的病好多了......”

云瑾顺着老夫人温暖干燥的掌心蹭了蹭,抿着唇有些后怕道:“我还以为那桃仙的桃花传说是骗人的…… ”

“傻孩子...... ”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揉了揉云瑾毛绒绒的发顶,轻声道:“你和你那母亲一个性子,都爱认死理。”说完轻叹一声眼眶微润发红,半阖着双眼,泪滴从眼角滑落润湿了脸颊侧边干净的枕巾。

认死理,祖母说的没错。

他和母亲一样。

小时候尚且不懂事,只记得母亲喜欢坐在那小小的一方庭院中,手里常绣着一些花样。云瑾虽然看不懂这些,但就爱趴在母亲膝头把玩着已经绣好的手巾,问:“母亲为何一直在绣这一朵花?”

母亲不语,只是笑了笑安抚性的捏了捏云瑾伸来的指腹。

“母亲,可是在想父亲?”这话一问出口,云瑾便后悔了,自从出生就从未见过父亲的自己,又何必明知故问的问母亲这些。

只见母亲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低落,手中的针线也停了,垂着双眼愣愣的看向石桌上那一堆绣好的手巾。

“都送不出去了。”母亲喃喃道。

之后云瑾拿着一条手巾问过祖母,母亲绣的那花自己倒是从未见过,只是原本笑着接过绣帕的祖母在看清纹样的下一秒便沉了脸色,轻声道:“......这是栀子花。”

栀子花。

云瑾瞧着手巾上的一抹白,内心一阵抽痛,母亲她——还是忘不掉父亲。

......

“阿瑾,”祖母向床侧正发着呆的云瑾招手:“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祖母老了,鬓角斑白,指腹粗糙,伸手擦去云瑾脸颊的泪痕,笑道:“阿瑾还是和小时一样好看。”说着便亲昵的蹭了蹭少年轻颤的手指,紧接着一声叹息入了云瑾的耳:

“祖母的阿瑾......”

因为小厮婢子们全都出去了,没有人照顾刚醒来的老夫人,云瑾便一直陪着,和她说一说小时候傻乎乎的趣事,伺候着她喝水擦汗翻身。

渐渐暮色四合,窗外的日光暗了透过斑驳的窗霏落在白衣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云瑾背对着霞光抬手替祖母遮挡着眼睛,衣袖宽大沿着细瘦的胳膊垂下,露出了前几日师尊赠与他的一直戴着的手串。

桃花的样子,在光下闪烁。

“这是......”祖母看向云瑾腕间,身体轻轻一顿,问道。

云瑾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顺着老夫人的眼神看去正巧手腕处的粉白手串进了他的视线,心底顿时“咯噔”一声。

完了。

“这是......”云瑾神色有些慌张,小心翼翼的用腕边垂下的袖衫盖住了那几朵桃花,低头掩饰道:“阿瑾的一位友人送的。”

老夫人倒是没想到云瑾会紧张成这样,一下没忍住轻笑出声:“祖母就是问问,阿瑾何故这么紧张,既然阿瑾也有结识的友人,那祖母便就放心了。”

“有个朋友就是有一个照应,看来阿瑾的那个朋友对阿瑾确实不错。”

云瑾松了口气,庆幸老夫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要不然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师尊这件事。

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耳边便传来了祖母的低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阿瑾性格沉闷喜静,但也不能任人欺负,特别是遇到真正欺辱你的人,断不可再像对云然那样留有退路,那小子就是被他那个娘给宠坏了。如果有一天祖母不在了,你要好好待自己,本想着阿瑾一个人没有朋友祖母还担心,没想到我们阿瑾也终于有了位友人。”

提及南夭,云瑾不自觉眸光柔了一瞬,手指摩擦着手串上的花珠,上面好似还残留着那仙的温度。

“那个友人,对阿瑾很好,祖母放心。”

不过经过老夫人这么一提,云瑾恍然想起自己这番前来的目的,毕竟只是向师尊告了五日的假,这般折腾却只剩下三日的时间——

“祖母。”

“嗯?”

云瑾有些说不出口,他看着眼前被病痛缠身的老夫人到底是舍不得。

原来的自己是可以孑然一身,是早已对这坏透了的凡间失去了兴趣,可眼前的祖母是母亲走后他唯一的一束光,在这个府上,对云瑾最好的就是祖母了......

“阿瑾想,离开一段时间......”此刻的云瑾不敢抬头看她。

“阿瑾这次来,是与祖母告别的。”


西湖上风大,虽是裹着厚厚的外袍,但还是免不了那拼命挤进宽袖中寒凉的冷风。

南夭坐在湖中心的小亭里,眼眸半眯着看着面前结满冰渣的湖面,反射着有些刺眼的日光。今日日头虽大,却只是个摆设没有任何的温度。

阿四从商市中买来了热气腾腾的烙饼,沿着南夭身边空地坐下,将烙饼递给他,道:“主人吃点东西,热的。”

南夭点头接过,但眉头自方才从云府离开后就一直紧皱着,张口咬了一块滚烫的饼身后,似乎察觉不对,转身对旁边认真吃饼的阿四说:“阿四你说云瑾是不是真的像上次那个当铺老板说的那样受人欺负?”

阿四向来跟不上南夭的思维,只是顺着主人的话点点头:“嗯。”

南夭有些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支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热闹的街市,轻声道:“我总觉得这人间跟我想的不一样。”

说完发泄似的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烙饼,赌气般嚼着。

“一会去找那老板问问吧。”南夭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抿着唇神色有些不安。

“好。”

阿四话音刚落,南夭就将自己没吃完的烙饼递给了他随后起身拍了拍白衫上飘落的雪渍,道:“现在就去。”

“......”阿四有些慌乱的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两张烙饼,支吾道:“主......主人,那这......”

“装进乾坤袋里,等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是。”

当铺位于西市,临靠湖岸。

石砖上的落雪都被清扫在街边,小小的一堆七零八落的分布在整条街市上。三三两两的小孩子被包裹的严实,戴着兜帽围在当铺门前的堆雪旁,此时正玩得不亦乐乎。

南夭看着新奇,凑上前去,沿着孩子旁边半蹲着,看着他通红的鼻尖,手指捏起灵力触上那抹通红,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堆雪人啊。”小男孩鼻尖暖乎乎的,眨着眼睛似是格外欢喜的瞧着面前长得尤为好看的大哥哥。

南夭嘴角扬着笑,倒是觉得格外有趣:“现在日头这么亮,你们难道不怕堆完这些雪人就化了?”

“不怕不怕,”一个为首的男孩子站了出来,挺着小胸脯格外骄傲道:“我过几日爹娘就送我去云氏当门生,到时候我有了金丹就能让这些雪人永远都不会消失了——”

“哈哈哈哈”南夭眼眸泛光,神色温柔的瞧着眼前还长到自己腰身的男孩子,只觉好玩,转身对身前躲在自己怀中蹭着自己灵力的小男孩道:“那我现在就让这些雪人不消失好不好?”

“好!!”三个孩子齐声喊道。

南夭松开了还焐在男孩鼻尖的灵力,只见掌心轻闪过灵光顺着指尖渡上那一堆落雪,紧接着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那已经初成人形的“雪人”便整个被一阵白光覆盖着。

那三个孩子看的惊了,纷纷凑近南夭身边:“大哥哥是仙人吗?”

南夭笑着不说话。

“那大哥哥需要我们做什么吗?”那个要修金丹的小男孩拽着南夭的衣衫,眼神颇为崇拜:“大哥哥不光会灵力,长得也像个仙人。”

南夭被逗的笑不拢嘴,手指握上小男孩冰凉的手心,略带询问道:“那大哥哥请你们帮个忙。”

“什么忙?”

南夭指了指被孩子们堵上的门,歪着头眼神有些无奈:“大哥哥想进去。”

......

“老板。”南夭进门,屋内的炭火烤的正旺,遮掩了外面寒凉的冷风。

拂去身上残留的雪渍,南夭脱下厚厚的兜帽,将披风递给身后的阿四,上前一步笑着对那店家说:“还记得我吗?前几天当佩剑的那个?”

那店家上下打量了眼前这般俊俏的公子,虽是前几天戴了面纱但依照着眼睛也不难看出这公子是实实在在的美人。

“记得记得,”店家笑着从柜台处起身,道:“公子怎的又来了,这次当什么?还是剑吗?”

南夭摇了摇头,耸耸肩:“不是,那剑我没戴着。”

“这次来就是想向老板您打听个人。”

“谁?”

“云氏小公子,云瑾。”

“......”

从当铺出来,天色已至黄昏,昏暗的光色远远的挂在天边,西湖边红梅绽开,在一片白茫茫中格外显眼,似是从地狱生长的血枝沿着地面盘旋而上,润洁高雅伸展着腰肢。

南夭眼神发暗,面颊被里面的炭火烤的通红。

阿四跟在南夭身后,将手中一直晾在炭火旁的外袍披在主人身上,丝丝绻绻的温度侵袭着身上原有的寒意,融化着血液里流动的冰渣。

“阿四。”南夭轻道:“我要把他‘救’出来。”

“主人不可——”阿四劝阻道。

“你方才也听到了,他那是过的什么日子!鹤泽说的不错,那些仙门名家里个个都是些什么人物,仗着那低微的灵力就可以随意欺负人了吗??”

阿四看着面前面色惨白的南夭,心知主人是听到那位云小公子早早便没了母亲一瞬间的共情,一时气极。

“主人,鹤泽仙君说过您不能随意招惹仙门中的人。”

阿四见南夭垂眸沉默,又道:“您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主上那棵用灵力滋养的桃树。云小公子如若主人实在放心不下,等安置好一切可以再做打算。”

南夭怔了身形,半晌,叹了一口气,“阿四,鹤泽说的不错,你比我冷静。”

“阿四不敢。”

“谦虚什么,”南夭伸手拢紧了身上的外袍,笑道:“我这是在夸你呢。”

“是。”

眼看天色渐晚,南夭挑眉似是调侃道:“阿四,你说我如果把我那一片桃林种在西湖对岸,那云氏宗主会不会被我气死?”

“主人??”

南夭笑着摇了摇头:“知道知道,不会招惹仙门中人。”

雪到了傍晚仿佛下的愈来愈大了,在有些暗淡的晚霞下迎合着昏黄的光亮薄雾般飘散在空中,落在脚下的石板上转瞬即逝,细细看去只剩几点水渍,了无痕迹。

南夭伸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掌心用灵力托起那六瓣雪花放在眼底看去竟是难得的惊艳。“以前竟没觉得雪花这般好看。”

“只是——母亲从没见过人间的雪景。”

方才,南夭将那仙界自己以前住的殿内可以当的玉佩环饰和不能穿的衣物全部当给了那店家,由此那空空如也的钱袋子此刻也是装满了银钱。

带着阿四寻了城中的一家客栈住下,商讨着第二日的去处。

“长安。”阿四对躺在榻上失了精神的南夭道:“主人,依照那掌柜介绍的仙门世家,广陵、萧山、昌黎还有好多地界都已经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仙家,现在唯一可去的地方便是长安。”

“为何那些仙家不去争长安城。”南夭的声音躲在被褥中有些闷。

“听说是因为长安城百姓本就安居乐业,他们极其厌恶那些引以为傲、不可一世的仙门世家,所以城中百姓也一直不归顺,以前萧山陈氏想要占据长安,结果那些门生刚入城就被那些百姓们赶了出去。”

“还有这等事?”南夭来了兴致,嘴角带着笑从被褥中探出头。

阿四点点头:“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那陈氏也就就此作罢。”

南夭支着头认真考虑了几秒后笑道:“那就去长安,感觉那里应该比这云氏的广陵有意思。”

“是。”阿四将手边的杯盏摆好,起身颔首:“主人,天色已晚,既已决定,阿四便退下了。”

“嗯。”

直到外室的房门被阿四关上后,南夭却从榻上起身,站在后窗前,透过半开的扇隙看着西湖对岸的云氏此刻也是熄了灯,只有寥寥的几盏还在亮着,不禁心念一动。

伸手打开后扇,南夭一跃而下,衣衫落雪却是朝着云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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