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沫最近为了毕业季的毕业作品忙的不可开交。
毕竟这一年的学习成果都将体现在一幅毕业作品上了。
如果幸运的话对她以后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梁沫两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做准备,忙到现在才终于基本算是大功告成了一半。
“沫!professor Li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梁沫正在画室准备将干透的画布收好,门外有同学敲门对画室里的梁沫喊了一声。
“哦,好的,我知道了!”,梁沫将画收好转头应了一声。
professor Li是梁沫的专业课导师,一直对梁沫都十分照顾,算是梁沫在这里最信赖最尊敬的人了。
“professor Li,您找我?”,梁沫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推开门探头进去就看到professor Li坐在办公桌前将一堆碎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梁沫,进来坐”,professor Li闻声扭头微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梁沫示意她进来,顺脚将桌边的垃圾桶踢进了桌子底下。
“最近为了毕业作品累坏了吧?”,professor Li将一瓶水递过去。
“嗯,已经完成了一幅了”,梁沫点点头起身将大画夹里刚刚收起来的画拿了出来,想着让professor再指导一下。
“这是你画的?”,professor Li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隐约透出些惊喜之色。
“我总觉得还不是太满意,所以我还想再画一幅然后在里面挑一幅最满意的去参加毕业作品展”,梁沫歪头审视着铺在桌上自己的那幅画。
“其实还不错,那就先暂时用这一幅,如果你觉得还有更满意的作品,截止日前都可以来我这里再换一下”, professor Li盯着梁沫的那幅画说完就将画与其他学生的毕业作品放到了一起。
“呃……那好吧”,原本梁沫只是想让professor Li给些建议,等她最后决定后再把作品送过来。
但是看professor Li已经将画收了,好像还是挺满意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了。
毕竟导师的眼光总应该是不会错的,大不了画好下一幅再拿来给导师瞧瞧。
“那我就先走了,professor Li再见”,梁沫背好画夹跟笑眯眯的professor Li挥了挥手就开门走了出去。
中午的阳光明媚温暖,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户映在办公桌上,映在那一摞完成的毕业作品上。
梁沫刚走出校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小沫,在上课吗?”,电话那边是梁沫妈妈的声音。
“妈,我下午没课,要去咖啡店打工,有事?”,梁沫接了电话清清淡淡的回应。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也不说去哪儿,顾家资助你学费你也不要,非要自己去辛苦赚学费,你们一个两个都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我们这些做父母的……”。
一听梁沫说要去打工,电话那边的人就是一肚子的埋怨又忍不住的发了出来。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不需要别人的钱”,每次她妈这样说梁沫都觉得说不出的反感。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梁沫的话再一次让电话那头的人不满,开口就想要反驳。
“好了妈,我到了,先不跟你说了”,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梁沫就挂了电话。
自从她不告而别之后,她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电话打过来,没有什么关心担忧的嘘寒问暖,有的只是牢骚抱怨与责怪。
开始梁沫还耐心的听听,总觉得怎么说就这样也走了是自己不对,可时间一长这样的老生常谈梁沫也就实在是不想再听了。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拿铁,一个吞拿鱼三明治”。
“好的,请稍等”。
今天咖啡店的人不少明显人手不太够,梁沫才刚刚忙完前台的点单就开始帮着其他人收拾桌上的杯碟。
不经意的抬头目光落在靠窗边的座位,坐在位置上的那个人似是也正在目不转睛的朝着梁沫这边看过来。
只一刹那的对视就让梁沫像是被雷狠狠的击中,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住,脚下一软控制不住的倒退了几步。
“哗啦啦!”。
玻璃碎掉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店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引得店里的人都不由得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对……对不起……”,梁沫也被破碎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连忙开始慌乱的收拾桌上地上的残局,嘴上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着歉。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一起工作的同事连忙走过来帮忙。
“手……手滑了”,梁沫低头垂眸目光刻意的不去看刚才靠窗的位置,手却依旧还是控制不住的发了抖。
“这边我来吧,你去把拖把拿过来”,同事见梁沫有些不在状态,怕她弄伤自己便让她先离开。
梁沫脑子一片空白,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却还是忍不住朝着窗户那边又瞟了一眼。
靠窗户的位置空空荡荡,就连桌子上也是干干净净,哪里像是有人待过的。
“梁沫?去把拖把拿过来”,同事见一旁的梁沫像是被定住似的动也不动,疑惑的抬头看着梁沫略大声的又说了一遍。
“哦哦,好的,我现在就去”,梁沫被同事的声音拉了回来,连忙点点头往后厨走。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在这里遇到?
一定是自己这几天为了毕业作品的事没有休息好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一定是!一定是!
梁沫默默的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渐渐的平复下来。
“梁沫,你没事吧?”,直到下班的时候梁沫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让同事有些不太放心。
“没事,我就是这几天没睡好,回去补个觉就好了”,梁沫有些抱歉的摇头。
“以后……不许再见他!”。
“我就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乖一点,很难吗?”。
“你觉得你走的了吗?梁沫!”。
“梁沫,你觉得你真的走的了吗!”。
梁沫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那双阴戾冷凉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在面前了。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白天的事只是看错了,可那样的错觉总觉得也未免有些太过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