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沫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一路上她心里都有些不安,总觉得今天的顾澈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尤其是在水台旁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离着大门口还有几米的距离梁沫突然顿住了脚,她隐约好像看到门边上有个黑影,等走的近了赫然发现那黑影正是这房子的主人。
梁沫走过去想查看一下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才靠近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顾澈?”,梁沫看着坐在门边上的顾澈,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他脸上手上都是伤口,有些地方血还在流。
费了半天的劲儿也没能把人高马大的顾澈给拉起来,就更不用说把人拖回屋子里去了。
“顾澈?顾澈?”,梁沫抬手轻轻拍了怕顾澈,坐在门边上的人好像终于有了些反应,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离的看向拍自己的人。
“顾澈,你能起来吗?咱们先进屋去,在这里不行,你身上的伤口得处理一下”。
梁沫轻声的询问,看得出顾澈有点儿神志不清,她不知道伤的重不重,如果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顾澈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梁沫的话,人却缓缓的动了动貌似想要站起来。
梁沫从顾澈身上七翻八找好不容易才把钥匙找出来,一手扶着东倒西歪的顾澈一边去开门。
连扶带拉的总算把人给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一身伤梁沫心想自己不就不小心抽了他一巴掌吗,怎么一会儿不见就给伤成这副模样了。
顾澈靠在沙发上已经清醒了一些,他觉得不舒服想要换个姿势,一动就觉得身上有些疼。
梁沫递了杯水过来,顾澈盯着那杯水微微抬了抬手就皱了眉头看向梁沫,意思是他手疼拿不动。
要是平时梁沫才懒得理他这一茬儿,可今天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多少有些理亏的,再加上这人身上确实有伤。
喂了水梁沫又去湿了条热毛巾给顾澈擦脸上手上的脏污,得擦干净看看伤口深浅才能上药。
顾澈倒是出奇的安静任由梁沫给他擦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擦到很疼的地方还会不高兴的往后躲,梁沫就会再轻一点儿还给伤口吹气。
还好不是什么很大的伤口,都是些皮外伤,上了药应该过几天也就好了。
手上的那些破皮已经都结痂了,应该是球赛的时候跟楚慕打架留下的。
当时只顾着楚慕了竟然没有发现他也受了伤,估计在水台上冲的就是这些伤口。
额头上的伤口明显是新伤口还在流血,梁沫给伤口止了血上了药用纱布贴好。
至于嘴角的伤口还有脸颊上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自己的杰作了。
那些伤口还有淤青在那张清俊完美的脸上更加显得触目惊心,看的梁沫忍不住就心生了些愧疚,起身去厨房煮了个鸡蛋剥了壳在顾澈脸上轻轻的揉。
顾澈难得一声不吭的任由梁沫在自己脸颊上揉着柔柔暖暖的鸡蛋,就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我不是故意的,还疼吗?”,梁沫只顾着内疚了并没有注意到顾澈看着她的眼神。
“疼”,顾澈听到梁沫这样问,皱着眉撇了撇嘴故作无辜的如实回答,目光始终没有从梁沫的脸上移开过。
“这个很管用的,今天揉一揉明天应该就能消肿了”,一见顾澈那个模样说着疼梁沫更是不忍心了,更加小心轻柔的去揉着顾澈的脸颊。
等把伤口都处理好天都快要亮了,梁沫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发酸的胳膊发现顾澈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那张安静的睡颜此刻看上去有些不同,少了些许平日里那种桀骜寒凉,反倒是多了些温顺柔暖。
梁沫侧着头看的有些出神,等反应过来突然脸上就是一窘,连忙扯过搭在一旁的薄毯给他盖上。
不知不觉梁沫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就闻到了有饭香味道。
梁沫有些疑惑的寻着味道起身进了厨房,果然就看到顾澈正在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放到桌上。
桌上的那碗面里放了培根火腿还有青菜,清汤底里应该是点了香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间,细碎的葱花点缀在最上面。
看到梁沫走过来顾澈没说话,只是将一旁的椅子拉开然后坐到了对面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面。
梁沫走过去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一口看上去还挺诱人的面竟然意外的很好吃,至少比她蒸的蛋羹要好吃太多了。
餐桌上依旧没有什么声音,两个人各自安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对于昨晚的事似乎也是十分有默契的保持了缄默。
吃完早饭,顾澈伸手要去收梁沫的碗被梁沫抬手阻止了。
“你手上有伤不能沾水,我来吧”,梁沫说完就拿过顾澈手里的碗连同自己的碗一起去洗。
顾澈也没推辞,任由梁沫将碗拿去洗然后将餐桌收拾干净,目光始终没有从梁沫身上移开,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梁沫还是不太放心转头又嘱咐了几句,诸如伤口不能沾水别再跟人打架,吃饭的时候注意别吃香菜海鲜之类。
连梁沫都觉得自己有点啰嗦,说完还有点儿后悔自己有些多余,却没有想到顾澈听完竟然十分听话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才转身往学校里走。
梁沫看着渐渐走远的人的背影,心说这人实在是性格乖张奇怪的很。
总是阴晴不定吃不准什么时候发火什么时候又雨过天晴,想想还是会忍不住让人觉得心有余悸。
“梁沫,你昨晚出去打劫了?怎么困成这副鬼样子?”,看着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梁沫,柳悦一脸的疑惑。
“可比打劫累的多了”,梁沫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比打劫还累?”,柳悦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有什么是比打劫还要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