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钟斐斐沉默的样子,廖芳拍了一下脑门:“这些你都没有准备的吗?”
钟斐斐摇头。
“那你老公呢?也没有安排?”
钟斐斐摇头。
廖芳叹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两个不打算举行婚礼,但是怀孕生孩子这件事呢,我认为还是马虎不得的。”
钟斐斐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小廖,不过没想到你那么懂这些。”
“因为我有姐姐是在医院的嘛,经常会听到她提起这些,自然就记住了。”廖芳顿了顿,说道:“虽然我们聊天次数不多,但是我觉得你有时候挺粗心大意的,所以啊,听我,产检啊产房啊,一定要准备起来了。M国和国内不一样的,这些医生跟你预约今天就今天,明天就明天,一旦预约满了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
廖芳一直在钟斐斐耳边讲了很多话。
从产检到怀孕的注意事项,再到产前的准备和产后的护理等等,她一直滔滔不绝。
廖芳虽然传授得津津有味,但钟斐斐的脑瓜子从一开始一直都是嗡嗡的,这些话她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是内心感到十分震撼。
她垮着小脸蛋,心里复杂极了。
早知道生孩子那么复杂,她之前又为了什么决定把她生下来的?
……
钟斐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让廖芳停止生孩子这个话题,只能尴尬得让自己时不时地脸朝栏杆外看去,转移一下注意力。
瞟了前方几眼后,钟斐斐突然顿住,双眼的视线死死地盯在了学校操场一颗榕树下的身影。
“怎么了?”廖芳发现了钟斐斐不对劲,疑惑地朝她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又看回来道:“那边有什么吗?”
钟斐斐依旧沉默着,没有搭理她的话,脑子里不停地在回想什么似得。
半饷后,在廖芳再次准备开口询问钟斐斐到底怎么的时候,钟斐斐一手搭在了廖芳的手腕上,表情严肃道:“小廖,我有点事,你先回办公室吧。”
说完,钟斐斐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休息室的阳台。
在楼下不远处的草丛,钟斐斐又小站了一会儿,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前方,只是稍稍让自己更靠近了那个地方。
经过自己的再三确认后,钟斐斐掏出手机,拨了自己昨天刚记下的,以后估计经常用得上的一串号码。
“嘟,嘟,嘟……”
“喂。”电话响了三声后,对方接起电话。
“特里尔,是我。”
“斐斐,怎么了?你没事吧?”思特利尔皱着眉头,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担心和关切的情绪。
“斯考特里夫,男,34岁,无业人员,曾多次抢劫路人并企图谋害他人人身安全后逃逸,扰乱社会安定严重,目前是警方重点逮捕的对象……”钟斐斐低声地,像背书一样的念了一段话。
思特利尔皱眉:“斐斐,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去警局自首的时候,看到上面贴有他的照片和信息啊。”钟斐斐说道,语气带着莫明的兴奋:“他居然在我们学校出现,应该是偷偷来看他儿子的,需要我上去挽留他吗?”
“该死!”思特利尔低吼道:“钟斐斐你最好给我在那不要动,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联系其他人赶过去。”
钟斐斐报了一串地址和那人准确的位置后,思特利尔很快挂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钟斐斐收到一条信息,是思特利尔发来的“警告信息”,生怕她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比如上前和坏人搭讪,甚至询问对方:请问你是不是xxxx……最后暴露行踪。
钟斐斐白了一眼,她看起来是傻,但是她又不蠢。
她就站在远处看着那个叫斯考特里夫的男人,虽然他戴着一顶黄绿色的鸭舌帽,脸上也蓄了浓密的络腮胡,他行事已经很低调了,没有进学校,只是和女儿隔着学校的护墙进行对话。
但是钟斐斐还是能辨认出来,他就是那个人。
这个男人,钟斐斐是有印象的,他的多次犯罪是有上过社会新闻的,他抢劫也就算了,但很喜欢抢华人和50岁以上的老年人和,曾经因为在犯案的过程中和对方起了冲突,这个男人还开枪把对方杀了。
这样的坏人就应该赶紧抓起来!钟斐斐暗暗想着。
眼见着男人和他的女儿交流就快结束,男人也有要准备离开的意思,警察到现在也还没出现,钟斐斐心里开始有些焦急。
在斯考特里夫说完话后,从大衣内侧口袋掏出什么东西递给女孩,两只眼睛跟老鼠一样警惕地左看右看,伸手压低了头上的帽檐,准备转身就走。
“你好,先生。”
斯考特里夫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突然背脊一僵双脚一停,骤地转过身,面部阴冷得看向那个叫他的人。
这一看,倒是把他看得愣了一下。
眼前一个矮小的,黄皮肤的梳着一个干净的马尾辫,穿着素净的女人,怀里抱着一打不知道什么东西,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女人的笑容甜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危害性,男人稍稍地放松了警惕,但被人干扰自己的行动,表情有些不悦。
“你是谁?”斯考特里夫压低声音问道。
“我是文森特学院的老师,刚刚在里面看你很久了,如果你是想见孩子的话,可以直接进到学校里面来的。”钟斐斐好心“提醒”道。
“……”男人沉着脸:“不需要。”
说完转身就走。
眼看着目标就这么走了,钟斐斐有些急吼吼地又叫住他:“哎,先生……那个……”
面对一次次被打扰的,刚走出去没几步路的斯考特里夫又继续站在原地,有些不耐烦地又回过身,手掌甚至已经是握拳的姿势,口气很差劲地说道:“女士,我已经见了我女儿,我不需要她购买任何辅导资料也不需要找特聘老师,更不需要进到这该死的学校去看她是怎么学习的!”
“……”
男人糙面的狠戾眼神还有说话的口气一下子把钟斐斐吓得够呛,当场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