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六点,世盛南调好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洗漱出来轻轻地打开隔壁的房门,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麻烦妹妹,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拿上电脑包离开了花店,开车前往机场。
没有人知道他今天要去美国,要去干些什么见什么人。
许倾世早上八点才起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哥哥,哥哥不在,就想着给他打电话。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哥哥发给自己的消息,许倾世诧异了一瞬,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洗了把脸出来又看了一次。
‘我去美国了,下个月回来。’
“……”
什么玩意?
哥哥要去美国?自己去?而且去了才跟自己说?
从小到大哥哥几乎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一般都会和她一起去。
所以哥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许倾世担心了十几分钟,给哥哥打了电话,关机了,很明显已经登机了。
她又打电话回家,果不其然,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哥哥去了美国。
但家里除了她一个,其他的都没担心,哥哥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许倾世心塞塞,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从小到大不是哥哥离不开她,而是她离不开哥哥。
从还在妈妈肚子里时就待在一块儿,两兄妹就没离开过那么长时间。
小姑娘感性,眼眶开始泛红了起来。
‘告辞’每天早上八点有新鲜的花运送进店,楼下气氛热闹。许倾世整理了一下情绪,出去给他们买早餐回来。
云州辞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幸好昨天晚上吃了解酒药,脑袋不是很晕痛。
他坐在厨房小餐桌前,许倾世在给他泡蜂蜜水。
云州辞莫名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一大早起来,喜欢的人就在眼前。
许倾世把蜂蜜水放在他面前,把刚买的早餐摆上桌:“待会十点半,医院有一场脑部肿瘤切除手术,我姥爷和云爷爷一起主刀,想去看吗?”
“一起吗?”云州辞眸底染着一层淡笑。
“当然,我明年打算考医生资格证,你呢?”
“我也是。”
同是医学生,他们之间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从什么时候学医开始,遇过什么疑难杂症……
许倾世单手撑着下巴,搅拌着碗里的银耳羹,眼底有着一抹黯淡划过。
早餐后,两人直接去了京都人民医院。
京都人民每隔二十年都会翻新一次,有什么新的医疗设备都是第一时间引进医院。
云爷爷十五年前升为院长,许姥爷则为副院长,当年云爷爷非要让许姥爷当院长,许姥爷就不愿意,他们为此还大吵了一场,说要断绝关系来着。
其实院长和副院长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两个老头子还让来让去,闹得鸡犬不宁,后来两家孩子拉着他们喝了一顿和好酒,他们才不闹腾了。
云州辞和许倾世还是个医学生,是不能上手术台也不能私自给人看病的,他们只能乖乖待在一旁认真听讲。
云爷爷和许姥爷术前给病人家属做好心理:“病人的肿瘤是良性的,部分脑肿瘤位置不太好下刀,但我们会争取完全切除,切除受肿瘤侵犯的脑膜与骨质。”
云爷爷和许姥爷是脑科天才医生,同时也是全能医生,他们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
许倾世和云州辞从小就耳濡目染,对学医都是比较感兴趣,从小便开始接触学习。像现在大学学的内容,他们早已掌握,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压力。
这场脑部肿瘤切除手术,可能要做五到十个小时,许倾世和云州辞坐在楼上的观摩室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高清直播现场视频。
五个小时后,手术还在继续,许倾世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了。
云州辞往她边上挪了一点,轻声说道:“病人肿瘤已近切除干净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许倾世摇了摇头,硬撑着眼皮:“不了。”
说室怎么说,但是小姑娘是真的困了,犯困的身体都软软的蜷缩在沙发上了。
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云州辞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小姑娘慢慢的睡着,慢慢的睡着。
十分钟后,小姑娘闭上了眼睛,浅浅的呼吸声均匀。
观摩室里寂静无声,云州辞看了小姑娘温柔美好的脸一小会儿,无声地把外套脱下披着小姑年身上。
轻轻地靠在沙发背上,让小姑娘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上。
云州辞的心跳骤然加快,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拍吵着小姑娘,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李逍在群上不停地发消息,这群是昨天晚上李逍拉大家进来,里面发的都是昨天晚上的照片和视频。
云州辞滑着屏幕,把小姑娘的照片保存下来,小姑娘很上镜,三百六度全无死角,怎么拍都好看。
~
冬季的第一场初雪下在十二月一日当天中午,白色的雪花纷扬洒落下来。
许倾世很喜欢下雪天,每次初雪来临她都会在外面欣赏好一会儿。可今天不巧,哥哥要回国了,兄妹两个长达十几天不见面,只想迫不及待地去见哥哥。
一下课之后,许倾世飞奔似的出校门,上了出租车前往机场。整颗心都处于喜悦都郁闷的状态,哥哥第一次自己在外面过那么久。不知道哥哥在美国的这些天都在干嘛,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世盛南刚出了机场门口,就碰见了刚下出租车的麻烦妹妹,麻烦妹妹看见他两眼发光似的,朝自己冲过来双手张开把他抱住。
小嘴巴在叨碎着:“哥哥!你去美国干什么了?叫你每天都给我打一次电话你也不打!下次出远门的时候就不能提前跟我们说嘛!担心死人了!”
世盛南冷着个脸,抬手摸了摸麻烦妹妹的头发。
小姑娘抬起含着水光的双眸,仔仔细细的盯着哥哥看,浑身上下都给扫了几遍。
视线最后落在了哥哥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许倾世皱着眉头,拎起哥哥宽大的手,仔细却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个戒指。
哥哥从小到大都没有戴过什么配饰,这去了一趟美国,怎么还戴上了戒指呢?
“我结婚了。”世盛南忽然开口说道。
“……”
许倾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世盛南:“结……婚?哥哥你在开玩笑吗?”
世盛南眸中带着幸福的笑意,再一次认真地重复了那句话:“我结婚了,七天前在美国登记的。”
“……”
许倾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哥哥从不开玩笑。
她也从来就没有见过哥哥这副模样,眸子的幸福都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才十八岁啊,究竟是多爱那个女孩子才会选择和她结婚啊?
哥哥这么的一个人,从来不接近女生也不和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生有半点交际,她以为哥哥这辈子可能会孤独终老。
没想到哥哥的速度比谁都快,不吭声地谈了个恋爱,不吭声地结了婚。
许倾世眼睛泛酸,一下子没忍住哭了起来,是那种感动到压抑不住的流泪。
世盛南拿出纸巾擦掉挂在妹妹脸上的泪珠,谁知约擦越多,索性不擦了,一手拉着人一手拉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
在车上,许倾世勿地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边抽噎边问哥哥:“我认识嫂嫂吗?”
世盛南脑海中浮现出老婆的模样,罕见地勾了勾唇:“应该没见过。”
“……”许倾世停止了抽噎,开始怀疑哥哥说的是假话了:“结婚证呢?拿出来让我瞧瞧。”
世盛南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已被塑封好的烫金纸递给麻烦妹妹,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别给我弄皱了。”
“……”哥哥已经变了。
许倾世看着手中哥哥视为珍宝的结婚证书,上面印刷的都是英文,还有夫妻双方手写的签名也有公章。
她视线注重的放在女方的名字上。
今夕?
这个名字从来都没有听过,更没有从哥哥的嘴里听说过有这个人。
许倾世把结婚证书还给哥哥,冒昧地问了一句:“有照片吗?我想看看嫂嫂长什么样子。”
世盛南拿出一台许倾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手机,手机壁纸上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哥哥说:“她叫今夕,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