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为云歌照亮前进的道路,她走得有些急。“谁受伤了?在哪里?”
云歌以为那道声音不会回答她,却不想他开了口:“往右走半里。”云歌还想再问,见前面有道黑色身影顿时吓得躲进了一旁的土沟。
“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前面一道黑色的身影,看轮廓是个妇人,在田间里转悠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想偷苞米。”
云歌:……
真相了!
只见那个妇人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就开始往背篓里装掰下来的苞米。
深更半夜的又没有人,云歌不想管这种闲事,只想尽快赚到那十两银子。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突然在我脑袋里?”
这是云歌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问多了她担心他不会说。
“神算子,有缘。”
又是一个惜字如金的家伙。
之后,无论云歌问什么他都没有再回答。尽管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感情。但云歌还是很开心,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家伙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能帮她挣银子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至少她不会再饿肚子。
到了地方,云歌没有找到有人受伤,心里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骗了。那道声音没有再响起。正当云歌要开口问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把她摔个狗吃屎。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了那绊倒她的是个人,而且还满身的血迹。“是他?”云歌瞪大了双眼,这不是那个冷面少年吗?
随即,云歌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被自己说中了,真的应验了那句血光之灾。”再联想到神算子的名字。
震撼了!
她竟在无意中绑定了神算子系统。现在那个神算子在她的脑海里,可不就是被她绑定了吗?
“级别太低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神算子说。
云歌小嘴微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还没问呢?他就知道要问什么了?果然是神算子啊!
云歌不会医术,只好想办法把人拖回去。听村里人说他住在东村,寻着记忆把人拉到了那独一户的人家。推开门,屋里没有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云歌没想太多,估计是小子白天打的猎物身上留下来的血腥味。
云歌大致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还好没有几处,而且伤得也不深。身上的血可能就是野兽流下来的。医术不会,简单的包扎还是可以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云歌摸了一下衣服口袋,里面果真躺着十两银子。
哈哈哈哈.....
赚这十两银子竟是如此简单。有了这十两银子,明天就可以到镇上去买点糠米了。
云歌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一动不动的冷面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寒光乍现,如魔鬼般的锐眸透着嗜血的味道。抬手摸了摸腰上打着死结的布条,冷厉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深夜时分,陈月娘醒了过来。一直守在床边的云歌被陈月娘轻微的动作惊醒。“阿娘,你终于醒了,吓死歌儿了。”云歌吸了吸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原主的心声,她是真的爱着她的娘亲。连死了都留着一缕的意识,见陈月娘醒了,她也要安心的离开了吧。云歌表示很心塞。
陈月娘看着云歌好半晌,才颤颤巍巍的伸出瘦弱的手抚摸她的脑袋。“让歌 儿担心了,阿娘没事。”她出口的话有气无力,云歌立马起身去端那碗小弟留下的半碗鸡肉。
看到大块的鸡肉,陈月娘苍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哪儿来的?”她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神情变成了痛苦。她太无能了,让可怜的孩子们跟着她受苦。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云歌知道她在难过,也跟着不好受起来。“阿娘,这是今早我去山上捡的,我知道阿娘不让我们上山,可是你晕倒了,我不想再看到弟弟妹妹也被饿得晕过去。”
闻言,陈月娘只觉得难过不已,“都是娘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你吃吧,阿娘不饿。”陈月娘把半碗鸡肉往云歌跟前推了推。她没有去深究云歌运气这般好的就捡到了鸡肉,心里难过得险些又要晕过去。
“阿娘,我们已经吃了,这是小弟专门给您留的,您吃吧,没有体力,明早怎么干活呢?”云歌又把碗推了过去,也明白做娘的说的那违心话的苦处。她不是不饿她是舍不得饿着自己的儿女。
如此看来,云歌更要拼尽力气的为了这个家努力下去。
云歌摸了摸兜里的那十两银子,没找到好的理由,一时还不敢往外拿。
陈月娘颤抖着接过碗,含着泪水吃了那碗鸡肉,“歌儿说得对,阿娘不能倒下。”
云歌欣慰的笑笑,“那阿娘吃了就早点睡吧,我也要去睡了,明天我想去集市一趟。看有没有哪家大户有衣裳要洗的,女儿想去挣点钱。”
如此懂事的云歌让陈月娘又是一阵难过,眼眶里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好,歌儿早些去睡吧。”村上有不少的小姑娘到镇上去找活干,有帮人做丫鬟的,有帮人洗衣服的。
稍微有点本事的小姑娘会被有钱人家看上纳作小妾,当然未及笄的小姑娘只能先从丫环做起。像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能抛头露面的习俗对穷苦老百姓来说根本不实用,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会在乎那些名声。
陈月娘内心是不希望云歌去大户人家家里做事,一个不好还会丢了小命。眼下她又没有其他办法。
云歌走后,陈月娘捂着被子哭了好久才入睡。
天还没有亮,云歌就起了,顺带叫醒了云娇。“阿姐,怎么起这般早?”云娇揉着那惺忪的眼睛,问云歌。
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又破了两个不小的洞,看得云歌心揪揪地疼。喉咙也是哽得厉害。她才九岁呀,在现代,这个年纪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云娇,我要去镇子上,你和我一起去吧。”十两银子要买好多东西了,她一个人也搬不动。
云娇一听要去镇子上,当下瞌睡虫跑了大半。“阿姐要去镇子上作甚?”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去过镇子了。万一去了见到爹爹呢?
想着,云娇高兴地下了床。屋子太过简陋,除了云歌三姐弟挤的是一间屋子,和陈月娘的床仅隔一张帘子。那帘子已经黑得不成了样子,有的地方被老鼠啃出好些个洞来。
哎!
云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