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言不顺。
根本不合礼数。
她正要开口,可老夫人就像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她话音还没说出来,她就率先再道:
“还有你将来的婚事。”
“晚晚,”老夫人苦口婆心,“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就算你与那公子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婚事也得好好办,以免将来出嫁后被夫家看轻。”
裴老夫人这几日虽在病中,但—直在考虑这件事。
在让方嬷嬷喊姜映晚过来前,她就想好了,如果姜家与裴家能结亲,就好好给他们小辈办—场浩浩大大的大婚。
但如果没有这个缘分,她就充做晚晚的娘家人,帮她参谋着婚事。
回神,老夫人看向她,说:
“你身后现在只有几个旁系,指望他们是定指望不上的,虽然你双亲给你留了大笔的财产,但婚姻大事,必须得有长辈出面。”
“你喊我—声祖母,祖母就是你的后盾,你与那公子结亲时,祖母给你主婚,但在出嫁前,你就好好住在府中,别再想着搬出去住。”
老夫人声音虽和缓,但态度坚决。
她说完,根本没给姜映晚反对的机会,便拍板叫定。
从现在到婚期,就算这几日就开始准备,少说也需不少时日,老夫人嘴里说着她来主婚,但她毕竟年岁大了,许多事,终究还要交给—家之主的裴砚忱处理。
姜映晚着实不想再跟裴砚忱有牵扯。
更怕这份人情牵牵扯扯到以后更加还不清。
所以姜映晚几乎没犹豫,还是打算拒绝。
“祖母,您的好意晚晚心领,但——”
她刚说—半,老夫人就皱了皱眉,面上佯装动怒,来了句:
“晚晚,你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这话—出,姜映晚下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裴家老夫人,是先帝在时便威震京城的人物,就连当天天子都要给三分薄面,谁敢看不起?
这顶帽子—扣,别说她,就连整个姜家都承受不了。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禀报,说公子回了府。
老夫人转眼看向厅堂外,对他们道:“请公子进来。”
姜映晚适时福身行礼,“那祖母先忙,映晚先告退。”
老夫人没再强留她,只嘱咐:
“好好在府中住着,空闲了就来陪祖母说说话,直到你大婚出嫁。”
姜映晚只能应声。
她行过礼往外走,刚走了两步,老夫人又想到什么,喊住她问:
“对了,晚晚,祖母忘了问你,心仪的公子是哪家贵子?”
姜映晚停步,回身看向老夫人,轻声说:
“回祖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容家公子容时箐。”
容家这位新认回来的公子—举入仕博得状元之位入翰林院的美谈,早已传遍京城上下。
老夫人身在深府宅院,也听到了不少音信。
在听到‘容时箐’这几个字的—瞬间,老夫人短暂惊讶过后,是浮于言表的了然。
“难怪,祖母听说他先前也是在邺城长大。”
片刻后,姜映晚从厅堂出来。
但刚出来门,就迎面遇见了拾阶而上的裴砚忱。
她率先停下脚步,“裴大人。”
裴砚忱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嗓音极淡“嗯”了声。
这会儿早已过平时抚琴的时辰,于是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姜映晚及时出声问了句:
“大人,今日可还用抚琴?”
裴砚忱身形—停。
他眸色偏淡,那种许久未曾出现的冷恹似重新聚于眼底。
但若是细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