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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4-11-26
与顾灵照分手后第二年,她订婚了。

她迫不及待的牵着富豪男友,趾高气扬的宣告幸福。

凌晨,她一脚踢倒我正搬运的货物,嘲讽我:“还当力工呢?

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根本配不上我,我跟他才是门当户对!”

“后悔死了吧!”

后悔吗?

好像并没有。

她过得好就行。

我一个快死的人,活过一天是一天,哪有资格奢求别的?

1.我默默扶起她踢倒的箱子,继续工作。

她急了,扑上来拉我的胳膊。

“我在跟你说话!

你聋了吗!”

“喂,段辽!”

我背对着她,悠悠叹气。

两年不见,她的脾气一点都没变。

那时她离家出走,为了躲避父亲住进老旧小区,成为我的邻居。

她几乎天天跟人家吵架,谁跳广场舞声音太大,谁七点用豆浆机吵醒了她,甚至夫妻吵架她也要敲门确认有没有家暴。

看着厉害,其实谁也吵不过,最后把自己气到报警。

那大半年,警察几乎每个月都来,看到她都头疼。

我们能在一起,完全是她主动,表白也直接得要命。

大概我是那栋楼里唯一能让她省心,又能帮她抓虫子、打罐头、修电器、通下水道的人,所以对我比较依赖吧。

某天晚上,顾灵照浑身酒气的砸我家的门,靠着门框摆造型。

“你看我怎么样?”

我没多想,回了句,“不怎么样。”

她瞬间不高兴了,一拳打在我胸口,“你说谁不怎样!”

“我长得好看,身材好,又年轻,你上哪儿找我这样的女朋友?

对了,我家还有钱,我爸身价上千万!”

我只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脑袋就停了转。

下一秒,她跳着脚搂上我的脖子,用力吻我。

我本能扶住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刚从工厂下夜班回来,身上全是污渍,弄脏的话不会报警让我赔吧?

咚!

胸口又挨了一拳。

“你怎么不亲我!”

“你是木头人,不会接吻?”

我被她问懵了。

活了二十七年,不是没碰过女人,但这么霸气的还是第一次见。

后来,她酒劲上来了,对我毫无章法的又啃又咬,最后晕倒在我怀里。

醒来后,她便自称是我女友,配了把我家钥匙,自由出入。

我没承认,亦没否认过,就任由她胡闹。

几个月后,她父亲派人来抓她。

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求我救她。

我靠着门框,无动于衷的看着她被带走。

她不知道,一周之前我在入职体检中查出肿瘤,医生说很危险,需要手术。

我没钱,只能等死。

时间恰恰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

以她的性格,得大闹医院吧。

“段辽!”

她死命掐着我的胳膊,指甲快要刺进我的肉。

我吃痛皱眉,松了手。

一整箱的矿泉水掉在地上,滚向四处。

“你闹够了没有!”

我吼。

“都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顾灵照愣住,双眼噙满了泪水。

她咬着嘴唇,死命瞪着眼,生怕眼泪落下。

最后撂下一句,“你也没喜欢过你!”

2.以前我就觉得顾灵照浑身反骨,从上到下就属嘴最硬。

某次,她买了个床头柜,嫌运输费贵,非说自己能搬。

结果刚出商场就累得不行,给我打电话求助。

我借了个三轮车,连忙去接。

随口说了句,“这么大的箱子,你肯定抬不动。”

顾灵照马上不乐意了,死活要下车,还好我抓得紧,要不然她非跳车不可。

一路都背着我,气鼓鼓的。

我到了楼门口,扛着箱子就往楼上走。

听到她在后面喊,“你给我放下,我自己能抬!”

我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多说,大步上了楼。

“不用你帮我安装!”

顾灵照气喘吁吁,生怕我看轻了她。

行吧,我也没争取,去上班了。

到了晚上,我一上楼,就听到她家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推门一看,顾灵照坐在地上眼睛通红,地上一片狼藉。

看到我,她嚎啕大哭。

“段辽!

我装不上!”

“你看,我手都出血了!”

我胸口一窒,又心疼又可气。

换做别人,我要么不理要么大发雷霆,但唯独对她,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都说一物降一物,从前我还不信这种“宿命论”,遇到她之后才彻底服了。

以前人人都说我严肃,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后来顾灵照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有了情绪波动,有了多样的表情,才变得活生生了。

我不怕死。

我甚至觉得,她离开后,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大概是我命不该绝,我没做手术,药都买不起,但幸运的赶上了新药研发,当了一把小白鼠,竟真的熬过来了。

两个月前,我腹部频繁剧痛,我去医院复查。

医生知道我没亲人,跟我摊牌,说我时日不多了。

我平静的点了点头,默默回去工作——我无牵无挂,也活够了。

可现在,顾灵照的突然出现,让我死了已久的心活了。

那天,我加了一夜的班,彻夜未眠。

后来熬不住了,就靠在大门上打瞌睡。

第二天早上,秦溪叫醒了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可以睡我的休息室。”

她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娘,丈夫意外离世后。

一个人撑着店。

脾气很好,对我也不错。

“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吧,脸色这么难看。”

“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可别累出病。”

脑袋晕晕沉沉。

我随口应了声,想要起身,却一手扶了空。

好在,秦溪一把抓住了我。

她的发丝撩过我的耳廓,一股辨不清的香味扑鼻,我才意识到,她与我近在咫尺。

我瞬间清醒。

正准备躲开,就听到顾灵照的高声讥讽:“呦!

大庭广众就这么热情似火啊?”

“怪不得病怏怏的没精神气,原来攀上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了?”

“白天晚上的出力气,你…顾灵照!

你说够了没有!”

我忍无可忍的打断她。

顾灵照笑容更甚,挑眉,直视着我:“护妻心切了?”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而已,你就心疼了?”

3.我知道,她话里有话。

她还在怨恨我当时的无动于衷。

要我怎么解释才能获得她的原谅呢?

说我要死了,自身都难保了;说回你的豪宅过好日子吧,咱俩没戏;还是说我有苦难言,求她理解?

“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秦溪挡在我身前,“你谁啊?”

“我谁?”

顾灵照嗤笑着重复她的话,歪着头问我,“段辽,你说,我是谁?”

“你别闹了。”

顾灵照瞪眼,瞬间炸了,声音提高好几度。

“有什么不敢说的!

是我拿不出手还是你说不出口?”

无奈的,我撇过头。

我不想惹事。

我只是想平平静静的渡过余生。

做不成朋友,当不了爱人,也不想变成仇人。

“不说是吧?

我说!”

她看着秦溪,“我是她前女友!”

“作为过来人,我好言相劝你,跟他别太走心。”

“你费多少心思也捂不热他的心!

跟块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他就是个懦夫,没有一点担当,他这种人别说女朋友,连活着都不配。”

我想笑。

还真被她说中了。

“跟他分了。”

顾灵照又说,“要不然你这个店别想开了。”

秦溪愣住。

“什么?”

“没听到么?

我要你跟他分手。”

“我希望他下半辈子都孤单悲惨。

我要他再没有一天好日子。”

“给你一周时间考虑,是要你老公给你留的店,还是要他。”

4.顾灵照什么都调查好了,她是有备而来的。

三天太长了,我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你要辞职?”

我点头。

“你也看到了,她…就因为她,你就真跟我划清界限?

你觉得我会怕她?”

“我怕她。”

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要低到尘埃里。

“她有仇必报,疯得很,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且有钱,我惹不起她。”

“再说这是我跟她的恩怨,她恨的是我,你照顾这个店不容易,我不想拖累你。”

“我愿意被你拖累!”

秦溪猛地站起来,白皙的手握成了拳头,眼角发红,倔强又迫切的盯着我。

下一秒,她拉住了我的手。

“段辽,这两年我对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我不敢看她的眼。

我是木讷,但不是傻子。

别说我,就连店里的雇员都看出来了。

他们时常调侃我,“老板娘多漂亮,娶了她你就是老板了!”

“你个木头,这么大馅饼砸你脑袋上了,你都不接着!”

馅饼也好,炸弹也好,对快死的我来说,都一样。

我一个穷光棍,死了就死了,干干脆脆,为什么要再连累无辜的人?

只活着就很难了,更别说爱。

爱谁,谁倒霉。

我冷脸甩开她。

“我就是个力工,配不上你。”

“我对你也没这个意思。”

“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

我转身就走。

她的哭声传来,我咬牙忍住,没有回头。

那天,我整整睡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爬起来。

浑身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胃里翻江倒海的疼,我捂着肚子冷汗直流,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冰箱里除了啤酒,什么都没有。

往常秦溪都会把店里过期的便当给我,看来我以后得想着自己买吃的了。

习惯真可怕。

5.心脏发疼,我突然想起顾灵照。

那时,她很依赖我。

她会半夜砸我的门,大喊大叫说房间里有蟑螂,闹着要我帮她抓;会跟我抱怨老旧小区什么都不好使,水、电、燃气,成天要我修;也会凌晨跟我撒娇,非要我陪她吃夜宵。

有一次晚上,电闪雷鸣,她不管不顾的往我被窝里钻,还嘴硬说给我取暖。

她毫无防备,在我怀里睡得香甜,却不知我心跳乱了拍,整夜都没合眼。

她曾不止一次的说赖上我了,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笑着问她,你不是离家出走的吗?

哪天你爸找上门要抓你走怎么办?

她猛地扑进我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那就让他把你也一起抓走。”

“我就跟我爸说,没你我不能活。”

我覆上胸口。

时隔两年,她埋在我身上的温度似乎还在,深吸一口气,依稀还记得她头顶传来的洗发水味道。

她刚被抓走的那个月,我白天魂不守舍,晚上失眠,对着月亮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还好,她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仰头灌进一大口啤酒,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接着,我听到久违的砸门声。

“段辽!

你他妈给我出来!”

我心想着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了,皱眉去开门。

门锁嘎达一声,顾灵照瞬间冲进来,对着我疯了似的拳打脚踢。

我任由她打。

直到她累了,无力瘫倒在我面前,迷迷糊糊的嘟囔,“两年了,你一次都没找过我。”

“我怎么还天天想你…”6.这是顾灵照第二次在我面前哭。

第一次是她父亲抓她走。

那天恰逢我难得休息,她缠着我陪她逛街,买了情侣戒指,还打着滚的要我发誓会天天戴着。

她说这叫宣告主权,证明我有主了,是有妇之夫。

我总觉得大男人带饰品太娘,戒指戴在手上浑身都不自在,但我从来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听话。

下午,她累了,靠在我身上打瞌睡,心里却还挂念着晚上吃好吃的。

“火锅和烤肉我都想吃,要不然吃楼下的拉面?

我腿疼…”我盖住她早已睁不开的眼,哄她,“你想吃什么都行。”

“我的小祖宗,困了就别撑着了。”

她挣扎了几下,气息逐渐平缓,说了句,“拉面吧,剩下的你先欠着。”

一个小时后,她爸带着人来了。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硬扯着向外走。

顾灵照撕心裂肺的吼,疯了似的挣扎。

她爸忍无可忍,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顾灵照无力跪下,哀求,“爸,我不想走。”

“少废话!”

她爸厉声,“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住在这样的地方,还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他是我男朋友,是我喜欢的人!”

“不行,跟他断!”

“不要!”

顾灵照尖叫,“我不回去!

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要…”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发颤着向我求助:“段辽,别让他们带我走,求你了…”我心跳快要停了似的疼。

手心被我生生攥出了汗,我强忍着,装做淡然,道,“这本来就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走吧,我天天照顾你也累了。”

那瞬间,顾灵照突然安静下来。

她一动不动,好像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问我,“刚才那些话,你认真的?”

我吐出一口烟圈,撇过脸不去看她。

不耐烦的敷衍,“认真的,你千万别回来了。”

心脏窒息,一阵阵发疼。

她打了很久,拳头一下比一下重。

直到她再没力气,瘫坐在地,抱着我的腿啜泣不止。

一声声的问,“段辽,你的心呢?”

7.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灵照已经不见了。

房间一如既往的沉静,都没有她来过的踪迹,我甚至怀疑昨晚只是梦境而已。

她醉了,借着酒劲发泄一番,醒了也就忘了。

打就打吧,骂就骂吧。

再来多少次,我也会默默受着——我应得的。

我在家连待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存款告急,我不得不出门挣钱。

最近一个月,我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成了空壳。

赖以为生的体力活,大概也做不多久了。

看来,不用等我病死,先饿死也说不定。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到处看招聘启事,走着走着,又走回超市。

秦溪正在门口搬货。

我顿住。

她没再招人么?

这种力气活,她怎么可能做得来?

都怪我…愣神的功夫,秦溪鬼使神差的回头,看到了我。

我浑身一震,转头就走。

结果没走几步,只觉天旋地转,我晕倒在地。

8.再睁眼,我在医院。

秦溪坐在床边,眼睛肿着,像是哭过。

“你醒了!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她趴在我身上哭泣不止。

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这人嘴笨,看到女人哭更是自乱阵脚,根本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说,“我没事。”

不说还好,一说她更是嚎啕,责怪我这么大的事都不说,又说要给我出钱,逼我接受治疗。

“算了。”

我摇头,“医生说我没救了,别浪费钱了。”

“这怎么叫浪费?

那是你的命!

多少钱也不浪费!”

“我不奢望你爱我,我只想让你活着,连这都不行吗?”

我再无话可说,也没有拒绝的立场。

我答应她,又偷偷查火车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了,我准备连夜逃走。

晚饭后,趁着秦溪给我刷饭盒的功夫,我拔下针头,偷偷从医院的后门离开。

好巧不巧,看到一男一女在角落吵架。

女人在哭。

“你说怎么办啊!

都怪你。”

“怕什么,有了就生下来。”

“可你都订婚了,我和孩子算什么?”

“放心,你要是生个儿子,就是我裴家长孙,不会亏待你们的…”裴家?

我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顾灵照的未婚夫——裴云舟。

9.火车站,我手握着火车票,不停的对自己说,不管我的事。

我管不了那么多。

再说,那是她选择的生活,无论好坏,都不容我插手。

可是…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她走入欺骗、跌进火坑么?

我,又能做什么。

手机又在震,还是秦溪打来的。

她已经打了二十几个了。

我垂着头,心烦意乱。

顾灵照说的对,我就是个懦夫,活着的时候不体面,死得也不坦荡。

我甚至不敢大大方方道别。

该死,为什么要这么活着…手机还在嗡嗡作响,我咬牙,决定接通。

刚要开口,传来的却是顾灵照的声音。

“救我…段辽,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