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爸去世后,我妈就病倒了,因为我要照顾她,所以我爸的后事几乎是白凛之料理的。
只有在确认通知亲友名单的时候,白凛之才叫保姆来问了我一次:“小姐,就差姑爷那边的亲戚没有通知了,我打电话给他,他没有接。”
她口中的姑爷,是陆安。
“不用通知那边了。”
保姆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
我妈听到后看了我一眼:“你们吵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妈看出我的为难,握住我的手:“不想说就不说了。”
我忍不住扑倒她的怀里,落下几滴泪。
我妈拍着我的背安慰:“当初要是选了凛之就好了......”我家和白凛之家是世交。
白凛之早我几年出生,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两家就有定亲的意思。
只不过后来我爸公司越来越来越忙,我妈也跟在公司跑。
这一忙便是好多年,以至于我对他们的感情都还没有保姆深。
慢慢的我到了叛逆期,他们叫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跑。
他们喜欢白凛之,我就讨厌白凛之。
不过如今再回想起来,白凛之对我还是很好的。
小学时,我拉他玩过家家,拜天地,隔壁班小朋友都来随礼,最后我把玩具、零食、水果都私吞了,他也没说什么。
初一时,我被新同学欺负,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的宋谨修竟然召集了一帮高年级的哥哥,故意到我们班门口接我放学,此后班上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后来即便我们闹翻了,好几年不联系,我一开口找他,他还是想都没想就来了医院。
与陆之珩相比,他确实靠谱多了。
从小白凛之的包里就一定会放着我喜欢吃的零食,还有温热的牛奶。
冬天的时候,他就把牛奶放到怀里,到我手里的时候,牛奶都是带着他身上的味道的。
初入初中的那段时光,我遭遇了新同学的欺凌。
然而,那位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的白凛之却意外地组织了一帮高年级哥哥,在学校门口等候着我放学。
从那一刻起,班上再也没有人敢对我造次。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之间也曾因一些矛盾而闹过不愉快,多年未有联系。
但当我呼唤他的名字,他却毫不犹豫地前来医院探望我。
与高冷薄情的陆之珩相比,他的可靠和温暖显得更加珍贵。
办完我爸的葬礼,我才有时间会陆宅收拾我的东西。
“还知道回来啊?”
陆安挑眉看着我冷笑我没理会他,自顾自走到楼上去。
刚把行李箱拿出来,陆安就推门进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双臂环胸:“哟,还想离家出走?!”
“呵。”
我冷哼了一声:“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真就那么嘴硬?”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我说过我们结束了。”
陆安撇了撇嘴,语气轻佻:“那你最好是说到做到”我猛然将自己手中的拖鞋扔了出去。
“别来烦我。”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安咬着牙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转头看见了架子上摆的画。
那都是之前我给陆安画的。
可每一次他都是皱着眉,不屑一顾,说我画的不好看。
以前我还是很宝贝这些画作的,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我叫来保姆,把这些画稿都丢掉。
保姆一脸吃惊:“丢了?”
“烧了也可以。”
我淡淡回答。
保姆只好闭嘴,默默把画稿拿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
除了一些常用的东西,其他的东西我都不打算带走。
看到我拖着行李箱下楼,陆安也只是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保姆绊到了台阶,那些画稿都撒了出来。
“捡起来。”
陆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凭什么?”
我回头看着他。
“就凭你画的是我。”
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怒气。
我却毫不畏惧,直接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将画稿一张张撕碎。
每一张画纸被我撕裂的瞬间,仿佛是我对过去种种委屈的宣泄。
陆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他像是要阻止我,但又不知如何下手。
“这是你画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怒。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中没有一丝退让:“所以我有权利处置。”
他伸手欲要拦阻。
“别碰我!”
我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画稿化为碎片,飘落在地板上,如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支离破碎。
我冷漠地扔下最后一片碎片,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苏媛媛!”
陆安在我身后大吼。
我毫不在意,直接把车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