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面墙,曾经有人在上面留下了画迹,后来,有人替他完善了未完的画。”
记忆里的碎片一点一点拼凑起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我诧异不已,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是傅明澈的来电。
我不想接,随手挂断。
但下一秒又响了起来,我继续挂断。
往复数十次,傅明澈发了消息过来。
你在哪儿?
接电话!
我让人撤了热搜,今晚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你接电话,告诉我你在哪儿行不行?
周清虞,你接电话!
……语气焦急的信息和来电请求不停地发送过来,屏幕亮了又亮,我却只是怔怔地看着。
原来他也会着急吗?
可是他急什么呢?
他已经和他的挚爱修成正果,今晚不该急着洞房花烛夜吗?
跟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别哭。”
一张洁白的纸巾递到我的面前,傅明言低沉克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才恍惚回神。
瞥一眼落地窗上的镜面,脸上不知不觉布满了泪痕,狼狈又邋遢。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傅明言那张冷峻严肃的面容和记忆里曾经勾勒过的容貌渐渐重合,曾经许多我刻意忽略的细节全清晰了起来。
我的脑子嗡一声炸响。
我认错了人!
那个和我在华大的图书馆天台神交的人,从来就不是傅明澈!
可我怎么会认错呢?
对了,那天,我和那个留下画的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出现在那里的人,是傅明澈。
我本想上前与他相认,却被医院的紧急电话叫走。
等我再回去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后来,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他看我的眼神却比陌生人还冷。
我不解,疑惑。
一次一次地表白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
我心灰意冷地回到天台上,才发现之前互相协作的画,互相勉励的字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瓷白的墙粉覆盖。
一层又一层,看不到半点痕迹!
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似乎那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那时,我以为是他讨厌我,所以亲手抹除了曾经我们共同留下的那些痕迹。
却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个人,是你啊?”
原来是傅明言啊。
那一刻,我突然一身轻松。
甚至庆幸,庆幸傅明澈并不是那个人。
迟来的相认没有任何悸动和惊喜,只剩下平淡。
也许是因为过了那个憧憬而单纯的年纪,也许是因为如今尴尬的身份。
傅明言沉默着,低垂的眉眼注视了我许久,也平淡地“嗯”了一声。
我长吁了一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彻底斩断了对傅明澈最后的一丝留恋。
此后,山高路远,我与傅明澈,再无干系。
我和傅明言没什么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