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溪刹时起身,打翻餐桌上的烛台。
烛光晚餐顿时灭了光。
她翻转摄像头,终于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脸。
她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喻序北,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跟你商量。”喻序北淡淡道,“上次比赛,我韧带撕裂,去做了检查,医生建议我修养一年时间,不要再参加任何的比赛。”
喻序北以为说出这番话会极度困难。
但没有。
原来,他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他甚至笑了笑,说:“如果继续比赛的话,可能会残疾。”
手机那头,呼吸一窒。
程南溪的眉头紧皱起来。
“残疾?喻序北,你这是觉得用你妈来威胁我不够,所以想出来新的法子了?”
程南溪发出冷笑,神色漠然:“不就是想以此来威胁我跟你结婚吗?说吧,你跟你妈定的结婚日期具体是什么时候。”
喻序北捏紧手机,太阳穴微抽:“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南溪打断他的话:“这场比赛对我和之扬哥来说,都非常的重要,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去。”
“别说是残疾了,哪怕你比完赛马上就要死,你也必须出场。”
程南溪眼神厌恶:“我承诺过你的不会变,等你拿到冠军,我们立刻举办婚礼。既然你和你妈执意要我一个答案,那婚礼日期就定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到最后,她的神色只剩厌恶。
视频最后的画面,是她骤然盖下的摄像头。
以及喻之扬匆忙一句:“别生气了,他也是担心我妈的身体,想让她早点完成心愿。”
“想到下半辈子要跟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男人度过余生,我只觉得恶心至极。”
喻序北按断了通话。
怔忪盯着黑屏的手机,脚踝处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恶心”二字,如同骤然敲响的警钟,轰地一下砸在他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从未思考过的一个问题,突然盘旋在心里。
难道,一定要和程南溪结婚吗?喻序北想道。
第二天一大早,喻母就打来电话报喜。
“序北啊,跟南溪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下个月3号。”喻母喜气洋洋道,“我跟你宋伯母都商量好了,你们不用操心,一切我们来办。”
喻序北下意识开口:“一定要结婚吗?”
喻母顿住:“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南溪吗?”喻母困惑开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喻序北叹息一声,心里乱糟糟地一团,“算了。我知道了。”
他默认了这个时间。
喻母松了口气:“下午你们俩就去试婚纱,我已经预定好了,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喻母的地址发来,喻序北却一眼看到了程南溪的未读消息。
现在你满意了?
你想要的,我给你了。比赛总可以好好进行了吧?
别再耍什么其他的花样!
程南溪的头像,是一张男人的侧颜照。
黑T,短发,全世界的人都以为那是喻序北。
只有喻序北知道,那是喻之扬。
耳垂上那颗几不可察的黑色小痣,只有他最亲密的人才知道。
而程南溪的朋友圈介绍,写着:痣是最温柔,也最隐秘的汹涌爱意。
喻序北按着太阳穴,疲惫万分的拿出医生的诊断报告。
韧带撕裂、骨裂……数个专业名词触目惊心。
他拍下来,发给了程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