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看到相爷来了,立马扑通跪在地上,哭嚎着告状。
“老太爷,小主子要被打死了,这还没去徐家呢,就欺负人,去了徐家您也看不到,主子活不过明年了呀。
还有她们母女俩在屋里偷东西,大半的东西都让她们装进箱子里了,您看那姑娘手上还有主母的镯子呢,那可是老太太给媳妇的礼。”
婆子是老人,这些日子没少看见这对母女的行径。
这个马氏是继室,小门小户出身的,原配去世了还有个嫡子,但和马氏徐茂关系都不好,徐茂宠妾灭妻才导致原配抑郁而终的。
相爷看了眼徐嫣然,还有马氏,她母女二人身上确实都是李家的首饰,很好辨认。
牡丹强行从徐嫣然胳膊上把东西扒了下来,把小姑娘胳膊拽的生疼。
“啊,好疼!”
徐嫣然躺在地上嚎嚎大哭,脸都被打肿了,左右肿的不太对称。
又狠狠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摔了个结实,这回胳膊也被人秃噜红了,也是老惨了。
看的徐茂心疼的直抽抽,再看媳妇马氏,人也躺在地上,脸上全是巴掌印和伤痕,一身的尘土惨不忍睹,比闺女还惨呢。
徐茂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到底谁比较惨啊,我媳妇和闺女差点被你孙女打死好不好,你们还恶人先告状啊。
牡丹把镯子交给相爷,相爷拿起镯子看了看,确实是他送给老伴的定情信物,老伴戴了一辈子。儿子成亲新婚第一天磕头,送给了儿媳妇。
后来是玉儿大了,看上了要了几次,儿媳妇拗不住小丫头缠磨,老伴就做主让送给孙女了。
婆子又强行从马氏头上摘下簪子递给相爷看,“老太爷您瞧,这是夫人的嫁妆,前儿我们都拾掇了起来就放在库房里的,如今都在亲家母的头上了。”
这下徐茂也脸红了,心里暗自责怪媳妇,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呢,等把小丫头接回去,这些不都是你的么。
可马氏却不这样想,家里老太太偏心二房,拿回家自己还能剩下什么,不趁现在捞一点,回家就剩狗屎了。
李相爷握紧镯子,心绪难平,徐茂一看坏事了。
刚要开口却被李玉给打断了,“祖父,玉儿姓李不姓徐,我不去徐家,您要是非要送我去徐家,我宁愿死在李家!
和我爹娘还有祖母团聚,我想我祖母了,我想我爹娘了。
呜呜呜呜!我不要去寄人篱下,他们是想吃绝户,才不是怜悯我这个孤女。
表姐说了,我是去徐家讨饭的,我李家有饭吃我不去徐家当要饭花子。
刚才他们母女练手一起打我,我死也不去徐家。”
李玉跪在地上嚎嚎大哭,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她是真的想念祖母和爹娘了。
他们待我极为宠爱,全心全意的付出不求回报,系统你不怎么不早点醒过来呢。
李玉哭的哀恸伤心,伏在地上悲愤控诉,满腔怨恨。
徐茂急了,“老太爷,您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有没有误会我很清楚,徐世子,我已经决定了,你带着你媳妇和闺女先行离开吧,我不想看到她们,还有我李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否则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我听说徐家欠了不少高利贷,还有逼死人命的事也不少吧,你说皇上若是知道了……会怎样?”
李相爷一开口就是绝杀。
其实本来就是应付徐家的,不可能把孩子送去徐家教养,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徐茂额头上有了汗水,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这位宰辅的手段可是高的很。
一生伺候了侍奉了两代帝王,本人又是天才绝艳的人物,陪同先帝爷打下江山,稳固帝位,改革前朝弊端。
创立无数骄人的政绩,门生无数,半朝的文人官员以他为首。
但此人手段也是极为狠辣,从不失手,为人更是谨慎低调不张扬,他退仕新帝再三挽留,奈何老妻去世,他伤心过度还是回了家乡老宅。
李相爷这一生功过无数,风评也是两极化,对待敌人毫不手软,狠辣无情,但一生痴情发妻,不纳妾不要通房,除了老妻再无旁的女人,不然他怎么只有一个儿子呢。
因为老妻生了独子后难产大出血,伤了身体不能再生了,就这相爷也不稀罕其他女人,只守着老妻过日子,照样甜的羡煞旁人。
“相爷……我……”
“回去吧,我写了信回京,户部有个缺你可以顶上,另外你也辛苦一趟,我这有一万两银票送上,你回去替我给亲家母道个歉,就说玉儿已经被琅邪王氏接去教养了,宫里的嬷嬷不日就到。”
徐茂一听,完了,没戏唱了,琅琊王氏名声依旧,传承几百年,是个庞然大物,连帝王都要拉拢的家族,哪里是徐家可以抗衡的。
“是,多谢相爷提携。”
“管家,杨婆子,去给徐夫人收拾东西。”
“是。”
刚才告状保护李玉的婆子立刻起身去忙乎,自然是要先把她们偷走的东西还回来。
徐茂臊得脸通红,拉起媳妇和闺女灰溜溜的离开了,搬去驿站住了,都被人当面戳穿是个贼,哪好意思继续留下。
李玉抬眼看了下相爷,没抑制住心头的喜悦,眼里都带着欢喜的雀跃。
叮,拒绝去徐家的任务完成,奖励已经发放到储物格。
欧耶!
李相爷微微眯起眼,低头仔细看了眼孙女脸上的五指印,顿时全都明白了。
“玉儿,脸上的痕迹弄反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李玉在风中凌乱,表情呆滞的扭头望着牡丹。
牡丹跑过来用自己的手对着她的脸比划了一下,“完了,露馅了,巴掌印对不上。”
“噗!”
洒扫的小丫头都忍不住笑了。
李玉委屈的扁扁嘴,“你们还笑我,没良心。”
李婆子没好气的呵斥院里的小丫头,“给你们的狗胆,敢嘲笑主子了,主子挨打不是为了给你们出头么,记得自己是谁的奴才,别烧错了香!”
“嬷嬷,我们知道主子疼我们呢,就算我们再不懂事也不会跟着外人跳大绳啊。”
“芍药,你去拿药给她俩上药。”
“是。”
李玉被扶着去上药了,芍药一面给牡丹和她上药,一面心疼的掉眼泪。
“多时主子也没受过这份委屈,真是欺人太甚了。”
“哭啥,以后主子还得靠我们护着呢,当丫头的都是软骨头,主子能有脸面?”
牡丹肿着半边脸,梗着脖子不服输。
“对,牡丹姐姐好样的,就要这份刚性,不然谁都敢欺负咱了。”
“可不是么。”
“芍药,那个大夫是不是又给祖父换了药?我去看看去。”
“是换了药,我怎么瞧着不如前头的时候了,好像老太爷精神头更不好了,昏睡的时候多过清醒的时候,要不然换个大夫吧。”
芍药皱着眉头疑惑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