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克无法理解华特老爹的诡异神情。
正在祷告的老华特也没有继续解释他刚刚话语的意思,也许是这些解释起来太过复杂,他只是双手搭在蒂克肩膀上认真说道:
“我感觉的出来,你身体里藏匿着很强的战斗天赋,每当我回想起你用最后的力气射杀危险生物锯齿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这是一名天才士兵。”
正在少年不解的同时,华特双手放在蒂克肩膀上神情从严肃转变为柔软,继续说道:“但,就像你设想的那样,学习雕刻,绘画,而后融入到工业化城市中产阶级的浪潮中去......”
“......”
“我......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度过一生,放心吧孩子,我一定会将你从血腥的道路中拯救出来的......”
华特断断续续的自顾自诉说着,言语逐渐哽咽。
蒂克睁大眼睛满是疑惑之色,血腥的道路?难不成指的是「通灵道路」吗......
正在少年发愣的片刻,华特掌心内亮起复杂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铭文,他不等蒂克察觉,金色线条中的灵能光辉大作,瞬间按压在少年的胸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华特站在蒂克身前似乎是在安抚少年。
被金纹侵袭的蒂克突然感觉心脏异常跳动。
“咚!咚咚!”
“老爹对我做了什么?!”
少年此刻已经分不清楚心脏的起伏来自左侧还是右侧,一股窒息的麻痹感刺激神经。
蒂克的身体开始颤抖,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折磨的他近乎疯癫。
无数的蓝色光源似液体般自蒂克胸口涌出,那些盘旋的光源化为气团在房间内形成大大小小的风眼,这些蓝色旋涡内荡漾出狂暴的风刃几乎要掀翻阁楼一层的天花板。
幽蓝的风荡漾在地面疯狂挣扎的蒂克周围,极致的黑色从少年周身扩散,那是一股无法直视似要吞噬一切犹如深渊般的黑色。
接连发生的事态却超出老华特的想象,魁梧老人看向自己的手掌,这只是赫莱因泯灭炼成阵的钥匙,按道理来讲蒂克不该有如此大的反应。
交错的旋风将客厅内的一切事物吹打的一片狼藉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暹罗猫还没来得及喵呜乱叫,早早就被猎狗达尔文咬住猫脖子皮毛叼着它逃出阁楼,在门外眯眼观察。
“这怪老头,对蒂克做了什么事情喵。”
看着客厅内挣扎的少年,暹罗猫略带温怒不解盯向老华特,而在豆丁猫与猎狗身后,身材莫名臃肿的班尼尔捂着嘴,满脸的惊恐。
那些风属性灵能包裹的黑色之物,仿佛就是他惊叹过的神迹。
壁炉内的火焰在蓝色漩涡爆发的一瞬间熄灭,散落满地的餐盘被华特·罗曼一个个捡起。
他无惧那些似刀刃般的蓝色旋涡,曾经在凛冬森林出现过的那个红裙天使的倒影再次在他身后显现。
华特伸出笼罩着红色灵能的右臂,将那些狂暴的蓝色风旋一个个吞噬。
每吸收一个幽蓝风眼,他手臂上的红色波纹就暗淡几分。
“寄生在蒂克体内的恶魔,这就是你真正的面目吗?”
华特一声怒吼,火元素灵能自他体内奔涌而出,在他周围凌乱盘旋的幽蓝风刃荡然无存。
这些灵能碰撞几乎在一瞬间发生,紧接着,在蒂克身后,还未完全显现被蓝色风潮包裹的黑影随即收缩回少年体内。
蒂克身体缩成一团,昏倒在暹罗猫不久前吃鸡的毛毯上不省人事。
在一旁的华特老爹看着几近疯狂的翻滚后昏厥的少年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态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战斗天使!”
华特爆喝一声,剧烈的火属性波动出现在他的周围,炽热的红色灵能逐渐向着金色转化。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魁梧老人的身后出现金色的火焰翅膀,金色的光源不断向着蒂克涌去,召唤灵侍后的他将非凡的感知力渗入少年的体内。
“这......这是!”
被非凡之力环绕的华特无法相信他所感知到的一切,蒂克的两颗心脏,竟然全部都是暗藏诡异的贤者之心!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认知之外的事情。
“老爷…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
呼啸的风声消失后,班尼尔穿上棉衣,进入阁楼内试探性询问。
暹罗猫隐藏在阁楼外,因为在刚才华特的金色灵能波纹出现的刹那,内嵌镰刀的黑色古点再次浮现在虚空中。
......
「通灵者:华特·罗曼」
「灵能强度:???」
「灵侍:战斗天使」
......
随着黑色字符收入古典,光影融入暹罗猫的额头毛发内,它略显紧张的窥探阁楼内的魁梧老头。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究竟是何种强大的存在喵?”
客厅内的老华特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僵硬木讷,这位魁梧老人的思绪已经被完全打乱了。
之前他还在可笑的担忧猫咪是否是属于通灵者异变的灵侍,害怕失去傀儡般的猫咪这种事情会让蒂克产生抗拒情绪。
如果按照预想的计划,清除蒂克体内的所有赫莱因细胞,原初期的贤者之心也会随之泯灭,若真是那样的话,等于直接杀死拥有两颗贤者之心的少年蒂克。
“海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发凌乱的华特示意班尼尔赶快离开这栋房子,他把蒂克抱起背在身上,围上厚厚的羊毛披风,离开农庄,向着一处没有人烟的雪谷走去。
不久后,位于院落中心那栋几十年历史的阁楼在激荡的风与炽热的火两种属性残存能量的腐蚀终于无法承受其力,轰然倒塌。
暹罗猫在其后竭力追赶,可远方背着少年蒂克的老爷子明明走的很慢,它就是无法追上,哥特萨姆北方高海拔处的积雪相当之厚,已经完全埋没了猫咪的视线。
“可恶,与食诡兽战斗时银色闪光使用太多次了喵。”
在愈来愈深的积雪与寒风中,停下脚步的暹罗猫隐约听到风中传来华特老爹低语:
“一生都无法得到真正幸福的孩子;海蒂,这就是你常说的、命运吗?”
被埋没在雪坑中无法品味出这句话含义的暹罗猫生气的抖掉毛发上的积雪吐槽:
“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喵,华特老爹是真老糊涂了吗?”
————
凛冬森林临近猎人规划安全狩猎区的那片空旷的灰烬地带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积雪覆盖。
周围的森林野兽因为遭到食诡兽猎杀的原因显得此地格外荒凉,可以享受日光的空旷雪地竟是连一点野兽的脚印都没有。
窸窸窣窣的踏雪声逐渐响起。
一位体态佝偻,穿着厚重黑袍的老者出现在此地来回踱步,他用手指划开地面的积雪,那些埋藏在其下的黑色灰烬随即浮现。
“不该是这样的,实验绝不会失败,克雷摩斯家族的血脉明明是最契合生物炼成的!除了行将就木的威尔逊,从凛冬高原到西西弗恩这片区域不可能有人能将快要达到惊悚级别的人造食诡兽完全消灭,就算威尔逊那老东西年轻二十岁也不能。”
他的语气从平淡到疯狂,而后再从癫狂化为平淡。
佝偻老者的身份是名炼金术师,他摘下宽大的帽子,露出了脸上带着掩盖口鼻的暗绿金属面罩,蹲下身右手略微揭开面罩一角,将沾染灰烬的左手手指放入嘴中,似乎在吮吸般闭眼感受。
“火焰,寒风,生命......”
正在品味灰烬中的灵能属性残留的年老炼金术师突然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由于金属面罩的遮挡只能看到瞠目裂眦的眼神。
一条鳞片布满血丝墨绿毒蛇从他的面罩下干呕而出,那条满身粘液的毒蛇在雪地蜷缩挣扎,微弱的一丝黑焰从毒蛇的舌尖开始燃烧,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已形成强烈火势,将整条蛇身完全焚灭。
“翠绿之蛇!我的灵侍!怎么......怎么会这样!”
看着地面被烧成灰烬的墨绿毒蛇,举止怪异的炼金术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这些血液从他的金属面罩中浸渗而出。
“难道,难道是触犯了什么禁忌的存在吗!”
他莫名恐慌,甚至没时间擦拭清理面罩的血渍,转身踉跄着摔倒几次后逃入森林的寒雾当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