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毫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反过头来,许觅又叫了一声。
薛毫这才扭过头来,就看见了许觅。
“认识他么?”许觅带着点挑衅地问保镖。
“这……”
“这什么这?他人都在里面,不认识?”
许觅叉着腰没好气地问道。
“薛毫,叫他们让开!”许觅微微抬了一下头,霸气地说道。
“这……夫人……”
得,觅筠庄园居然还有自己不能去的地方?
许觅直接两下就放倒了拦着自己的保镖。
很显然,这两个保镖都是不敢对自己动手的,只敢防着,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许觅对这栋房子里面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直接就冲到了房子的前面。
“夫人,夫人,您不能上去了。”薛毫惊慌地站在她的面前,拦住她。
“让开!”
薛毫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许觅也不想多跟他说话了,直接一把推开了他,朝二楼跑了上去。
二楼还是有许多保镖拦在楼梯口,里面的走廊上面,是许多医生。
“里面在干什么?”
许觅忽然心一紧。
能在觅筠庄园里面看病的,能有谁呢?
也不多跟保镖说话,许觅直接推开了保镖,朝里面走去。
“在给谁看病?”许觅的声音里面微微带了一点颤抖。
都能猜出来是谁在里面了,但是,没得到肯定回答之前,就是不想承认。
医生看着她,都不敢回答她的话。
许觅颤抖着拿起了桌上的药水。
镇定剂。
是镇定剂。
“是阿筠吗?”许觅红着眼眶问道。
医生低头,并不敢回答她的话。
“阿筠在哪里,让我进去。”
“夫人……”
“我说让我进去!”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觅直接打断了。
“杨医生,镇定剂!”
隔壁的房间打开了门,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还是一个医生。
看见许觅,显然有些震惊,条件反射地,就要去关门。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许觅跑了过去,将手拦在了即将合上的门框处。
跻身进入了房间里面。
“阿筠。”
一进去,许觅就看见了满地的玻璃碎渣。
还有。
就是躺在病床上,被铁链锁着的薄修筠。
薄修筠还在用力扯着锁住自己手脚的铁链,哗哗作响。
脸上也全都是汗水。
力气太大了,破碎的衣服,露出来的手臂上面都是青筋。
想都不用想,他现在肯定很痛苦。
“阿筠。”许觅赶紧朝他的病床跑过去。
听见了她的声音,就像是被安抚了一样。
薄修筠顿了一下。
下一秒,就像是忍受不住自己身体里面的难受了一样。
又开始扯动了手上的铁链。
“夫人,不要过来。”
里面的医生拦在了她的身前。
“他现在是最难受的时候,万一不小心会伤害到你的。”
医生赶紧说道。
“怎么样才能让他不这么难受啊?!”
看着薄修筠难受的样子,许觅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镇定剂马上就过来了。”
“雷医生,镇定剂!”
刚刚要关门的医生将镇定剂递了过来。
“摁住。”
很冰冷的话语,好像他已经说过了无数遍,都不会再有感情了一样。
下一秒,薄修筠就被死死地摁住了。
不过他的力气应该很大,眼见着四个人都快要摁不住了。
很及时的。
雷医生直接将针头扎进了他的手臂。
针筒里面的镇定剂很快就消失了。
是进入阿筠的身体里面了。
渐渐地,病床上的薄修筠没有了挣扎。
病房里面的其他医生松了一口气。
许觅赶紧跑到了薄修筠的床边,哭着抓住了他的手。
帮他拂去了手臂上面印出来的血珠。
“医生,阿筠他什么时候才会醒啊?”许觅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雷医生问道。
“一两个小时之后应该就会醒了。”
雷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薄修筠说道。
眼神里面都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医生,可以告诉我,阿筠他怎么了吗?”
许觅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问道。
雷医生刚想要开口。
“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阿筠了。”许觅看了一眼病床上面,安安稳稳睡着的薄修筠说道。
“好。”
雷医生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许觅也赶紧起身了,跟着他走了出去。
“夫人,大少爷本来是不让我们告诉您的。”
雷医生看着她说道。
许觅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
“但是,您既然已经看到了,想必也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是这样的,大少爷他有躁郁症。”
一听到这话,许觅的心都漏掉了半拍。
外界一直都有传闻说他暴戾、狂躁,可是一直没有人拿出实打实的证据。
上一世,严蔓也是用这个理由叫自己不要跟他有关系的,说他有暴力倾向,会折磨自己的。
可是,就算是上一世,自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还是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怒,都是对自己好声好气地说话的。
重生回来这么久,他也是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不会做出一点过分的事情。
就连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极力压制他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一点伤,一点委屈。
许觅早就忘记了这个传闻。
只是,没想到,这是真的。
只不过是他病了。
他也从来没有让自己看到过他的这副面孔。
“多久了?”许觅问道。
“很多年了。”雷医生回答道。
一听到很多年了,许觅的心里就泛起了酸涩。
很多年了?很多年了,他一直都这么难受吗?
“每次,他都这么难受吗?”
许觅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已经是症状比较轻的时候了。”
雷医生看着她说道。
“夫人,应该是您最近对他的态度比较好,他知道去抑制自己的原因。”
原来这还不是严重的时候啊?原来这只是症状比较轻的时候啊?
那他真正难受的时候,是得有多难受啊?
一股酸意再次泛上了许觅的鼻头,眼泪不受抑制地,就流了出来。
“可以治好吗?”
许觅捂住自己的嘴巴,抽泣着问雷医生。
雷医生看着她的样子。
不是说夫人对大少爷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希望他不好的吗?
她现在的样子,明明是担心害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