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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1-26



我爹这一辈子啊,就跟那些个长虫较上了劲。

临了要走那天,他还拽着我娘的手,非要她应下个誓,说是但凡赶上下雨,来了借住的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到天明。

我娘嘴上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可我爹一闭眼,她就把那誓言抛到了脑后头。

不光是雨天收留了个外乡的蛇女在家过夜,还让我大哥趁着黑夜,悄没声地摸进了那蛇女歇息的屋子里头...

第二日,那蛇女扶着门框缓缓走出。

一步一顿,双腿似是灌了铅,难以挪动。

刚出房门,就被我哥一个箭步抱起。

蛇女满脸惊恐,眼含泪光望向我哥:“求你,让我回家吧。”

我瞧着那蛇女,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

她或许不晓,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在庄稼汉子眼中,是何等牵动心肠。

不出所料,我哥舔了舔干涩的唇,不顾她的哀求,径直将她安置在床上。

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我妈重重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装吧,心里不定多乐意呢。”

待我哥一脸满足地走出房门,

我妈寻了根麻绳,将蛇女的手脚牢牢绑在床上,生怕她逃了。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轻声道:“娘,要不把绳子解了吧,您看她手腕都勒出血了。”

我妈一巴掌拍在我脸颊:“你算老几,轮到你说话?

“进了咱家门,就是咱家的人,哪容你指指点点?”

我摸着肿胀的脸,立时噤声,再不敢多言。

夜幕降临,我哥踉跄归来,身后跟着三个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平日里鸡鸣狗盗,游手好闲,加上我哥,算是村里的四大害。

我心中一紧,怯生生唤了声哥,但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领着四人直奔那蛇女的房间。

我一咬牙,拦在门前:“哥,你酒喝多了。”

我哥未及开口,

我妈已冲出,一把推开我,揍了我一顿,边打边喘道:“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

男人找乐子,你插什么嘴?”

我捂着脑袋,哭喊求饶:“娘,我再也不敢了。”

四人折腾了半夜,房内才归于平静。

我起身,将灶上温着的饭菜端给那蛇女。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艾草味扑鼻而来。

蛇女身上的淤青触目惊心。

我用旧布擦拭她脸上的污渍,再用勺子喂她,她却扭头避开。

她望着我:“人心可真狠啊。”

我不知如何应答,只好低下头。

她忽而轻笑,道:“我们族人记仇得很。

“历来有仇必报。

“本是来此办件事,不想惹了更大麻烦。

“今日你给了我一顿饭,我还你一句忠告:从明日起,村里所有的肉都莫要吃了。”

闻此言,我心中稍宽,端着碗退出房外。

次日,蛇女便没了气息,无人知晓死因。

只知发现她时,身子硬如寒冰。

炎炎夏日,冷得如同冰窖。

我恍惚间觉得,蛇女嘴角似乎挂着一抹笑。

我妈朝着蛇女的遗体啐了口唾沫,

口中咒骂,言其晦气,死得如此之快,白费了两顿饭食。

骂毕,命我将蛇女抬出去。

我将蛇女背至村尾最阴森的荒坟地。

蹲下,凝视蛇女遗体良久,方转身匆匆回家。

归家后,我妈手持手腕粗的木棍在院中等候。

见我,二话不说,挥棍便打。

我不敢躲避,只能抱头求饶。待她打累了,喘着粗气。

我这才捂着伤处,踉跄回房。

我用床头的草木灰敷在伤口上,血才渐止。

新伤旧痛,浑身伤痕累累,自己看了都心生厌恶。

次日清晨,我是被尖叫声唤醒的。

我一跃而起。

跑到院中一看,

只见我家墙角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大虫,个个体态肥硕。

我哥两眼放光。

“肉虫,香得很,自爹走后,就没尝过。如今这么多,要发笔小财了。”

我哥让我妈去村里喊人一同捕捉。

我妈忙不迭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出门,不多时便召集了全村的青壮。

寻常人见此情景或许会心生畏惧,

但在我们这贫瘠之地,无人惧怕。况且这些虫子显得异常呆滞。

不仅不攻击人,甚至懒得移动,仿佛自愿被捕。

不久,虫子尽数被捕。

我妈在院中中央架起了一口大铁锅。

众人忙碌起来,杀虫、剥皮,很快煮了一大锅虫子。

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煮熟后,人人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油光。

我在一旁观瞧,不住吞咽口水。

但忆起蛇女之言,硬是咬紧牙关,未尝一口。

不止我,九太公也未动筷。

九太公坐在门槛的石墩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旱烟。

眉头紧皱。

我跑到九太公跟前,

望着他面前那块肉,我好奇问道:“九太公,您怎么一点都没动呢?”

九太公曾是我村的风水先生,昔日备受敬重。

后来因隔壁村胡瞎子说他是骗子,无真才实学。

村里人以讹传讹,渐渐不再信他,甚至有人排挤。

九太公这些年,日子越发艰难,估摸许久未沾荤腥。

如今面对一碗香气扑鼻的虫肉,他竟能忍住。

九太公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现在也就你还愿意听我啰嗦两句。

若你信我,

那些肉,万万不可入口。那些虫子有古怪,

这些肉也有。

我总觉得,这些肉里透着一股死气。”

说到这里,九太公又哼了一声,

“总以为能算计别人,但咱们说到底,谁是大鱼,谁是小鱼,

谁吃定了谁,还不一定呢!”

我手一颤,心中猛然一惊,目光直直地盯着九太公。

首次觉得,村里人或许误解了他。

次日晨曦,我们村的乡亲们个个挺着滚圆的大肚子。

透过那绷紧的肚皮,隐约可见里头鼓胀之物,似要挣脱束缚而出。

村长面如土色,强打精神,套上牛车,颠簸着去了邻村寻那胡瞎子。

胡瞎子一个劲儿摇头,言道:“你们村落,怕是遭了邪祟,全村都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棘手,棘手啊。

若在几年前,我或有些许法门。

这些年因泄露天机过多,遭了五弊三缺,一只眼珠子也不中用了。

再插手尔村之事,恐怕另一只眼也难保。

我这把老骨头,往后日子本就不易。”

村长何等精明之人,一听此言,

心中豁然开朗,即刻唤齐全村人,凑了一笔银钱予胡瞎子。

胡瞎子数着银两,乐得合不拢嘴:“罢了,看在诸位诚心诚意的份上,

我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也得助尔等一臂之力。”

胡瞎子言辞恳切,村里人无不信任。

谁料想,次日他便撒手人寰。

倒毙于村边的水沟旁,发现时只剩一副白骨,覆满密密麻麻的虫蚁。

仅凭衣衫残片,方辨认出那是胡瞎子。

瞧见胡瞎子的遗骸,村长瘫软在地,

面色惨白:“完了完了,胡瞎子这般能耐尚且如此,

咱们,咱们可如何是好?难道束手待毙不成?”

此时,娘眼尖瞧见缩在角落的我,一把揪住我耳朵:“你怎无恙?肚子怎平坦如初?

你莫不是有啥古怪,快救你哥,不然我可不饶你。”

娘亲打得我鼻血直流,乡亲们围在一旁,个个心急如焚。

正当我将受更重责罚之际,九太公用旱烟斗在牛皮鼓上猛敲三下,救下了我。

他驼着背,缓缓说道:“二蛋的命,是我保下的。

莫为难孩子了,尔等身上的麻烦,我有法子解。”

众人这才恍然记起,

这位风烛残年的九太公,昔日也是名噪一时的阴阳先生。

村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九太公出手。

若不成,再教训我不迟。

九太公深深望了我一眼,旋即以刀割臂,接满一碗鲜血,

又将血稀释后分与每位乡亲饮下。

九太公面色苍白,言道:“我身怀道家正气,血能暂且镇住邪物。”

众人半信半疑饮下血水,肚子立时复原。

村里人的态度大变,纷纷讨好九太公。

九太公却皱眉摆手:“此事,尚未了结。”

夜深人静,我趁众人熟睡,悄悄溜至九太公家。

九太公见我,面色微变,

惊慌地将我拉入屋内:“你怎来了?可知近日村里不宁?

你深夜外出,不要命了吗?”

九太公虽言语严厉,我心中却觉温暖。

鼻尖一酸,我掏出平日积攒的锅底灰递给他:“九太公,今日见您手臂流血。您用这个止血,很快就好。”

九太公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抚着我的头,连道三声“好”。

我环顾四周,夜幕下的村庄一片寂静,

犹豫片刻,终是轻声道:“九太公,不如我们离去吧。

这里的人,善者无几。

您不必这般辛苦救他们。

您只是暂时压制了他们身上的邪物,便需放血一碗,

要彻底解决,岂不要了您的命?

九太公,他们不值。”

九太公叹了一口气,颤巍巍地摸着我的头:“孩子,

数百条性命,哪能如你所说那般轻易。

我出道时,曾对我师父立誓,愿以我血溅轩辕,纵使牺牲亦在所不惜。

村里这些人,虽有小恶,却不至于死。

数百条性命,我怎能置之不理。

况且,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莫说生死。

待我解决了此事,便带你远离此地,今后四海为家。

我带你见识大城市,我还留有些许积蓄,将来供你念书。”

我鼻子一酸,重重点头:“以后您就是我亲爷爷。”

昏黄的灯光下,九太公笑得格外慈祥。

他递给我一块玉佩:“拿着,如今村里怨气冲天,人不人鬼不鬼。

你戴着它,危急时刻能保你平安。

还有,我不在时,你谁都别信。”九太公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遗憾的是,我终究未能等到那一日。

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