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赦也没心情吃他们的剩菜,只是慢慢品着那一小杯灵酒,并没有回答千颂今。
千颂今碰壁,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洛悠悠见状立马站了出来,颇有指责的意味道:“这些年的确亏待了你,可你这情况也实属特殊,没有任何天赋放到哪儿都会被鄙视,何必和亲生父亲置气?”
一席话说的漂亮极了,强者至上,她从前不过是个废物,所以活该任人欺凌。作为父亲留她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如今她强了,也该不计前嫌。
“明日的检测,你若可以觉醒一个好的元素,我便为你取名,正了你嫡女的名号。”千颂今象征性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芜赦面前的碗里。
听到这儿,千岚筷子一松,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自知失礼,站起身闷声道:“女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芜赦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好笑:这一席话听上去诱惑力不小,可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本就是她该得的东西。之所以非要等明天,不过是因为自己这一头银发,极有可能觉醒出暗系。
可悲可叹。
“我自然是希望可以觉醒出一个好的元素,想必大家,也都和我一样期望。”芜赦将手中的灵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千颂今暴怒道:“你眼里有我这个父亲吗?一点礼数都没有!”
芜赦懒得再搭理这两人,朝着自己那个幽静的小院走去。
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叶青长长舒了口气,像是放心了不少。芜赦微微一笑,只觉在叶青眼里,每次去前院都是在逛鬼门关。
“我们给你留了很多好吃的,那帮人不管怎样对你,我们都会永远惦记着你的。”白卿蹭着芜赦的肩膀,软萌萌的说道。
和叶青赤邪不同,白卿是亲眼看过 也一同感受过那种被欺负的日子。所以它憎恨千家,也真的很担心芜赦的处境。
芜赦捏了捏白卿软乎乎的皮毛,经过这么多天好吃好喝,白卿终于圆润了不少,不再是初见那天瘦骨嶙峋。
只见那些吃的都盛在一个盘子,干干净净的分好了类。赤邪似乎还施了一个小灵阵,依旧是温热。
“明天,如果我还是觉醒了暗系,你便带着叶青和白卿走,我会再想办法联络你们。”芜赦想着今日的事情,低声说道。
“放心,你明天一定不会觉醒暗系,相信我。”赤邪语气中带着肯定道。
……
“母亲!父亲今日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庶女吗?”千岚咬牙切齿的砸着桌上的杯子,怒吼道。
这么多年,她给千家带来多少荣誉,父亲全都无动于衷。现如今,她如何能甘心?
“岚儿,你切勿太过于急躁,你是国师唯一的弟子,地位自然是高。如今那废物就算天赋尚可,但最重要的可是灵力属性。就连国师都说她不祥,依娘看多半是个魔种罢了。”洛悠悠温柔的安抚道。
“可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些年我为千府带来这么多荣誉,父亲难道都不记得了吗?”千岚依旧怒气未消道。
“岚儿,若你真的看不惯那个废物,大可和国师说。你是他唯一的徒弟,他自然要待你比旁人好很多。”洛悠悠想到这一点,提注意道。
听到这儿,千岚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几分:在旁人眼里,自己是国师唯一的弟子,高高在上。可她心里明白,国师从未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教过她什么。
自己,与一个挂名弟子没任何区别。甚至有些时候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收了她。
“国师向来光明磊落,不会为了我做这些。”千岚闷声道。
“女儿,依为娘来看你,你大可不必担心。那废物就算是真的有天赋又怎样?能不能活下去,又或者泼些脏水。只要坐实了她并非正道,谁能容得下她?”洛悠悠到底是老狐狸,宽慰道。
听到这儿,千岚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也对,自己的一些事栽赃给她……她就永无翻身的机会!
“是……女儿急躁了,那废物成不了大事。”千岚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洛悠悠见状,欣慰的拍了拍千岚的肩膀道:“放心,有娘在,不允许在这帝都有任何人比你优秀。”
……
第二日一早,芜赦门口便停了一架马车。旁的不说,架势倒比昨日好很多。
约摸一刻钟,马车缓缓停下。虽说经过昨日筛了不少人下去,可今日依旧是人山人海。想必大多数人都抱着一个疑惑:这废物,会觉醒什么属性的元素?
芜赦远远一看,今日倒是出现了千家的旗帜。千颂今像是早早便到了这里。两人四目相对,便很快的移开了目光。
要知道她天生异发,并不是纯种的人类,最有可能觉醒的是暗系。
相比于昨日谁都想来鄙视她一下,今日都没有人敢靠近她五步之内。也不知因为霍云筝的威慑,还是因为害怕到时候祸及于自己。
不过最吸引芜赦眼光的,是高台之上那一抹身影。纯白色衣袍上掺着些许银色的暗线,腰间一枚温润的玉佩。虽说低调,可一眼看上去便气度非凡。
和上次一样,芜赦是要最后检测。许是害怕到时候惹来麻烦,自己也只得等着。
大多数人觉醒的都是土系和火系,其余的元素都很少。不知不觉,便轮到了自己。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传闻中的国师,一眼看上去便会被他的眼睛吸引。他的瞳孔颜色要比普通人浅了许多,淡淡的琥珀色。
“将手伸出来,闭眼冥想即可。”君鸿一开口,芜赦似乎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闭上眼,芜赦感受到整个人被光团笼罩,恍惚间眼前浮现了许多人打斗。很模糊,她努力想看清楚那些人的面貌,却始终无果。
忽的画面一转,芜赦只见有人架着一艘小船在海面飘荡,他手腕系着红色的飘带,神情淡漠眼神空洞。海风吹起他宽大的白袍,露出精瘦的腰肢。猛然间,清脆的咔嚓声,那人像是玻璃一样碎掉,点点光亮点点星末,被风彻底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