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刎颈之爱后续+全文

莎乐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盛夏有些摸不到头脑,直到回了办公室,小孙敲门进来。她将桌子上的螃蟹递给小孙:“螃蟹你拿回家自己蒸了吃。”想了想又道:“找个纸袋子装,别让别人看见。”若是让周束看到这螃蟹她送了别人,怕是会内疚。小孙奇怪道:“这么大的螃蟹,味道一定很鲜美,盛主任你不爱吃螃蟹吗?”盛夏摇头。她一向不爱吃这种剥起来麻烦的食物。以前司韵倒是很爱吃海鲜,若要拖着她一起吃,一向都是将虾蟹剥好给她。若她自己可是不耐烦吃这些,何况她例假中也不方便吃寒凉的食物。小孙开心地提了螃蟹要走,半路又回头笑嘻嘻道:“盛主任,恭喜你,订婚快乐!”“什么?”盛夏反问。小孙道:“主任不是下周末要订婚吗?”“我?”她下周末要订婚,她怎么不知道?小孙点头如捣葱:“主任不是邀请我们科室的人...

主角:陆励城盛夏   更新:2024-11-25 1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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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励城盛夏的其他类型小说《刎颈之爱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莎乐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盛夏有些摸不到头脑,直到回了办公室,小孙敲门进来。她将桌子上的螃蟹递给小孙:“螃蟹你拿回家自己蒸了吃。”想了想又道:“找个纸袋子装,别让别人看见。”若是让周束看到这螃蟹她送了别人,怕是会内疚。小孙奇怪道:“这么大的螃蟹,味道一定很鲜美,盛主任你不爱吃螃蟹吗?”盛夏摇头。她一向不爱吃这种剥起来麻烦的食物。以前司韵倒是很爱吃海鲜,若要拖着她一起吃,一向都是将虾蟹剥好给她。若她自己可是不耐烦吃这些,何况她例假中也不方便吃寒凉的食物。小孙开心地提了螃蟹要走,半路又回头笑嘻嘻道:“盛主任,恭喜你,订婚快乐!”“什么?”盛夏反问。小孙道:“主任不是下周末要订婚吗?”“我?”她下周末要订婚,她怎么不知道?小孙点头如捣葱:“主任不是邀请我们科室的人...

《刎颈之爱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盛夏有些摸不到头脑,直到回了办公室,小孙敲门进来。

她将桌子上的螃蟹递给小孙:“螃蟹你拿回家自己蒸了吃。”

想了想又道:“找个纸袋子装,别让别人看见。”

若是让周束看到这螃蟹她送了别人,怕是会内疚。

小孙奇怪道:“这么大的螃蟹,味道一定很鲜美,盛主任你不爱吃螃蟹吗?”

盛夏摇头。

她一向不爱吃这种剥起来麻烦的食物。

以前司韵倒是很爱吃海鲜,若要拖着她一起吃,一向都是将虾蟹剥好给她。

若她自己可是不耐烦吃这些,何况她例假中也不方便吃寒凉的食物。

小孙开心地提了螃蟹要走,半路又回头笑嘻嘻道:“盛主任,恭喜你,订婚快乐!”

“什么?”盛夏反问。

小孙道:“主任不是下周末要订婚吗?”

“我?”她下周末要订婚,她怎么不知道?

小孙点头如捣葱:“主任不是邀请我们科室的人都去参加吗?我们都接到喜帖了。”

“喜帖?”

盛夏还要再问,却听到有人敲门。

便让小孙去工作,让来人进来。

西装笔挺,神色淡漠的男人让她反射性绷紧神经。

“陆励城,你来做什么?”

陆厉行微微挑眉,弹了弹手中的大红喜帖道:“来通知你记得出席我们的订婚典礼。”

“什么订婚典礼?”盛夏看着面前的喜帖咬牙。

“怎么,盛主任反悔了?”

深溪口气,她打开喜帖。

只见上面用金色烫金字体写道:

谨于2021年公历9月18星期六,陆励成先生和盛夏女士举行订婚典礼。

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看完瞬间盛夏怒意翻涌:“你什么时候印的喜帖,我为什么不知道?”

陆励城却淡淡道:“不过些许小事,交代下面的人办了就行,不必劳你大驾。”

克制着将请帖撕碎扔到他脸上的冲动,盛夏追问:“你都通知了谁?”

他缓步走到她身前,淡笑道:“也没多少人。”

“你们科室30多个医护人员,医院的20多个主任,还有4个院长。”

盛夏气结,他简直一网打尽。

现在全医院的人都知道她下周要订婚了。

倘若日后她将他送进监狱,也改变不了她和一个魔鬼订过婚的事实。

“怎么,盛主任不高兴?你的同事们可都为你高兴。”他走近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道。

她微微侧头,“抱歉,你我的协商里可没要求我必须笑着接受你愚弄!”

他和她订婚不过是一场戏。

等到好戏落幕,就算她全身而退,大概也要成为全院的笑柄。

陆励城敲了敲桌面道:“确实,让天之骄女的盛主任心甘情愿地笑着陪我演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强行搂过她的纤腰,他姿态闲适。

“现在笑不出来也没关系,只要准时出席我们的订婚典礼就行!”

“当然,你不出现,订婚还是会照常举行,只不过换个新娘罢了,我倒是无所谓。”

听懂他又以小秋来威胁,盛夏咬牙推拒着他温热的胸膛,“你卑鄙!”

“书呆子都像你这么词汇贫乏吗?骂人的词翻来覆去也不过这几种。”他不以为意,反而讥讽问道。

盛夏回答:“如果陆总喜欢,我今日起就多学一下骂人的词汇!”

伸手温柔将她的鬓发勾到耳后,他淡淡道:“我倒无所谓,只是怕你翻来覆去就这些词,觉得无趣罢了。”

盛夏冷笑道:“怎么会,我现在才开始觉的有趣!”

陆励城。

这个文物盗卖犯,卖假药的,混蛋!

等着吧,她一定要在这周之内拿到证据,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盛夏为订婚之能拿到陆励城制作假药的证据,也是豁出去了。

周五请了一下午假,随着上班的人群混入了亚斯医药。

只是当想进入生产间时,却被保安给抓住。

人生第一次做这种事,当场脸色爆红被赶了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她认得了生产部经理的面孔,一个地中海秃顶的矮男人。

于是在马路对面一直盯着公司大门,直到看到那个地中海男人出来,开走停在公司门口的车,她才迅速打了个车跟上去。

一路跟到一家绝迹会馆。

盛夏看着进入会馆包房中的地中海男人,心中略焦急。

扫了眼会馆中来来往往的人,略作思索便跟着一个服务生入了她们的工作间。


她脸上甘之如饴的神情,令陆励城心中异常烦躁。

他冷冷道:“你应该后悔。”

盛夏望着他沉郁的双眸,倔强道:“绝不。”

就算从此刻起,她被迫和他纠缠。

就算面对他的复仇,她毫无胜算,也从未后悔过片刻。

陆励城捏紧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换来她的轻呼。

“我会让你后悔。”

绝对。

……

盛江医院。

盛夏带着科室里的医生查完房已经晚上七点,这样的下班时间算是难得早下班。

回到办公室,找出抽屉里的收到的快递文件,是刘律师寄来的陆励城的背景资料。

刚刚拆开,翻看了两页,就听到了小孙的大呼小叫。

揉了揉额头,小孙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稳重。

“主任,主任,43床的病人胸口疼痛,发烧,心胸比增加,双下肢出现水肿……”

盛夏心中也一惊,43床病人便是上周进行心脏移植的老人,他刚转入普通病房,就出现这样的表现,怕是有器官排异。

将文件随手放在桌上,盛夏取了听诊器便随小孙往病房走去。

家属已经乱做了一团,她便让护士先将他们请了出去。

给病人做了心电图,和心脏彩超,加急验了心肌酶谱,果真是出现排异。

忙开了抗排异的药物注射,过了一段时间再检测血液和心电图,等病人症状减缓盛夏才舒了一口气。

这时病人家属才重新围了过来,一直问盛夏什么原因。

盛夏取了病人的用药记录和饮食记录细细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脏移植后发生排异反应的原因太多,并不好排查。

也只能让科室里的人先观察看看,嘱咐了病人按时服用抗排异的药物和注意饮食。

等到要出门时,却听到“啪嗒”一声脆响。

盛夏回头,便看到一个药瓶向她滚来,面前站着病人三岁大的外孙。

小男孩被舅舅轻轻拍了一巴掌,有些委屈。

盛夏只以为是舅舅嫌弃孩子乱丢外公的药。

便弯腰捡起微笑着还给小男孩,舅舅忙接过药瓶塞到口袋里。

盛夏转身离去,可是刚刚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一个念头闪过。

那瓶药。

她豁然转身,推开门,对那个长相秀气的舅舅低喝道:“把药给我。”

刚把药塞进抽屉的秀气男子顿时脸色涨红,“盛主任,我、我就是为了省钱。”

盛夏大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把药给我。”

秀气男子脸红如焼道:“因为手术已经花了几十万,这药又要常吃,所以我才从外面托朋友买了药。”

深吸口气,盛夏严肃地看着秀气男子,他只能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她。

打开,观察了药片的大小和颜色,瓶子的标签、防伪等等。

秀气的男子还在絮絮叨叨:“同一个牌子,一瓶比在医院便宜一半,我们实在是没有多少存款了才……”

片刻后,盛夏却沉声道:“这瓶免疫抑制剂是假的!”

男子大惊:“不可能,这是在一家大公司买的,保证是真的。”

盛夏叹了口气,叫护士取了一瓶这个牌子真正的免疫抑制剂,放在男子面前一一比对半天。

男子才相信药是假的,堂堂男子汉却顿时哭的像个孩子。

趴在父亲床前直扇自己耳光。

盛夏叹了口气,重新下了药方开了几瓶免疫抑制剂,将她的银行卡给了护士,让护士去付款。

然后才转身对男子道:“不要在不明渠道购买药品,假药对病人而言犹如砒霜。”

“幸好这次排异发现早,若是严重了,恐怕性命都丢了。”

不一会护士便送来了新药,秀气男子接过药抹着眼泪道:“这进口药医保不报销,价格又贵,我们实在是没办法。”

“而且亚斯制药是大公司,我们都以为药保真,这才买了。以后绝对不会乱买了,多少钱也没父亲的命重要。”

盛夏点了点头。

看了下手表,这一折腾已经八点半,留下小孙对他们耳提面命,自己则往办公室走去。

打开办公室的瞬间,盛夏微愣。

一个男人正笔直立在她办公桌前。

似听到她的声音,男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瞬间,冷意便从脊背冒了上来。

盛夏扫了眼桌上的文件袋,心中思绪杂乱。

他有没有打开桌上的文件,知不知道她在调查他?

“怎么不欢迎我?”陆励城率先开口道。

“你来做什么?”

盛夏暗自吸口气走到桌旁,收拾着桌上的英文文献,一边若无其事的将文件袋也收了起来。

将资料都放进抽屉锁上后,才舒了口气。

耳边却又温热的气息贴近,“你一副心虚的样子,让我怀疑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不要!”

盛夏大叫一声,打翻了床头的水晶杯。

左肩的旧伤也隐隐作痛,人便清醒了起来。

广藿香的味道。

腹部的伤疤。

是那个男人。

六年前古文物盗卖案中逃脱的蒙面男子。

当年的胖瘦二人因拒捕而被警方击毙,只有他因跳海下落不明。

旧日的恐惧再次如潮水一般袭来,她右手微抖,打开床头的台灯,哆嗦着去拿手机。

他为什么来盛江?

他认出她了吗?

或者他就是为了找她才来?

不过片刻便转了无数个念头。

盛夏急迫地想给昆城廖局长打电话,却手抖着按了三遍才将手机密码输对。

对方刚刚接听,盛夏便焦急地喊了声,“廖局长”。

廖局想是被她的电话惊醒,强忍着哈欠耐心道:“是盛夏?发生什么事了?”

盛夏声音发涩:“您有当年失踪的那个文物盗卖犯的资料吗?”

廖局的声音里突然充满了担忧:“盛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又有可疑的人跟踪你?”

她微微咬唇按住疼痛的左肩,理智渐渐回笼。

六年前文物盗卖案件结束,回到老家不出三个月,她便在路上被人袭击,捅伤了左肩。

廖局出于愧疚,派人跨地区对她贴身保护,长达三个月之久,事后被有心人弹劾,引来争议纷纷。

盛夏掐了掐自己发抖的胳膊,克制自己不要对廖局哭诉。

“没有,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如今证据不足,她怎么能仅凭一个熟悉的伤疤就让廖局为难?

电话中廖局迟疑道:“没有他任何身份相关的材料,只有案发现场留下的血迹。而“佩鲁贾”也只有一个代号流传。”

他声音沉稳令盛夏恐惧稍减,细细思考当年旧事。

石桥下,那人背着月光凌.虐着她,她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

仅凭一个伤疤,怎么能证明陆励城就是当年逃脱的蒙面男子?

廖局长有些焦急道:“盛夏?你是不是又遇到了可疑的人?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盛夏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没有,您知道那件事后,我总是做噩梦。”

廖局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盛夏,你要忘掉一切,好好过现在的生活。”

盛夏强忍着不安和廖局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沉吟半晌,翻开手机中的电话簿,给刘律师打了过去,

拜托他帮忙私下调查陆励城的身份背景。

挂了电话的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拉开窗帘,看了下窗外的夜空。

没有星光。

一片漆黑中影影憧憧,仿若一头巨兽在张着血盆大口,凝视着她。

抱着微冷的双肩,起身到客厅。

习惯性地打开智能电视选了一段储存的视频。

播放开始的瞬间却又咬牙关掉。

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再次打开播放。

并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轻扬舒缓的小提琴声如同夏日溪流,涌动在室内。

司韵的琴声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

所以他十八岁便获得了国际小提琴大赛冠军。

她捧了鲜花祝贺他。

他便请她爱吃的芒果慕斯,她开心地时不时挖一勺去喂他。

他含笑吃了。

直到起了满脸小红疙瘩,才知道他竟然芒果过敏。

一边抱怨他不早说,一边心疼地为他涂药。

他则一个劲念叨毁容了,要赖她一辈子。

将准备许久的铂金手链带在她的手腕。

曾经,他们那样相爱,以为一生相守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

最终,却被冲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没有他的日子,最初她习惯将工作安排到晚上十二点。

早上六点就又起来去医院查房。

休息日也泡在实验室里做科研。

一天到晚不让自己有片刻的空闲,就怕一闲下来就发疯一样想他,软弱流泪。

每天都和自己讨价还价,这是最后一次听他的曲子。

可是。

在这样恐惧难眠的夜晚,也只有他可以让她不在惊惧绝望里疯掉。

躺在柔软地沙发里,她闭上双眸。

恍惚间,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雪松的味道,丝毫未觉危险比她想象的更近。

……

在这个静默的暗夜,这栋楼里另一个人也没有睡。

书房没有开灯,有松木雪茄的味道缭绕其中。

陆励城坐在檀木椅子里看着电脑里监视器的画面。

画面中电视柔和的光线洒在身着绣花睡衣的女人身上,鸦羽般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沙发抱枕上。

女人微微皱眉,翻了个身,睡衣领口便微微敞开,露出一丝光洁白皙的弧度。

陆励城喉头微动,微微移开视线。

有敲门声传来,他便关了显示器。

是跟随他多年的寺山。

“城哥,怎么不开灯?”寺山说笑着便打开了灯。

陆励城皱了皱眉,沉声道:“寺山,今天在医院持刀伤人的疯子是你安排的?”

寺山见他不快,忙道:“当然不是,城哥。”

陆励城点头,冷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狠厉:“找机会打断那疯子的双手。。”

寺山点头,此时才看到他手上的纱布,焦急道:“城哥,你受伤了?”

“为了救那个女人?医生之前叮嘱你不能受伤……”

陆励城淡声打断道:“行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寺山却仍不放心,“行哥,药按时吃了吧?”

陆励城点点头,从抽屉中取出了一个老旧的华为女性手机,在手中把玩。

寺山想了想,又试探道:“那女人真是晦气,要不我让兄弟们收拾了她。”

陆励城忽而抬眸看他,视线凌厉:“我说过,除了我,谁也不许动她。”

“城哥……”寺山还想说什么,可是视线扫到手机屏幕,便不甘心的闭了嘴。

“我自己的债我自己讨,出去吧。”

寺山闻言只能离去。

陆励城用缠绕着纱布的手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

屏幕中金黄灿烂的依兰树下,盛夏一身白裙笑颜如花。

半晌,陆励城冷哼一声,将手机重新丢入抽屉,也关灯离去。

他从来不是圣人。

如果有人伤他一分,他定要十倍讨回来。

而漆黑的抽屉中,尚未熄灭的屏幕上,跳出一段浅浅的字幕。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

次日,盛夏顶着黑黑的熊猫眼,灌了两大杯咖啡才去了医院。

今日的心脏移植手术又格外漫长,整个医疗组的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饶是全力以赴,也无法阻止术中的意外。

用了体外循环辅助装置,等到手术结束也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盛夏脱了溅上血的手术服换上隔离衣,胡乱吃了颗巧克力后,便去重症病房交代术后注意事项。

安静的病房中,盛夏看了戴着氧气罩的老人。

压低声音含笑对家属道:“手术还算顺利,后期需要24小时心电监护,会有医生定时查血压、体温……”

正对百感交集的病人儿女,交代病人情况,病房大门却突然被踢开。

盛夏皱眉回头,便看到有一个披头散发,满身尘灰的中年妇女向她扑来。

“盛主任,求求你饶了我弟弟……”中年妇女边哭边嚎。

盛夏一脸困惑,那妇女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满是脏污的手紧紧攥住她抱着病历的手。

“盛主任,昨天我弟弟一时醉酒发疯,才来医院闹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吧。”

身后动完手术还在昏迷中的病人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

盛夏心中微恼,但仍耐心开口对那妇女道:“您先起来,我们出去慢慢说。”

那妇女丝毫不顾及重症的病患,仍大声嚎哭:“盛主任您行行好,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啊。”

盛夏闻此心中更怒,难道只有她家的父母是父母。

……


盛夏心中大惊,回头才发现陆励城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将她囚在了臂膀间。

她纤弱的后背正靠着他宽阔的胸膛。

盛夏心中一抽。

他如此徒手攥着刀锋,恐怕手掌伤地不轻。

再看他额间已是青筋暴起,面上却没有丝毫痛色,只是神情微恼。

他恼什么?

是恼醉酒男人伤了他?

还是恼他自己突然为救一个陌生人受伤?

这样的猜测在盛夏心中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

再看陆励城,冷冽地挑了挑眉,腕间轻轻用力,那男人的刀便砸在了地上。

他反手一个了利落的手刀,那男人便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此时小孙才哆嗦着跑来,一边掏出怀里的绷带,慌乱地包扎着盛夏渗出血迹的胳膊哽咽道:“对不起,盛主任,对不起。”

“没事,只是皮肉伤,”盛夏压着受伤的胳膊安慰她一句,便对陆励城问道:“陆先生伤得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神色淡淡。

此时医院的保安才赶来,将行凶的男人扶走送警。

又对他们一番安慰解释,是患者家属找妇产科主任的麻烦,却阴差阳错跑来了心外科。

盛夏却充耳不闻,上前检查了一番陆励城掌中的伤势。

发现伤口虽深却并没有伤到神经,才放下心来,倒不用去专门请手足外科的医生。

让小孙准备了麻药和手术器械,在手术灯下,没多少功夫便给他顺利缝合结束。

“三天换一次药,注意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刺激食物。”

盛夏收拾着器械,温声嘱咐道。

末了又觉他既然见义勇为,想来不是什么歹人,大概性格有些恩怨分明罢了。

便对他笑着真诚道:“谢谢陆先生。”

陆励城单手扣着长袖衬衣的纽扣,闻言却微愣,神色忽而有了几分沉郁。

盛夏奇怪他的反应,迟疑半晌又问:“请问,我是否见过陆先生?”

他闻言抬眸,望着盛夏反问道:“怎么,盛主任觉得我们认识?”

盛夏再三回忆后摇了摇头。

陆励城微微低头,眼睛反射的光芒遮住了他复杂的神情。

只听他淡淡道:“希望盛主任不要觉得只说声谢谢便足够。”

盛夏忙点头,取了口袋中的便签纸写了电话,笑着递给他,“当然,如果能有我为陆先生做的,请直言。”

末了又补充道:“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我定竭尽所能。”

陆励城闻言挑了挑眉,接过便签在指尖把玩半晌,才放入口袋。

手机又传来响铃,他便不再多言,接起电话大步离去。

“主任,他现在又是在讲哪国语言?”小孙听着他的声音惊讶道。

盛夏微微一愣道:“法语。”

“哇,随便就掌握几门外语,这就是传说中的都市精英吧?”

盛夏看了眼现在还有心思八卦的小孙,摇了摇头。

这年头的孩子心都大。

等到外面聚齐骚动的人群散去后才揉着发紧的眉头下班离去。

……

盛夏在离医院不远的盛海花园买的房子,不过三公里的距离。

只要不是太晚下班,她都习惯走着回去,只当健身。

只是今日不知是否受惊后多疑。

她总觉得有人跟踪,但每次回头却又看不到什么痕迹。

小区里的路灯洒出昏黄的光,而她的脚下从刚刚就一直有一个人的影子晃来晃去。

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前方的拐角处有繁茂的桂花树,树后面通常会有乘凉用的一两个木头马扎。

思及此。

盛夏沉下心来,极力让脚步保持平稳的频率。

而在拐角处迅速闪入树后,搂起树下的马扎屏息以待。

透过桂树的枝丫缝隙,看到一个面目模糊的高大男人越走越近。

待他刚走到树下,盛夏便低喝一声,右手抡起马扎砸向那个鬼祟的人。

她感觉分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舞的马扎却被那男人轻松闪过。

当她再次重新抡起马扎时,右手却轻易被那男人制住。

一震大力传来,她便被对方用手肘紧紧抵住脖子,狠狠磕在了桂树粗糙的树干上。

后背的剧痛令她倒吸口凉气。

但心惊之余仍不忘抬脚去踹男人的私处。

却被男人轻松用腿抵住。

她今日穿的及膝半裙,男人温热有力的大腿就抵在她两.腿之间。

贴身的裙摆紧紧捆缚着纤长如玉的双腿,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呼吸间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独特的广藿香气,这让盛夏又气又怒又惊又惧。

低声叫道:“混蛋!放开我。”

桂树繁茂的枝叶遮住了灯光,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却能听到他不屑的冷哼。

抵在她颈边地胳膊,再次用力压着她柔软的玉颈,她呼吸便困难起来。

男人低头危险靠近。

不敢激怒他。

盛夏深吸口气,沉声道:“盛海花园小区里的监控上百,便是这个路口监控也至少有三四个,你以为你一路尾随便能将我怎样?”

“你若伤了我,立刻便有保安将你绑了送警!”

本以为对方闻言会有所忌惮。

岂知男人却冷笑一声道:“看来盛主任也有最起码的判断,既然如此,你怎么觉得是我尾随你呢?”

熟悉的冷冽的声音让盛夏一愣。

是白日看诊的男人。

陆励城。

难道他果真有歹意?

念头刚起,对方却干脆地收回胳膊,后退一步。

优雅地理了理西装衣摆,长身玉立在她身前。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冷峻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摘掉眼镜的缘故,加之刚刚的争斗。

他的神情和白日淡漠冷峻颇为不同。

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和阴蛰,看得盛夏心中一突。

看他抬手,她反射性抬起胳膊遮挡头部。

等了一会,才发现他只是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金丝眼镜。

陆励城看了看被踩坏的金丝眼镜,神情讥讽地扫了她一眼,便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盛夏满心狐疑跟在身后。

直到他取出门禁卡,打开单元大门上了电梯,才知道他竟也是这小区的住户。

巧合的是两人竟然住同一个单元。

狭小的电梯里,盛夏白皙的脸庞微微发热,半是解释,半是疑问:“原来陆先生也住这里,我竟然不知道。”

纵然他自称只是一个工程师,她却觉得绝非这么简单。

只看他腕间的纯手工钻表,便可推断他身价不菲,怎么会在这样普通的小区买房子。

陆励城取出手帕擦拭着金丝眼镜,敛眸淡声道:“看来盛主任并不常与邻居沟通,我搬来已经一年,盛主任都没见过我。”

望着盛夏惊讶的目光,他扯了扯薄唇讥讽:“还是盛主任要参观完我家才算相信?”

盛夏更是尴尬,他下午才救过她。

她实在不该如此唐突。

思及此,忙欠了欠身再三道歉。

而陆励城则神色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原谅。

盛夏的楼层先到,给了他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便下了电梯。

电梯缓缓关上后,陆励成的目光却瞬间沉郁。

……

盛夏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八点,随便煮了个面,便打开家中的电脑查阅文献。

等到妹妹盛秋打电话来时,才发现已经十一点。

听着小秋的声音清脆如玉珠,聊起现在的医药公司老板。

据说年轻帅气,对她又多有照顾,怕没多久她便要多一个妹夫。

等对方意犹未尽挂电话已经快十二点。

盛夏揉了揉发酸的颈间,换了轻薄的绣花睡衣洗漱完上床睡觉。

想来是今日接连的意外惊吓耗费了精神,她几乎是身子刚挨着床便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昆城巍峨的高山,碧绿的湖水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还有她朝思暮想的人。

身着白衬衣,带着雪松般清冽气息,挺直如松柏。

他优雅地拉着小提琴,黑眸含笑望着她。

她轻轻喊了一声:“司蕴。”

他便低下头吻她,带着她喜欢的雪松的味道。

清凉又温柔。

只是上一秒,她还觉得幸福无比,心要如烟花炸开。

下一秒,她却身处一间破旧的厂房,身穿白大褂,被迫半跪在地上。

身前是一名戴黑色面罩的男人,满身是血地躺在脏污的地上。

咸湿的血腥,混合着室内垃圾发霉的酸腐味道,让她几欲作呕。

窗外的警鸣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老旧的喇叭嗤啦作响:“里面的歹徒……请不要伤害人质……”

一个瘦小的男子猛然将枪抵在她的额头,指了下头戴面罩满身是血的男子,对她喝道:“发什么愣?还不赶快给他缝合。”

盛夏却只望着角落里了生死不知的褚司韵,心急如焚。

这本来是她的博士毕业旅,她和医学院的师兄弟们一起约了,来昆城做医疗援助。

恰好司韵在国外的小提琴演奏已结束,便也飞来昆城陪她。

谁知却意外卷入了一起大宗古文物非法盗卖案件。

司韵为了救几个孩子而被挟持。

而这群倒卖文物的不法分子中恰巧有人受伤,她才有机会进入现场,想办法救司韵出去。

瘦男人扫了眼满身是血的面罩男,猛然将仓砸向盛夏的脑袋,“再不动手,他死了,我要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陪葬!”

盛夏吃痛,瞬间红了双目。

她不能慌乱。

要想办法救司韵出去。

咬了咬唇,一手微抖着打开身侧的医务箱。

身后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夏夏,你……快离、离开……。”

盛夏猛然回头,“司韵,你怎么样?”

褚司韵微微摇了摇头。

他大腿被人打伤,失血过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瘦男人又将仓抵在盛夏额头,嘶声道:“臭娘们,磨叽什么?!你如果敢动什么歪心思,老子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你的小情人更惨。”

看着陷入昏迷的褚司韵,盛夏极力掩去眸中的湿意,指甲不着痕迹地掐入纤白的掌心。

不能慌。

会有办法的。

一定有办法。

再睁开眼,琉璃般澄明的双目里便多了份坚定,“先放我男朋友出去,他受伤了,再呆在这里会失血而亡。”

身侧另一个胖子却粗噶道:“呸!老子就让他死在这里,敢算计我们,老子就让他偿命!”

盛夏闻言大怒。

忍住恐惧低喝道:“你们的命是命,司韵的命就不是命吗?!”

胖子闻言反而上前故意用力踢了踢褚司韵的伤口,令几近昏迷的他微微抽动。

“你……”盛夏又惊又惧。


陆励城瞬间紧绷的姿态令盛夏微微疑惑。

难道他不知道取他的血迹是为与六年前的血迹做对比?

不对。

他今晚被传唤至警局却未有丝毫慌乱。

他一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并早有准备。

那么他意外地是什么?

是检测报告结果为血缘兄弟?

陆励城重新放松身躯,抚了抚袖扣道:“局长真会说笑,我是家中独子,没有任何兄弟,不论堂兄弟或是表兄弟。”

“不知道您从哪里弄来我的血迹,恐怕是和谁的血迹弄混了吧。”

廖局长却道:“我从不拿我的工作开玩笑,此事涉及大案,除了盗卖贩没有追回,尚有一件国宝下落不明,所以希望陆先生如实回答。”

陆励城垂眸略做思索道:“我并没有说谎,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任何兄弟。”

盛夏微微掐了掐掌心,极力判断着他的话是谎言还是真实。

但可能性太多。

她也无从判断,但至少DNA检测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上某一个地方,一定有着陆励城的同父同母的兄弟。

廖局长极尽全力想从陆励城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但这样一个心思诡谲的男人自然能将任何事说的滴水不漏。

盛夏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走向室外。

站在警局门口,望着没有星星的夜幕,她的心也不觉沉入了无边的黑夜。

面前的路虽然多,却都布满了浓浓大雾。

她陷入了谜一样的困境里。

“可惜盛主任千方百计取了我的血迹,最终也不能定我的罪。”

男子低沉冷冽地声音炸响在盛夏耳边。

她瞬间汗毛直立,微微后退一步低声道:“你早知道我要取你的血迹做比对。”

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这让陆励城微微牵了牵唇角:“我怎么会知道盛主任做什么?”

如今连DNA检测都不同,盛夏失去了证明他身份的唯一的机会。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地更为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许更好的办法是逃离这个城市。

但心中却总有一分不甘心,“你如何做到的?竟可以改变你的血液基因?”

陆励城上前逼近,盛夏不觉退后两步到角落。

他见此微笑,似乎很享受她的恐惧。

“盛主任不如自己猜。”

盛夏心中恼怒,银牙暗咬。

他则向前一步,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道:“希望你不会太晚找到答案,否则……”

盛夏双眼微红,反射性地捉住他宽大的手掌。

他也不用力,只将手贴在她柔嫩的颈间不动。

低声道:“否则,我也不知道你会在我手中变成什么样子。”

盛夏只觉左肩又开始隐隐作痛,冷汗从颈边冒了出来。

她极力控制着牙齿打颤,“你以为你可以隐瞒一辈子?”

纤手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你也有血脉相连的兄弟,怎么可能毫无破绽可言?迟早有一天我会揭开你的罪行。”

陆励城视线微暗,愤而用力将她抵在坚硬的墙上。

后背被粗糙的墙壁隔得生疼,盛夏被他眸中翻滚的恨意和残暴震慑住。

小巧雪白的下巴被他紧紧乾在掌中,身体忍不住发抖。

他却挑了挑眉继续道:“你这样真让我期待,等到你绝望地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证明心中的猜想,而你……”

“盛夏。”

雄浑有力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将盛夏从恐惧的寒冷中拉了出来。

她侧头便看到廖局长大步向门口走来。

而陆励城则冷哼一声放开了她,只给了她一个复杂沉郁的眼神便大步离去。

盛夏身体发软地靠在身后温热的墙上,仰头望着漆黑夜幕。

微微喘息。

而方才她的掌下,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一定戳到了他的痛脚。

他也不是滴水不漏。

此时廖局已经走到盛夏身旁,关心道:“怎么了?”

盛夏摇摇头,扶着墙壁站起问道:“廖局可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廖局叹了一口气:“他的说辞毫无破绽,你有几分确定他就是当年的蒙面男人?”

盛夏用力掐了掐掌心。

虽然,他将独一无二的胎记去除。

虽然,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基因检测结果为当年歹徒的兄弟。

但她知道。

就是他。

盛夏郑重道:“十分。”

廖局长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有自己的理由。但是盛夏,所有的事情都要求证据,在此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你要耐心等待。”

盛夏点点头。

和廖局长又聊了些她对陆励城的了解,才告别打车回家。

等到盛夏走后,廖局长才带着当年一起办案的张队长和盛江警局的吴局长交流案件。

这毕竟是盛江,所有的案件都需以吴局长为主。

三人坐在办公室喝着茶。

详细谈到六年前,他们是如何破获那一场震惊江北的大宗文物盗卖案。

聊到当年接到线报时,张队突然放下茶杯,大叫一声:“我记起来了!”

“声音……”

“刚刚我听陆励行的声音就觉得十分熟悉……”

廖局奇道:“十分熟悉?你小子可是号称人形声纹识别机,你在哪里听到过他的声音?”

张队用力摇头。

廖局急声追问:“案发现场?抓捕现场?”

张队抓耳挠腮半天,才吐出了令人震惊的一句话。

“举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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