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这话让韩嫂子接不下去。
韩嫂子咬咬牙，尴尬地笑道：“我就说看着面熟，还是第一次见面，下次你婆婆来你叫上嫂子，我们也说说话。”
她说得很热情，但李慕云却察觉出不对，这个态度，未免有点太过殷勤了。
不正常。
包括今天韩嫂子对她说话，言语间都带着迁就，与之前迥然不同。
反差之大，直逼程立庭。
想到程立庭，李慕云瞬间明白过来。
前天和韩嫂子争吵后，两人回家说悄悄话，陶金辉把得到的小八卦告诉她。
陈团长曾经当过程父的警卫员，但这段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还是陈团长近两年迟迟得不到晋升的机会，有些心急，于是时不时往程家跑。
北市是个比较特殊的城市，这里政治气氛浓厚，人人攀关系都能攀得上。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举一动在不经意间都有人注意。
陶金辉从小生活的环境、接触的人，注定他不可能远离是非，他有他的信息渠道。
李慕云不想动脑子，再加上陶金辉怕她在家属院吃亏，便提前把敏感的人际关系告诉了李慕云。
陈团长倾向于靠程父助力，因此韩嫂子才会偏向何丰雪。
李慕云和何丰雪不和，韩嫂子却一反常态地对她如春风般温暖，似乎只指向了一个可能——程家意图向陶金辉表达友好。
她再次笃定程家知道了陶金辉的身份。
各有各的渠道，陶金辉的身世瞒不住，不过休想从她这里走捷径，毕竟陶正程的儿子都走不了捷径。
李慕云摆正立场，也不急了，反而柔声回答韩嫂子的话：“我也觉得陶金辉和妈妈有点像，不过更像舅舅。”
韩嫂子又磨了磨牙，自己找话：“对了，陶婶子过来怎么急着走，是不是上班啊，陶婶子在哪里上班？”
李慕云眼睛闪了闪，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说自己不知道不好，可要是说了，算不算泄露私事？
“李慕云？”何丰雪的声音突然从后侧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李慕云默默松了一口气，当即回头亲切地点点头：“你好，小雪。”
她第一次觉得何丰雪有点可爱。
“你怎么和韩嫂子一起出来了？”何丰雪看了韩嫂子一眼，脸上满是不高兴。
韩嫂子讪讪地挪动脚步，没说话。
李慕云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却不感兴趣，开口直接道：“我不认路，韩嫂子好心带我来。”
何丰雪还能说什么？
她是说韩嫂子多管闲事，还是说李慕云装不认路，都不对。
也不是第一次被李慕云堵的没话说，何丰雪竟然也能心平气和接受了李慕云的性格。
前段时间李慕云是家里的入侵者，是争夺她利益的掠夺者，现在两人都出嫁了，何丰雪也没有那么讨厌李慕云了。
不，讨厌还是讨厌的。
何丰雪想起在家听程立庭说到的话，有些别扭道：“那我们一起吧，我刚好也来后勤处办手续。”
何丰雪的态度转念也很吓人。
不过李慕云不慌，她静观其变。
后勤处对于处理随军军属的安置已经有一套流程，再加上之前陶金辉已经办好李慕云的落户手续，因此今天领取粮票非常顺利。
只是一些身份和细节问题需要重新询问。
“高中学历，毕业于海市，我们军属要多两位高中生了。”后勤处的女同志有些高兴，“你们还没有工作是吧，你们要不要填一下待业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