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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父亲想带走的秘密何佳男念竹 番外

第39章

发表时间: 2024-11-25

突然灵光一闪,念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念竹拿起纪念册上了五楼。在往楼上走的时候,念竹已经打定主意,她要请他们宿舍所有的男生都在自己的纪念册上签名,这样应该就不显得突兀了吧。

五楼的走廊里空寂无人,只有廊灯似渴睡人的眼,泛着倦倦的昏黄的光。其它的宿舍都熄了灯,只有关明他们银州区的宿舍还亮着灯光,而且也传出了笑闹声。

“哈哈,你学得太像了,哈哈,‘我怕冷’,就是这一句不太像,你的嗓门儿太粗了,哈哈哈……”一个男生的声音,而这个男生在说“我怕冷”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是在学女人的声音,确切地说,就是在学念竹,念竹听得出来。

“主要是这神态,看,看,她这功夫,脑袋顶上顶一摞碗都不得掉下来的。”另一个男生说着,从他的语声里,能感觉他正做着某种动作。

“你学的不像,她不像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她是板板儿地走,板板儿地坐,板板儿地回头,就像一块板儿一样。”一个更粗的声音说,“就这样,就这样,哈哈哈!”

“行了,别他妈学了,老子心烦。”这是关明的声音,一改平时的温文尔雅。仿佛从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衣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杀猪的屠户。

“别学了,好歹她也是追明哥的女生,看在明哥的面子上也不能太作贱她了。虽然她也有点太自不量力了。是不明哥?”一个讨好的声音。

“他妈的,老子让她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说实在的,要不是她脸上有疤,老子还真能陪她玩玩儿。”关明依旧是屠户的声音。

“明哥,你是啥时候知道她脸上有疤的?是你看着的,还是他们兴隆的人儿告诉你的。”那个粗粗的声音问。

“我告诉明哥的,我发现明哥对那个丫头感兴趣了,我就打听她了,我本来只是打听打听她正不正经,配不配和咱明哥玩儿,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她不是个什么美西施,倒是个大恐龙。你说这把我气的,把明哥也气够呛,这明哥才要耍耍她玩儿的,谁让她骗咱明哥了呢,她太自不量力了。”那个讨好的声音说。

“不过玩她倒是挺好玩的,哈哈,比演戏还过瘾。可惜明天剧本杀青了。”关明说着这些的时候,似乎又变成了韦小宝样的浪荡子,而且声音里不无遗憾。

“明哥,你明天准备怎么给你的剧本杀青?”讨好的声音又说。

“哈哈,你们明天看就是了,肯定比看好莱坞大片过瘾,咱这可叫实景演出。”关明不无得意和兴奋的声音。

“军师,给明哥的这个剧起个名字吧。”一个男声道。

“帅吕布巧戏丑貂蝉,怎么样?”那个粗粗的声音道。

“去一边子去吧,你这啥水平啊,那吕布能和明哥比吗?吕布是三姓家奴,再说那丫头能和貂蝉比吗?还得让军师起。”

“我,我这还真起不好。再说,还有大结局没演呢,等明天剧终的时候我再起吧。”那个讨好的声音带着歉疚说。

“我看就叫《竹的故事》好了。”关明的声音里少了戏谑,而多了某些郑重,此时他应该是位一本正经的青衣公子吧。但念竹已经听不出这声音里的些微变化了,此时她懵懵地站在那里,她的整个世界已经坍塌了,她的灵魂被抽走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具躯壳,只是这具躯壳异常的沉重,她想移步离开这里,但意识却带不动身躯。

念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五楼,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

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良久,念竹才听到院子里狂风吹打窗棂的声音:呼呼、吧嗒、唰唰、哐当……西北风肆虐,以它的淫威,任意地欺辱着万物生灵。随着这风声,念竹的泪水奔涌而下。她想起她初到干校时,关明说着“袅袅楚宫腰,背个大背包,小心折了腰”时的样子……她相信这一刻他是真诚的……泪水是心头的雨,愈是猛烈,愈是会把心头的垃圾冲刷得干干净净。

念竹在黑暗里收住眼泪,绝望的世界是平静的,念竹觉得好困。

第二天早晨,念竹是被王萍叫醒的。

昨天晚上,念竹睡得出奇的沉,这是她参加培训以来 ,睡得最好的一天晚上。匆忙洗了个脸,楼下各个区县来接自己联社职工的面包车就已经响起了鸣笛。

念竹和王萍还有另两位女生开始往车上放自己的行李。关明远远地站在银州区的一伙同学当中。他个子高挑,在一伙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显眼。念竹本来不想看他,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扫向他。

关明似乎也注意到了念竹在看他,他的脸上不无得意,他向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银州男生看了看,然后用手把头发往后捋了捋,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演欲暴露无遗。

关明从银州区的那伙人中走了过来。念竹似乎对关明有种天然的第六感,她感觉到了他的靠近。她转身,看到了他的笑容,目光所及,也看到和关明同宿舍的那几个小子,正幸灾乐祸地看向这边。好吧,她想。

关明已经走到近前,他手里拿着纪念册,说:“念竹,昨晚和哥们喝酒喝多了,我这纪念册上还是一片空白呢。这上面没有谁的痕迹都可以,但不能没有你的。”说完,关明看着念竹。

关明的语言是火热的,但语气却质朴得如话家常,这让念竹恍然间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个梦,所有的伤心和绝望不过是对梦境的过度反应。

她看着他,她卑微而又倔强的灵魂看着他,透过睫毛,越过虹膜、掠过角膜,钻进他的瞳孔里……她如坠深渊,黑暗,疑惑,惊恐,但却还有那么一丝的光亮,她希望她精神恍惚,她希望昨天晚上不过是一场梦。但她却在深渊里又嗅到了戏谑的味道。于是,她的眼里蕴满了泪水。

关明继续靠近着念竹,他举起纪念册,他的纪念册挨近念竹的发帘,她似乎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了,但她没有躲,她只是用泪眼看着他,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和游移,但最后,他还是猛地用纪念册在念竹的头帘处扇了一下。

念竹的头发帘随风而起,半个额头暴露在关明的面前。而关明,先是表现出吃惊的表情, 然后又假装出恐惧,再随之是愤怒,只是他这一连串的表情,都显得很生硬,就像一个本就没有表演天赋的天体物理系学霸,突然被电影学院的老师抓去做表演作业一样,表演得要多假有多假。

“啊!”关明惊叫。

当关明用假装幽怨的眼神看着念竹说:“念竹,你怎么是这样?”的时候,念竹迎着他的眼神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