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悻悻地自语,一股酸涩直冲鼻腔。
刚到沈家时,我瘦到几乎脱相。
父母亡故,家中巨变,根本没有心思吃饭。
知道我爱吃辣,沈行舟就钻进厨房,变着花样做川菜,亲自端到我面前陪我吃。
结果最后我俩吃得住进了医院,打了好久的点滴。
那天,看着一向高冷的沈行舟委屈地捂着肚子,我久违地笑了。
自那之后,这个家再没有辣的味道。
“对了,你不是小叔吗,怎么直呼你的名字?”
叶奕欢嗔怪地看着沈行舟,语气显然在责怪我没大没小。
“是我太惯着她了,正好以后你来管管。”
“这样好吗,怀夕不会不开心吧。”
“怎么会。”
“呵呵,我开玩笑的,你说过怀夕最懂事的。”
话里话外,完全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嘴里的饭菜,除开辛辣,还多了几分苦涩。
吃过晚饭,叶奕欢随沈行舟进了书房。
“行舟,我好想你!”
听着书房内传来的呢喃。
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钻心地痛。
刚要离开,却又听到叶奕欢的撒娇。
“明天陪我去试珠宝吧,好吗?”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我差点推开门冲进去。
明天是父母的忌日。
每年的同一天,沈行舟都会陪我到那座山上,祭拜他们。
风雨无阻,雨雪无避。
记得有次我不小心弄伤腿,到了山上,是沈行舟把我背在身上。
干净的高定西服变得满是灰尘,划破了十几处口子。
山路崎岖,跋涉许久,才到了祖辈的墓园。
作为药材世家,许家的所有人都要葬在这里。
毕竟,是大山的药材养育了许家几代人。
我的名字怀夕,就源于一味药材。
父母希望我坚强,坚韧。
家中变故,财产纷争,中学时的霸凌。
我都撑了过来。
但此刻,我的心还是揪着,仿佛在等待着审判。
半晌,屋内响起沈行舟平淡的声音。
“好。”
于无声处,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心揉成了齑粉。
我险些摔倒地上。
第一次去祭拜时,那场无情的车祸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跪在父母的墓碑前泪眼婆娑。
沈行舟在满天风雪下承诺。
“许家是沈家的恩人,我永远不会让怀夕孤单!”
只是现在看来,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卧室。
“咚。”
打开门,一个箱子砸在脚上,生疼。
开灯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居然被杂物填满。
问了管家,他告诉我,里面全都是叶奕欢带来的东西。
“我劝过她,可她不听。”
管家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一抹棕色飘进我的眼底。
我急忙冲进去,跪在地上拨开杂物。
一根断了的药秤出现在眼前。
“这!
小姐,别太难过。”
管家深深叹了口气。
药秤,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是许家传家的宝物。
此刻,却已经断成了好几截。
这一晚上,我都在等沈行舟。
我没有去书房打扰,但把坏掉的药秤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