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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从帮办开始升迁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开了一阵,车子已经偏离了公路,驶入了一条乡村水泥路,陆渐红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我不想回宾馆。”安然将车熄了火,下了车说,“前面不远有个水库,水很干净,也很凉,我想去游泳,你陪我去吧。”
游泳?陆渐红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拒绝,跟在安然后面说道:“带泳衣了没?”
安然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笑道:“我喜欢泳,再说天这么黑也没人看见。”
陆渐红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是有的,只是被一团硕大的墨云遮住了,看样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星星倒是不少,只是没有星光。陆渐红听着安然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是人吗?
“况且不是还有你给我望风嘛。”说着这些,两人已走近了水库,还没到,一阵清凉随风送了过来。
夜很黑,陆渐红望着黑漆漆的水面,不免有点担心:“突然袭击,这里黑几马乌的,光线太差,太危险了。”
“光线要是好你不是饱了眼福了。”安然走到水库边开始脱衣服,听着脱衣服时悉悉簌簌的声音,陆渐红的心跳得厉害,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黑夜中在自己的面前不设防地赤裸,这是对自己的极度信任还是他妈的在诱惑自己?
安然这时已跃入水中,溅起的一片哗哗声,将陆渐红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摸索着走到水库边上,极目向水库中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安然游泳时所带动的水声。
“安然,你别游得太远了,中间水深。”陆渐红叫了一声,坐倒在地上,触手摸到的是安然的衣物,在淡淡的夜风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女人所特有的香气。
坐了一会,陆渐红漫无目的地望着黑夜中的水面,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着不远处哗哗的水声,陆渐红忽然有了一丝犯罪的感觉,如果在水中的是郎晶那该有多好。
“渐红,水好凉呀,要不你也下来?”水时响起了安然的笑声。
那可真成了鸳鸯浴了。陆渐红笑着说:“你一个人享受吧,我不会游泳。”
“真是笨死了,连游泳都不会。”
云在慢慢地飘动,天空似乎有了些明亮,能模糊地看见水中的安然划动的手臂和荡起的水花。陆渐红揉了揉眼睛,那半明不明的隐约让他有一丝偷窥的冲动,血刹那间沸腾了起来,陆渐红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觉得全身一阵阵躁热,与郎晶缠绵的情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眼前。
真是该死。陆渐红暗骂着自己的不良想法,慢慢挪到水库边,想闹点水清醒一下自己。谁知水库的边上很滑,陆渐红脚下一歪,伴随着“哎呀”一声尖叫,陆渐红已跌进了水中。
陆渐红真的不会游泳,一落水便被急涌而入的水呛了几口,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人顿时没了力气。安然清楚地听到陆渐红的叫声,赶紧游了过来,托住了陆渐红的手臂。
落水的人在水中抓到东西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陆渐红也不例外,幸好安然的水性很好,拼命将陆渐红推上了岸,这会陆渐红已经差不多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感觉到柔软的唇覆在了自己的嘴上,这嘴唇真软,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或许是几秒钟,或许是几分钟,陆渐红才醒过来,连咳了好几声,便听到安然欣喜若狂的呼声:“你醒了,渐红,你醒了。”
七点半,陆渐红便到了东阳乡政府。乡政府是一幢三层半的小楼,办公楼的右面有一排瓦房,大约六七间,从房门来看,这屋子有些年代了,苍老得很。院子倒是很干净,中央有一个不大的花园,里面有菊花和月季,菊开得正艳,黄的白的都有,月季早没有了花,只剩下些破败的叶子,周围栽得都是冬青,花园的中间建着一个一平方左右的小台,上面竖着一个旗杆,只是旗杆已长满了铁锈,上面飘着的红旗颜色也淡了许多。
乡政府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都是生面孔,没有人过问陆渐红,在来的人群中陆渐红也看到了昨天选岗到东阳乡的人,不过并没有打招呼,毕竟都不熟悉。
跟着人群进了三楼的会议室,里面坐了不少人,陆渐红走到后排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此时离八点开会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台上没有领导,会议室里就显得乱轰轰的。
陆渐红看着窗外,心道:“都说东阳的条件差,说得也不尽然,来时坐车,路修得不错,街道的住房也还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差,如果真说差的话,也就是离家太远。”
八点整,两位领导准时端着茶杯夹着笔记本鱼贯走入,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陆渐红一看主席台,就乐了,乡长高波他是认识的,而且是老相识了。
陆渐红的文字功底不错,人也灵活,所在的单位原先是企管站,虽然当时与农经站合并到一起,但是还是相互独立的站所。他主要负责统计这一块,列统企业的报表都是由他做,涉及到工业经济指标在县里向来都是第一,当然这份功劳并不完全归功于他,也有分管领导上下打通关系的缘故,不过这引起了高河的注意,正巧的秘书在工业园区做帮办,办公室缺人,就借用了他到负责秘书工作。在此期间,高波任高河镇,跟他弄得很熟悉。后来高波调出,没想到七转八转,陆渐红又成了高波的部下。
会议时间不长,最后的时候,高波说:“请新调入的同志留一下,别的人散了吧。”
会议室很快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新来的六个人和高乡长。
高乡长清了清嗓子说道:“欢迎各位同志加入东阳乡这个集体中来,下面我把人事安排一下。”
本来在什么单位的,现在还分在原单位,比如关大勇,本来是黄洋镇村建站的,现在还是分在村建站,以此类推。陆渐红关心的是自己会被分在什么单位。由于全县大力发展城市建设,所以村建站是首当其冲的好单位,跟着就是计生站,这几年超生的势头有所抬头,罚款便成为计生站的主要收入来源。至于农经站、劳保站和农技站,都是穷单位,不分彼此,最差的要属兽医站了,福利待遇最差。本以为熟悉的高波在东阳干乡长会对自己有所照顾,当陆渐红从高波的口中听到自己被分到兽医站的时候,他的心便如冬天吃雪糕一样拔凉拔凉的,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分到兽医站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单位,以致于高波后面说了些什么他根本都没听清。
接下来的时间便交给了财政所,财政所长三十来岁,叫朱检,老家也是高河的,所以凭空多了几分亲切,他带着陆渐红到兽医站去报到。兽医站的办公地点不在政府办公楼内,朱检带着他走了十来分钟,到了街道上,在一所小屋子上挂着东阳乡畜牧兽医服务站的牌子,这还是租来的。进了兽医站,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沉重的霉味,屋子里很乱,最醒目的是一张床和一张不知是哪个世纪的办公桌,桌子上全是灰尘,上面乱乱地放着着报纸,除此以外便是杂乱无章。看着这间所谓的办公室,陆渐红的心沉到了谷底。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正在整理,朱检介绍道:“黄二,杨站,这是新来的陆会计,财政所的杜会计马上过来,和陆会计一起对兽医站的账目清理一下。”然后朱检便离开了。
陆渐红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两人打了招呼。黄二名叫黄勇,三十九岁,东阳人,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黄二。杨站长叫杨风,四十三岁,是兽医站的站长,没想到也是高河人,早年便在兽医站任站长,由于站内不景气,所以跟乡里的领导谈了一下,打着招商引资的幌子出去做第三产业,在外面混了两年,吃不饱饿不死,正好这一次机构改革便回来参加考试了。
东阳兽医站是人事最臃肿的单位,有十一个人,这一次机构改革被革下去不少,只有三个编制,现在三大元帅聚首,陆渐红是新来的,有些拘谨,不过杨、黄二人并不欺生,看上去都是老实人,几分钟后三人便没有了陌生感。陆渐红帮着将办公室收拾了,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既然自己选择了,就不要怨天尤人,况且这一次改革之后,工资全部打卡,在哪个单位都一样,无非条件差的单位少发些福利而已。
过不多时,财政所杜会计驾到,陆渐红以前没干过会计,会计知识全部来源于书本,趁此机会学习一些会计业务,杜会计是老会计了,轻车熟路,麻利地将机构改革前封存的帐目核对清楚,将收入、支出和盈余列出了明细,算是大功告成。陆渐红看着明细,心还是有些发凉,收低支多盈余为负,还欠了不少债务,又是个烂摊子。
中午的时候,四人在一起吃了饭,既算是招待杜会计,也算是为陆渐红接风,陆渐红喝了大约一斤酒,却没有醉意,让三人大是钦佩。饭后杜会计提议打麻将,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四人一直搓到天黑,陆渐红赢了三百多块钱,全部拿到饭店消费了。这让三人对陆渐红好感顿生。
到了晚间,黄勇说:“陆会计,晚上是回去还是住在这?”
陆渐红挠了挠头,杨站说道:“黄二你傻呀,陆会计家在平桥,这么晚怎么回去,这样吧,你家的房子多,腾出一间来让陆会计住下,算是兽医站租的,到年底结账。”
黄二笑呵呵地说:“还结什么账,空也空着。”
陆渐红也就不客气地住下了,晚上他的手机被打爆了,都是以前的同事问他现在的工作地点和单位,他虽然已经想开了,但还是有些羞于启齿,一连接了七八个电话,烦不胜烦,干脆将手机关了,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当初父亲给他起名陆渐红,隐有渐渐红起来的意思,谁知事与愿违,先是失恋,后是到了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单位,这哪是渐红,简直就是渐黑了。
在后来的两个月里,陆渐红无所事事,每周一到周五早上去乡政府点名,剩下的时间便是每早和黄勇一起去收检疫费,费用并不多,算起来都不够开支,所以两人都没多大劲头,除此以外,有人的时候就打打麻将,三缺一就三人诈金花,输赢不大,都喂了肚子。十一月底,陆渐红接到乡政府的通知,补缴养老保险金。
在没有机构改革之前,各事业单位的养老保险大多没有缴纳,当时事业单位的人员性质都定性为国家干部,说是由单位全部垫支,个人到人事局去缴纳也不收,没想到现在要交。拿回测算表,虽然只是缴个人部分,但加上滞纳金和利息什么的,每个人需要交一万多,这让陆渐红愁眉不展,这一万多块钱从哪里拿出来?工作期间,他的工资基本上全花在了打造爱情这项伟大的事业上,根本没什么余钱。两个姐姐的生活并不富裕,从她们那里多半也凑不齐这份子,至于朋友,涉及到经济上就成不了朋友了。
幸好这钱不是马上就要交,可以拖到春节之后,等春节时向几个亲戚再筹一些吧。心里有了主意,陆渐红也就安下心来,照常过着日子,周六周日回家,周一至周五上着无事可干的班。
天渐渐冷了起来,这个周五下起了大雪,雪罕见的大,足有三十毫米,路上的车全停,家是没法回了,正好杜会计过来,四人便凑了一桌,操练起国粹来。打了一圈开始结账,桌上零钱不够无法周转,正好陆渐红的烟抽完了,便出去买烟,顺便换些零钱。
外面的雪飘飘洒洒,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少店铺都关门了。陆渐红顶着风雪走进一个批发部,买了包十块钱的红金龙,他拿出一张百元币,店老板也没有零钱找给他。批发部的隔壁是一个手机店,店主还设了一个彩票点,陆渐红便拿着钱去买彩票,这里绝对有零钱可换的,随机打了五注彩票,揣着两包烟回到了黄勇家继续战斗。这一晚他的手气很烂,战到天亮,连连被别人吃糊,输了七八百块,陆渐红气得骂娘,其余三人自然是喜笑颜开。天亮的时候战局结束,大赢家杨风带着三人去了小吃铺吃水饺,还没出门,便听到屋外响起长而响的鞭炮声。
四人狐疑,不过年不过节的,是谁家一早起来炸鞭?出了门一看,原来是彩票点炸的鞭炮,门前全是鞭后的碎纸屑,门前还拉了一条条幅:本彩票点喜中特等奖一注。
四人不由眼热起来,特等奖可是五百万,除去税收也得有四百万,也不知是哪个狗日的走了狗屎运。四人心中俱作此想。
吃了热气腾腾的水饺,肚子好受了一些,不过陆渐红心中的懊恼却是一点也没散去,才领的工资输得七七八八,全身上下只剩三百块钱,这三百块是留给老娘的,她一人在家,也爱打打小麻将打发时间,这钱是必须备好的。想到老娘,陆渐红升起一股愧疚的感觉,同时他也在审视自己,难道自己的将来就是在兽医站混下去吗?
陆渐红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时安然已经哭出了声。
“我真没用,让你来救我。”陆渐红已经清醒了,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安然在哭,赶紧劝道,“唉,安然,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嘛。”
安然忽然一头钻进他的怀中,哭着道:“刚才吓死我了,呜呜……”
“没事了,没事了。”陆渐红轻拍着她的后背,刚拍了一下,他的手便僵在了空中,他怀里的安然竟是完全赤裸的,胸前明显能感觉到异常的柔绵和温热的气息。
月已完全钻出云层,整个天地被荡漾在一层淡淡的月色之下,安然裸露的肩头在月光下一片莹白。
“你……没穿衣服?”陆渐红的思维差不多停止了,他有种要爆裂的感觉,声音都有些沙哑。
安然刚才急着给陆渐红人工呼吸,衣服也忘了穿,这时才想起来,可是在这朦胧的月光下,她又怎么好意思?闻着陆渐红身上的男人气息,安然有些沉醉,不但没有离开陆渐红的怀抱,反而抱住了他,喃喃道:“渐红,抱紧我!”
遗憾的是,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搂着赤裸的安然,陆渐红居然一点旖念也没有,他是真的在感动,他能体会到安然对自己的关心和痛,就像在他父亲去世前那样,他心中的痛无可遏制。那一刻,他们是圣洁的,同时他也体会到了安然对自己的感情,在这刹那之间,陆渐红对安然的情感已经由感激升华了,只是具体升华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感到一丝罪恶感,忽然之间,他觉得有些亵渎了对郎晶的感情,自己怎么会拥着一个不是郎晶的女人呢?因为对郎晶的情感,所以陆渐红对怀中的安然默念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夜,是谧静的,没有什么言语,只有草丛中的昆虫不时发出的鸣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一夜,他们静静的看着空中的星星和月亮,安然当然已穿好了衣服,依靠在陆渐红的肩头,像是在对陆渐红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羡慕一个温馨的家,这是我最大的期望。”
陆渐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安然一个承诺。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安然才笑着说道:“渐红,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夜。”
陆渐红无语,他当然不知道,安然的心很痛,因为她的父亲在一个月前去世了。
好好的休息了两天,周一,陆渐红回到了单位。
在早点名会上,由组织委员宣布,陆渐红任职高河镇副书记,分管工业和招商引资工作,高兰同志主持宣传工作。
这个宣布证实了大家的猜想,会后,大家纷纷向陆渐红祝贺,关系好一点的开着玩笑,让陆渐红请客。陆渐红不是奢侈的人,当场答应晚上到奇芳园一聚,以增进感情。陆渐红知道,人是混的,工作是靠配合的,自己的能力再强,也达不到独挡天下的境界。
农经站长贺保华也找到了陆渐红,他的口吻异常客气:“陆书记,恭喜你。”
“贺站长,你太客气了。”
贺保华道:“中国人的传统都是为了下一代,我已经老了,混个农经站长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我担心的是子健,他虽然比你小不了几岁,但是社会阅历、工作能力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陆书记,有空的时候还请你多指点他一下。”
回到东阳乡已经是九点多,刚洗完澡,正要睡下,兽医站的杨风和黄勇敲开了陆渐红的租屋,杨风的手中提着几袋子卤菜,黄勇搬着一箱啤酒,杨风道:“渐红好样的,你是我们兽医站出的第一个人材,算是为我们畜牧系统争了光,谁说兽医站就是垃圾单位,从今往后,我们也可以抬起头来做人!”
他们两个下村去搞夏季防疫工作,不知道陆渐红提为宣传委员这事,回来才听人说起,连忙给陆渐红庆祝。
陆渐红听在耳里,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无论是现在仅剩的几所事业单位,还是以前的七所八站,兽医站的地位最低,连带着的兽医站工作人员也不被人所瞧得起,所以当陆渐红被破格提拔,让杨风和黄勇都狠狠爽兴了一把。黄勇一口一个,把一箱啤酒都开了,每人手中发了一瓶,道:“陆会计,现在你是领导了,以后可别忘了我们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
陆渐红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此之前他都是称呼别人为领导,当别人叫他领导时有种在梦中的感觉,道:“杨站,黄站,千万别叫我领导,你们都是我老哥,来,喝酒。”
这一晚的酒下去得很快,三人喝掉了两箱多啤酒,杨风的年纪最大,酒量却不是最大,六瓶啤酒下去便已经醉了,不过三人最终都是酩酊大醉,只不过是先醉后醉的区别。醉梦中,陆渐红遇上了安然,两人纠缠在一起,第二天陆渐红发现自己的裤裆湿了一片。
由于孙莉的缘故,蒋长生对陆渐红很不快,安然的突然出现,让蒋长生对他的感觉稍有改变,当然他只是想借着陆渐红与安然的关系达到自己升迁的目的。安然虽然在洪山投资,可是这个项目的第一引资人并不是他,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陆渐红被破格提拔。而与他有隙的黄福林居然上了一级,做了高河镇的书记,这让他很窝火。所以陆渐红做了孙莉的位置,可是孙莉先前所分管的工业集中区工作并没有让陆渐红分管,而是让乡里的副书记分管。明眼人都知道蒋长生是在挤兑陆渐红,初涉官场的陆渐红这时才体会到黄福林的话是正确的,只是从陆渐红的表面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老实本份地干着自己的宣传工作。
东阳乡不大,以前孙莉很忙碌,只是忙得都是集中区的事情,并非本身的宣传工作。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不务正业。东阳乡的编制很缺,尤其是股级干部,根本没有宣传干事,加上孙莉工作的侧重点,宣传工作基础很差。陆渐红初次接手,有“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不过这难不倒陆渐红,在向高河镇的宣传委员阎松取经之后,他有了些眉目,不过仅限于资料这一块,毕竟东阳乡太小,宣传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有可无。不过在向阎松取经的过程中,陆渐红得到了一个消息,阎松将调到县委宣传部,那么高河便缺了个宣传委员,结合那晚在洪山宾馆时黄福林的静态,陆渐红有个预感,自己很有可能到高河任宣传委员。
半个月之后,陆渐红被平调到高河镇,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在东阳乡最后一次的早点名会上,陆渐红与已经调离的陈秘书一样,说了一番虚伪到自己都会脸红的话后,中午与兽医站的杨、黄二人小聚了一下,将那辆陪伴他半年多的摩托车赠送给了兽医站,然后离开了东阳乡。
坐在车上,看着东阳乡一点点远去,陆渐红的感觉有些复杂,如果不是选择到东阳来,他便不会留在洪山。如果不是留在洪山,他便不会解决安然的碰瓷事件。如果不是黄福林,他不会在洪山遇见安然,那么便没有他现在的这个陆委员。有时候,很多事看上去很偶然,有的人很羡慕陆渐红,恨这个走运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可是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未必会在安然遇上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那么那将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陆渐红没有立刻到高河去报到,而是回到了家里。鲤鱼跳龙门这样的大事自然少不得庆祝一番,大姐、二姐全家济济一堂,老妈破天荒喝了几杯白酒,桌上,她掉下了眼泪。她一落泪,全家人都沉默了下来,处在一阵淡淡的忧伤之中。
陆渐红的父亲叫陆廷山,极有才华,二十来岁的时候在平桥乡的黄泥村做村支书,招干的时候参加了考试,全县第三名,本来已经被组织部任命为高河镇的党委秘书,只是当时的高河镇书记另有秘书人选,没有接收他。陆廷山一气之下,放弃了这个招干的身份,后来进入了平桥乡的企管站,在以后的十几年中,他有几次机会可以进入行政,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在关键时刻都被压了下来。正是那段经历,让他得了严重的肝病,在陆渐红刚刚踏入工作岗位的时候,陆廷山因肝癌去世。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怀才不遇,这也成为陆渐红母亲梁月兰心中的痛。如今儿子乘飞机进入了行政,而且一上来就是副科级,这让她想起了去世五年的老伴,所以酸从中来,不由自主地落了泪水。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冲淡了陆渐红提拔的喜悦,吃完饭,众人散去,陆渐红陪着梁月兰聊天,梁月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红子,你爸爸没有实现的愿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现在你提拔了,一定要学习你爸爸的作风,你爸爸这一辈子虽然没当上官,但工作踏实,待人和善,留下了非常好的口碑,你不能败了他的名声。”
梁月兰说得很委婉。她知道现在的体制,从事业编制到行政编制是个很艰难的过程,陆渐红能有这番造化,定然有着非同的遭遇,他还年轻,只要好好干,将来还有奔头,所以她提前打预防针,要求陆渐红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陆渐红的眼睛湿润,握着梁月兰粗糙的手,深情地道:“妈,你放心,儿子绝不让你失望。”
陆渐红回了自己的房间,痴呆呆地看了一阵子父亲的遗像,默默地流了一阵子眼泪,才将陆廷山的照片收起来。
陆渐红心里不由一沉,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会有什么麻烦,进了黄乡办公室,黄乡长正坐在办公桌前。里面开着空调,很凉快。
黄乡长淡淡说道:“坐吧。”
陆渐红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惴然望着黄乡长。黄乡长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陆会计,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陆渐红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黄乡长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说:“你先看看这个。”
陆渐红接过那张纸,是一张表格,抬头上写着“东阳乡第一采石厂石料运送清单”,上面是两列数字。陆渐红看得清楚,第一列是他所记录的数字,具体的时间数量都有,而后一列的数字却比他所记录的数字小了许多,也就是说,这张表格所反映出来的数量不一。
黄乡长俯视着陆渐红:“陆会计,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陆渐红已经明白了,说道:“黄乡长,你认为我多报石料数量?”
“事实难道不是这样?”
“我所记录的是事实,多少石料就是多少石料,绝没有虚假数字,而且是由采石厂凭清单直接跟财政所结账,我根本没有参与,采石厂没有理由少记石料的数量。”陆渐红说得不卑不亢。
黄乡长皱着眉,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听说上一次你跟孙委员闹得不愉快?”
这话问得很突兀,陆渐红顿了一下,道:“是我的错。”
黄乡长摆了摆手说:“你出去吧。”
陆渐红回到了办公室,细细回想这事,肯定有人搞鬼,采石厂的记录清单只可能会比自己记得多,绝不会少,可是那个数字从哪来的?
天气很热,住在黄勇家已经不太方便,所以陆渐红租了间屋子,房间只有十几个平方,反而便于收拾,最为难得的是有一台空调。房租不高,陆渐红这个百万富翁也不在乎这点钱,至于电费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陆渐红在黄勇家吃了晚饭,又打了一局双扣才回去。享受着空调带来的习习凉风,陆渐红抛开那些杂J8狗卵子的事,渐渐进入了梦乡。梦中他见到了郎晶,依然笑得很可爱,两人开了个房间,脱得清洁溜溜,正准备来事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陆渐红很不爽地睁开眼睛,还真的有人敲门。
陆渐红开了灯,打开门,门前站着一个陌生人,手中还提着个包。
那人打量着屋里问:“是陆帮办吗?”
“你是……”陆渐红保持着一丝警惕,防止有意外。
那人见里面没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一采的,特别来谢谢陆帮办。”
那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屋里,从包里摸出一耷子钞票,笑道:“陆帮办,石料的事谢谢你了,我这人从来不占独食,所以多出来的钱咱们一人一半,这是两万块,你留着。”
陆渐红心头忽然间雪亮,笑着说道:“第一,我没帮上采石厂什么忙。第二,我不认识你。第三,请你把钱拿走。”
那人也笑道:“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是朋友,这钱就当是交个朋友。”
陆渐红的脸沉了下来:“带着你的钱,出去。”
待那人悻悻离去,陆渐红将手机摸出来,重新听了一遍刚才的录音,这才放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他便被手机响声吵醒,是打来的,要他立刻到乡政府来一趟。
进了从中学借调过来的董老师说:“陆帮办,黄乡长找你。”
黄乡长沉着脸说:“陆渐红同志,有人反映你和一采合伙虚报石料数量,占有国家财产,有没有这回事?”
陆渐红早有准备,将手机拿出来,道:“黄乡长,你听听这段录音。”
听了录音,黄乡长的脸色变了变,这件事听起来很是荒唐,显然是给陆渐红下的套,因为来反映的正是一采的人。沉思良久,黄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陆,你在东阳工作感觉怎么样?”
陆渐红心里暗暗考虑黄乡长说这话的意思,嘴里却道:“我尽我最大的努力。”
黄乡长笑了笑,道:“明天县里有个招商综合碰头会,八点半,你跟我一起去。”
这事确实是孙莉一手搞出来的,这一招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当然是陆渐红收了钱最好,采石厂再一告发,陆渐红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万一他不肯收钱,搞臭他也好,这是第二个目的。她没想到陆渐红精得很,将对话用录音录了下来。她也低估了黄乡长,一眼便看穿了这个拙劣伎俩,所以根本没有追究陆渐红。当然,自从黄乡长上任以来,便一直在观察陆渐红,工作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所以对他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一笔带过了。
陆渐红心里也清楚得很,孙莉便成了他心中黑名单的又一人物。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陆渐红上了黄乡长的帕萨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陆渐红的心里起了些波澜。蒋书记一向强势,极为好权,黄乡长对此颇有怨言,好几次已经拍板的事情都被蒋书记否了。招商引资虽然是全乡参与,但主抓的还是书记,蒋书记这几天赴浙江招商,家中的招商碰头会便由黄乡长参加,陆渐红上了黄乡长的车,意味着是与黄乡是一条船的人,其实陆渐红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很多事情并不以意志为转移。黄乡长的心思他很清楚,只要是蒋书记对付的人就是他的朋友。
八点半会议准时开始,陆渐红就是一小人物,坐在黄乡长身边,桌上毕恭毕敬地放着笔记本,与会的领导都是各乡镇各的一二把手,个个严阵以待,聆听着主席台上领导的讲话。
会议说的什么内容陆渐红毫不在意,这些都是领导的事情,事关他们的升迁,而他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按照领导的要求办事,仅此而已。
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接近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散会二字,陆渐红跟着黄乡长走出会议室,这时迎面走过几个人,走在最中央的是个年轻的女人,陆渐红觉着有些面熟,一时间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女人正边走边听着身边人在说话,黄乡长迎上去向其中一人说道:“桂县长你好。”
桂副县长陆渐红是认识的,经常在县电视台出现,分管招商引资工作,只是陪着一个重要的客商,所以没有参加这个会议。桂县长向黄乡长点了点头:“福林乡长,开会呀。”
黄福林陪着笑道:“一个招商会。”
“招商是项艰苦的工作,回去要把会议精神向长生书记汇报,并且贯彻传达下去,扎实有效地开展这项工作。”
“是,是。”
桂县长停下来说话也不过三五秒钟的事情,那女人自然便也顿了一下脚步,目光却落在了陆渐红身上,指着陆渐红一脸惊喜地说道:“是你?”
陆渐红这时忽然想起了她是谁,正是机构改革后去东阳乡报到的前一晚,在君悦酒店门前遇上的那个女人。
桂县长笑道:“安小姐,请。”
“下次见!”安小姐笑着望了陆渐红一眼,跟着桂县长向前走去。
坐上帕萨特,黄福林问道:“小陆,你认识那女人?”
陆渐红将那晚的事情说了,黄福林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胆量。”
此时黄福林对陆渐红又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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