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猪洪洪庆生的其他类型小说《夜封门猪洪洪庆生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黑桃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惊呆了,神秘的冷水洞里面,竟然停放着这么多的棺材?为何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大致估计了一下,我发现开阔地的棺材数量足有数百口之多!如果一口两口还好解释,弄不好就是个别人的丧葬信仰不一样,在云南,在福建等地都发现有规模不小的悬棺,也是堆集在一处。可洪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不入土丧葬方式,这数百口棺材从何而来?数百具棺材内的尸身是哪里人,又为什么会葬在这里?“久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我牙齿都在打颤,回过头问陈久同。“别怕。”陈久同笑笑,说:“这些都是作古的棺材,恐怕已经有近两百年了。”我震惊了,用灯仔细一照,发现这些棺材的样式确实很陈旧,甚至称得上简陋,许多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破洞,黑漆漆的看着格外渗人,有些棺材上面的铜...
《夜封门猪洪洪庆生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我惊呆了,神秘的冷水洞里面,竟然停放着这么多的棺材?
为何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大致估计了一下,我发现开阔地的棺材数量足有数百口之多!
如果一口两口还好解释,弄不好就是个别人的丧葬信仰不一样,在云南,在福建等地都发现有规模不小的悬棺,也是堆集在一处。
可洪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不入土丧葬方式,这数百口棺材从何而来?
数百具棺材内的尸身是哪里人,又为什么会葬在这里?
“久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
我牙齿都在打颤,回过头问陈久同。
“别怕。”
陈久同笑笑,说:“这些都是作古的棺材,恐怕已经有近两百年了。”
我震惊了,用灯仔细一照,发现这些棺材的样式确实很陈旧,甚至称得上简陋,许多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破洞,黑漆漆的看着格外渗人,有些棺材上面的铜钉长出来的铜绿足有半尺来长,一看就知是腐蚀了很长很长的岁月。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么多棺材停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洪村两百年前有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丧葬习俗?
可细细一想也不对,山里人最重传统,如果真有这样的习俗出现过,又怎么会没有只言片语流传下来?
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似乎见到了洪村真实面目的冰山一角。
一直以来不管是皮衣客也好,黄大仙也好,陈久同也一样,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提醒我,不要离开洪村,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有一样可以肯定。
那就是洪村和普通的村子不一样!
围绕洪家发生的事,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今,我终于接触到了洪村不一样的一面,也许,仅仅只是一角面纱。
我突然想起来皮衣客跟我说过,说洪村在很久以前都是姓洪的,后来他们就诡异的消失了,只剩下如今的洪庆生一家,马柴陈三姓人都是后来迁居过来的,填补了洪家消失的空白。
“这些棺材该不会就是以前的洪家人的吧?”
我心里想到一个可能,也许他们不是消失了,而且全部葬在了这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洪村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一座洪姓人的坟,洪庆生家除外。
一百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很久,但对于一座坟来说却并不算久远。
如果洪村人很久以前都是姓洪的,那他们就不可能不在洪村留下一些遗迹。
“久叔,他们该不会就是很久以前的洪家人吧?”
我问。
陈久同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些棺材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地方确实是一片天然的停尸地,尸体放在这里不惧蚁虫,不受风雨,可以保留很长很长的时间,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有人把尸体葬在这里吧。”
听到陈久同的解释,我觉的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古人下葬的时候都讲究一个全尸下葬,有条件的走的更极端,讲求尸体永远不腐,西方世界有木乃伊,东方世界有湿尸,打开棺材人还是栩栩如生。
如果这地方真的能让尸体自然不腐,那被人当做停尸地也就讲得通了。
我脑海里突然想起陈久同家里摆放的那具大红棺材,心说那棺材该不会就是从这里搬回去的吧?
但我没敢问,那些事很忌讳,还是不问的好。
接着,陈久同带我从一处低洼的水岸上了岸,他自己也拿出一把手电打开,对我说:“找找吧,看看海梅蓉的棺材在不在这里,你还记得那棺材的样子吧?”
“记得。”
我点点头,海梅蓉下葬那天我在场,而且和她的棺材一起漂流了那么远,怎么会不记得。
“好,那我们分头找一找。”
陈久同点点头,指着左边说:“你找这边,我找那边。”
“还要分,分开找?”
我心里发毛,这黑布隆冬的地方要我一个人面对这些棺材,还不得吓死,便说:“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了吧。”
陈久同看出了害怕,笑道:“别怕,就那么点地方隔的也不远,出不了事的,我们之前耽搁的时间有点多,现在时间很紧了,必须赶在正午过去之前离开这里。”
“正午过去之前离开?”
我咽下一口唾沫,一下子明白了陈久同的意思,这地方阴晦,正午时天地间阳气最足,就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出来作祟,但过了这个时间点就难说了,这冷水洞常年不见太阳,天知道有些什么。
陈久同点点头,说:“快找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就拿着电筒走向另外一边,仔细的找起来。
我头皮发麻,但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了,要是找不到海梅蓉的棺材就不妙了,越拖下去越危险。
我硬着头皮一口棺材一口棺材的找过去,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陈久同那边,没办法,是真的害怕,只有看见他那边的亮光才能让我稍稍心安一点,然后继续寻找。
渐渐的我就发现,这块停尸地也并不是完完整整的一块地,中间有许多通水的水道,想必是当时运输棺材的时候用过的,不深也不宽,人工的痕迹非常明显。
一排排一列列的找过去,找了大概有上百口棺材,因为方向不同,我和陈久同越走相隔越远,心里发毛,不免就加快的寻找的速度,心中暗暗祈祷海梅蓉的棺材快出现,在这样下去,就快要被吓死了。
不过这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浮出一个疑问,海梅蓉的棺材怎么会在这片停尸地?
它不是被鬼鳐给驮走了么,按道理应该是被鬼鳐破棺吃掉了尸体,不应该在这里才对呀?
这个念头一起,我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极其重要逻辑问题,之前一直紧张兮兮的,陈久同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却从来没去想过。
还有,陈久同又如何这么肯定这里能找到海梅蓉的棺材?
难道那只鬼鳐驮走海梅蓉的棺材不是为了吃尸体,而是为了把棺材放进这片停尸地?
它有那么高的智商么?
之前看它咬钩的情形,耐心倒是有,但智商就……我想不通,本能的就回头去看陈久同。
可这一看之下却吓的我浑身一抖。
陈久同那边的亮光,不见了!
“靠!”
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这么亮的手电,只要在这片黑暗中,就一定看得见,现在不见了,那陈久同哪去了?
他现在就是我的胆,他不见了我的胆气一下就泄光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四周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盯着我。
“久叔!”
我朝那边喊了一句,哆哆嗦嗦的,话都因为紧张而变了声调。
久久,那边都没有回应,只有我紧张的颤抖的话在回荡着,回音听起来格外扭曲而森冷。
“怎么办?”
我彻底慌了,心说陈久同该不会是把我一个人丢这里跑了吧?
越想越害怕,而越害怕就越来事。
“哗!”
就在这时,我的手电一晃,晃过眼角一处地方,感觉一个暗红色的什么东东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听见落水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经过这里诡异的放大作用,听的却格外清晰。
我直接吓的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里,有活的东西!!!
“艹!!”
我受不了了,基于人遇到害怕事情的本能反应,朝着来时的路狼狈逃窜。
而这时候更让我惊悚的事情出现了,我发现来时的路上出现了两排水脚印,沿着来时的路上一直延伸。
换句话说那暗红色的东东,自从我离开陈久同起,就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吓的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就往外面跑,心里惊惶到不行,心脏病都快要吓出来了。
那脚印像是枫叶的形状,呈三角形,足有八九岁的孩童脚掌大,明显是不是人的!
“久叔,久叔!”
我着急的大喊大叫,脚下一个不慎滑进了水道里全身湿透,冰凉刺骨的冷水一刺激,感觉全身发硬,都快跑不动了。
陈久同那边还是没有回音,我吓的如同丧家之犬,惊恐到极致。
更加要命的是手电掉了,落在了水道里面。
整个空间一时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我站起身,却完全看不见路了。
没有灯,我能跑去哪?
这时候尽管害怕,但我很明白,如果不把灯捞起来自己是不可能走出去的,这里到处都是棺材,万一碰到什么不该碰的,那就真的死定了。
再者这么黑我也不敢往下跑了。
我急忙又俯下身,伸手就去捞水里面的手电。
可我刚趴下,对面突然传来两声“啪嗒”声。
这时候就见一双脚,出现在了水道的对岸。
那是怎样一双脚,色如白猪蹄,形状看起来像是鸭子的脚蹼,却厚实得多,脚跟足有成人的手臂粗。
手电的沉没在水里只散射了一点点光线上来,我只能看见贴近水道边的一双脚,却看不见它的上身,影影重重的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虚影,足有半人高。
这绝对不是人!
“啊!!”
我彻底吓尿了,屁滚尿流的不停的往后缩,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那东西远一点,直到后腰抵到了一具棺材,才不得不停下。
“滚!”
惊恐的我大叫,抓起东西地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朝那边砸。
可让我失望的是,那东西不光没有离开,反而一步跨过了水道,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在它腾空在水道半空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对惨白的竖瞳,那绝不是人的眼睛。
我浑身瘫软,身体因为极度的害怕已经渐渐发木而不受控制,心里不断的喊着快跑,但脚下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惊恐的喊叫能发泄一下心中的恐惧。
什么叫呆若木鸡,这就是。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
……
那棺材直接朝我压了下来,纵然有水的缓冲,但巨大的冲击力依然将我砸得浑身剧痛,脑袋发黑,紧接着冰凉的河水涌来,将我的口鼻淹没。
大山里的河不像平原地带的河,河道的落差非常大,水流湍急,我和那口棺材在河水里剧烈翻滚,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我死死的抓紧它,我很明白,在汹涌的激流里如果不抓住漂浮物而光靠自己的体力,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淹死。
我随着棺材在水里剧烈起伏,刚开始还偶尔能听到后面传来的惊叫声,但声音很快就小了下去,河水拐了一个湾绕过后山出现在另外一面。
等流水不那么湍急,棺材彻底浮出水面的时候,后面的人早就看不见了。
我奋力翻上棺材盖,将满满一肚子的河水全部呕了出来,人也就渐渐清醒过来,但我的神经却没有一点点的放松。
因为下面是一口棺材,而这口棺材,几分钟之前还闹鬼!
我很害怕,或许此刻那个鬼就在棺材面上,在另外一头冷冷的盯着我,随时准备上来害死我。
纵然棺材那一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紧紧的抓住捆缚棺材的墨绳,吓的缩成一团,死死的盯着那一边,深怕一眨眼拿东西就变成一个怪物扑上来。
我不知道那个鬼到底想干什么,还有,刚才让我不要去帮忙的又是谁,马家亮说不是他说的,那是谁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压棺的鬼?
它为什么不让我去帮忙,难道它知道棺材要掉下水?
如果是它,为什么要通知我,如果不是,难道还有别的鬼?
我越想越觉的害怕,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本能的想直接跳离棺材游上岸,但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一段的水路有相当多的漩涡和暗流,一旦离开它,我被淹死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而且我水性不好,充其量只会一个狗刨式,比旱鸭子强不到哪里去。
“不要怕,不能怕,越怕越死得快。”
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告诉自己必须等,等这条河绕过洪村到了南面就有机会逃离了,因为那里的河道和另外一条溪流交汇,水流会变缓。
洪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实在太紧张了,失去了时间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河面突然一宽,出现了一个缓流区。
我从小在这长大,自然知道这里。
这里的河道和一条溪流和它交汇,那条溪流虽然平时水量并大,但暴雨时却经常爆发山洪,以至于在交汇的地方冲击出一个巨大的水潭,特别深,而且里面有巨大的涡流,但却不算湍急,比较平缓。
机会来了,我急忙朝四边望去,找寻可以上岸的最佳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下游不远处,倒伏了一棵大树,最近的地方离我也就二十多米,现在跳正好可以顺着水流飘过去。
我又大概估算一下体力,狗刨式应该能到达那里。
可就在我准备跳的时候,那棺材突然一震,居然迅速远离那棵树的位置。
我差点没摔进水里去,等我抓紧棺面仔细一看,顿时傻了。
这棺材,居然在逆流而上!
没有的动力的棺材,怎么能逆流而上?
我脑子不够用了。
它并不是逆着河水往上,而是逆着那条小溪的水而上。
“嘭!”
就在我发懵的时候,身后突然溅起一大片水花,一条巨大的黑尾翘出水面,啪的一下又钻进了水里。
水下有东西!
好大!!
我浑身一激灵,急忙朝棺材下的水底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把我的魂吓出来。
棺材下的水里,居然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正是它驮着棺材逐小溪逆流而上。
我牙齿开始打架,这东西太大了,足有两张大床单拼起来这么大,成三角形,两边像是一对翅膀,一条巨大的倒钩尾巴经常翘出水面,上面长满了绿色的毛刺。
那是什么东西?
我快被吓瘫掉了,腿肚子直打颤,这时候是跳,还是不跳?
淡水河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生物?
它驮着棺材要带到哪里去,我现在跳下去,它会不会把我当成零食啃了?
就我迟疑的一小会儿时间,黑影已经驮着棺材进了溪流里面,溪水两边是悬崖峭壁,我现在根本不敢跳了,甚至不敢发出声音,生怕那黑影发现我,然后把我掀下水吃掉。
可更要命的是,更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我身下的棺材里面,居然传出“滋啦啦”的划拉声。
由于贴着棺材,听得格外清晰,像极了是某种爪子刮抓木头的声响。
“棺材里面有东西!”
我浑身冰凉,如果水下的这黑影还能让我理解一点的话,那这棺材里面的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洪庆生的老婆吗?
她死而复活?
僵尸?
尸变?
我脑子闪过无数的片段。
“滋啦啦……”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甚至可以听得到木屑横飞的声响,划拉的位置,正是我面前这一块的位置。
“啊……”我受不了了,恐怖的声音彻底将我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大叫着不顾一切的跳进水里,疯狂的朝岸边刨去。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时候只想逃离这口棺材,也逃离那个黑影,至于能不能逃得掉,已经不去想了,只想跑,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会吓疯掉。
这就像是有人脑袋被枪指着,还是会不顾一切的逃跑一样,虽然明知逃跑就是死,但这已经无关理智了,因为死并不可怕,等死的感觉才最可怕。
我疯狂的刨着,也不管什么姿势正不正确,有用还是没用,下死力狂刨,不一会儿后遗症就来了,右脚下一疼,抽筋了。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那口棺材在前面拐了一个大湾,朝我过来了。
我几乎吓的魂不附体。
那黑色的大影发现了我,现在要过来吃我了!
而我现在离岸边起码十多米,最要命的是就算我到了岸也上不去,因为旁边是悬崖。
死定了!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快,抓住绳子上来!”
我一抬头,就见一根绳子捆着木棍掉到我跟前,而抓着绳子另外一端的人,是站在悬崖边的皮衣客。
我瞬间泪流满面,奋力抓住绳子。
皮衣客用力往上一扯,我被拖的嘭的一下砸在岩壁上,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但此时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只要慢上一点,我就有可能葬生在水下的那个怪物口中。
为了求生,我甚至不惜用牙齿咬住绳子,深怕自己手一抽筋又掉下水去。
绳子另外一端传来的力气非常大,等棺材到了靠岸的地方,我已经悬上了半空中。
似乎是见没了机会,那棺材掉了一个头再次朝着上游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前面一个转弯的地方。
我大松一口气,绝境逢生的感觉,真TM的好!
眼泪忍不住直流。
本以为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没想到最后得救了,看着在一旁也累得不轻的皮衣客,我神经质的不断说谢谢。
“你也不用谢我,今天是我大意了。”
皮衣客抹了一把汗,对我露出一个笑容,很僵硬,甚至有些渗人,还真不如不笑。
我喘息了好一会儿,感觉抽筋的腿也已经好了,就扶着旁边的一棵树站起来,惊魂未定的问他:“水下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皮衣客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看,说:“告诉你也无妨,那东西叫魔鬼鱼,是水下鬼王的宠物。”
“水下鬼王的宠物?”
我咽下一口唾沫,它的体型绝对跟海里的鲸鱼有的一拼。
“当然,那只是传说罢了,它真实的名字叫鬼鳐。”
皮衣客拿出一根烟点上,拔了一口后,又说:“这东西在南亚次大陆的印度恒河流域经常看的见,专吃腐尸,但能长到这么大的很罕见,更不用说这深山小溪。”
我点点头,以前在网上看过,印度有水葬的传统,人死后都以能回归恒河为荣耀和归宿,所以恒河遍地腐尸,那里有鬼鳐很好理解,可它出现在洪村这小溪沟就太匪夷所思了,哪来的这么多腐尸给它吃?
这么大的体型,一顿得吃多少?
不说洪村,就是整个华夏都是流行土葬,谁敢把尸体往河里丢啊?
皮衣客好像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摇摇头道:“你也别问我,这里出现这么大的鬼鳐我也觉得很奇怪,况且它只吃腐尸。”
“只吃腐尸,不吃活的?”
我奇怪,那它刚才冲我来干什么?
打招呼?
皮衣客道:“别理解错了,它虽然只吃腐尸,但活的东西咬死了,不就变成腐尸了?”
我一听,激灵灵打个冷颤。
接着,我又想起了那棺材里的那东西,便把听到的情况和他说了。
皮衣客一听脸色就变了,但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事不要往外说,会引起恐慌。”
我见他这么凝重,便问:“是尸变吗?”
尸变这东西虽然没听过更没见过,但网上总有些关于僵尸的电视剧,也能想象到一点。
皮衣客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知道的越多,牵扯越深。”
我被吓住了,不敢再问,洪庆生家的事真的太邪门了,两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是真的怕了,暗暗发誓以后遇到洪家的人就绕道。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同时我也有些好奇,这里距离刚才抬棺的那一段路足有七八里的山路,皮衣客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了,而且准确的找到了我所在的位置,还认得鬼鳐这种东西。
这个人很不简单,至少绝不是一个木材商人这么简单。
他到底是谁?
和洪庆生一家有什么关系?
我暗暗揣测。
……
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翌日一早,我就开摩托车去了陈久同家。
陈久同终于回家了,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给一句棺材打蜡,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一夜没睡,两个眼圈黑黢黢的。
我把尸体上发现数字编号的事和他一说,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而点点头平静道:“我知道。”
我这才想起,昨天陈久同可能一天都在后山,知道了也不奇怪,就问那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陈久同手里的动作一停,沉吟了一下,缓缓吐出三个字:“鬼点丁。”
我心脏狠狠一抽,说句实在话,昨天发生的事,其实我心底隐隐的就希望那不是灵异案,而是人干的凶杀案,或许是自欺欺人的缘故,一直很避讳‘鬼’这个字眼。
现在陈久同摆明了说是鬼干的,让我心中最后一丝安宁也消失了。
努力消化了一下,就问什么是鬼点丁。
陈久同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南宋年间,蒙元入侵江南,一个远征的蒙古骑兵营路过一个汉人村庄时,将满庄屠灭,在那以后军营里面就连连发生怪事,每晚必死一人,而且死者的肚子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色的印记。
刚开始的时候上级军官还能弹压着,可到最后死的人越来越多,便再也弹压不住了,营中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最后发生了恐怖的营啸,全营上下全部红了眼,互相残杀,杀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投降的汉人将军。
那个将军也没能撑过第二天,死的时候声嘶力竭的高喊:冤魂不入地,阴神大点兵!
“这种一个接一个陆续死去的方式和古代点兵非常像,所以便有了鬼点兵的名称,又因为发生在民间,所以改称鬼点丁。”
陈久同道。
“营啸!”
我悚然一惊,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恐怖的东西,但光网上搜一搜都能吓出一身冷汗。
一群人漫无目的的互相杀戮,曾经的战友袍泽生死相向,人人都变成嗜血的怪物,往往一场营啸过后,尸山血海,生还者十不足一,格外血腥而惨烈。
在古代,营啸是一种比敌人更加可怕的东西,深受将兵者忌惮,虽然科学上的解释是压力大,但在民间都将这种现象视为不祥。
杀人太多的军队,受亡者冤魂缠绕夜晚就容易发生营啸,冥冥之中像是一种报应。
陈久同的意思是洪村要发生不祥?
我微微一惊,便直接追问。
“我也不知道,因为这只是传说。”
陈久同摇了摇头,说:“不过那些死者身上的数字,应该就是害他们的脏东西留下的。”
我心往下沉,如果那些人真如陈久同所说,是被那东西害死的,那那些数字是不是某种排序?
那东西在按顺序杀人?
之后我又问了陈久同一些问题,还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我小心,嘱咐夜晚呆在店里,最好不要出门。
我回了店里,心中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的梳理了一下,却发现什么头绪都没有,一团浆糊。
不过倒是有一个信号值得警惕,那只犼又出现了。
如果五个人的死真是鬼点丁,那就是鬼干的,不是那只犼,可是那样的话,那只犼又在干嘛呢?
靠在椅子上,我百思不其解,突然想起来那天在田涯论坛发布过一个求助的灵异帖,有好久没登陆了。
虽然现在搞清楚了那红毛怪就是犼,但弄不好还能有点别的收获。
我急忙登陆田涯账号,上面显示有几条私信,我一点开,发现居然是那个怀疑犼爪印是野人脚印的湖北网友发来的。
第一条的日期是我发帖的那天晚上,他说正在帮我寻找脚印的信息,他有认识的朋友懂行,第二条是发帖后的第三天,他告诉我这种东西叫犼,很危险,让我小心。
“我靠,行家!”
我大大的惊讶了,这人居然两天就弄清楚了这东西叫犼,而皮衣客则是看见了那东西之后,还查探了它的进食习惯才弄清楚。
要知道,我当时就只发了三张脚印的图片,其他的一概没有,他紧凭几个脚印就推断出犼的身份,明显比皮衣客还强,至少,他求助的那个朋友不简单。
我心动了,那只犼现在已经成了我一块心病,多了解一点也是好的,遂急忙点开第三条,居然是一个好友申请,他让我加他为论坛好友私聊,时间就在今天。
我急忙同意了申请,不一会儿他就发来一条信息:你就是那个灵异帖发帖人?
我说是的,他直接问那只犼是不是来找过我。
我一惊,暗道这家伙真是行家,湖北离这里千里远,他居然一语道破。
我心里还不是完全信任他,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是野人吗?
他发过来一个苦笑的表情,说:其实说它是野人,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我惊讶了,犼和野人是同一种东西?
皮衣客不是说犼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么,还天生地养,无父无母,野人还能从石壁里蹦出来不成?
我继续追问,他没有解释,就说有些东西很难讲的清楚,需要更多的东西加以佐证,然后问我更多的关于这只犼的信息。
我沉默了片刻,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因为皮衣客曾经告诉过我,洪村出现犼的事情不要往外说,否则很容易节外生枝。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网友是湖北神农架那边的,我从来没告诉自己住在哪里,就算他知道的再多,也不可能对洪村有什么影响,相反他是一个局外人,可以从他那里知道足够而有用的信息,何乐为不为?
至于皮衣客,他在洪村目的不明,也不能完全相信。
克服了心里障碍,我就把犼长着红毛的事情和他一说,他立刻惊呼起来,说这就对了,这种犼叫红毛犼,在月圆之夜会隐身,刀枪不入,让我小心再小心。
他这一说我彻底相信他是了解犼的行家了,全让他说对了。
我马上就问它为什么会盯上我。
他说红毛犼属于毛僵的一种,具体的成因有很多,还待确定。
之后他又说帮我去找能对付着邪祟的方法,说完就下线了,毫不拖泥带水。
我发了几条信息他都没回,就有些奇怪,他的表现是不是有些过于……呃,怎么说呢,热心?
两天后,五人断头凶杀案终于传来了重大进展,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是县里的五个无业流氓,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高明昌杀上洪家的那几个痞子。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如遭雷击。
果然,又是和洪家有关联!
难怪说总感觉那五人的身材有些眼熟,自己和他们干过一架,能不眼熟吗?
我第一反应就是洪家复仇了,否则没道理这五个助纣为虐的流氓全死在海梅蓉的衣冠冢前,而且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
警察第一时间将洪庆生锁定为凶手,还颁发了通缉令。
我心里也是半信半疑,弄不好洪庆生真的是凶手,他有能力有动机,之前疯了搞不好是装的,至于残忍的杀人,他以前就是杀猪的,手法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疑问的是,洪庆生不是被那只犼掳走了么?
连铁链都被拉断了,难道他没死不成?
还有,之前那只犼杀了王强,吓疯了林顺林副所长,他为什么会动手杀王强?
王强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洪家的仇人,难道那只犼再替洪家报仇?
这么一想,我感觉事情更加朴素迷离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洪家恐怕不那么单纯,这个不起眼的家庭或许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必须主动去调查。”
我暗暗沉吟,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诡事都能和洪家扯上关系,而最终又和我隐隐约约关联起来。
正如黄大仙所说的,有些事躲是躲不了的,越躲死的越快。
既然躲不开,那就干脆化被动为主动!
洪家一定是突破口,里面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洪庆生不见了,但还有一个人能成为突破口,那就是洪庆生的二女儿洪晓芸,她现在在县里的福利院。
而罪魁祸首高明昌也一样,洪家出事前幽灵短信就暗示我洪家会出事,他的动机或许也没那么简单,至少要去了解一下来龙去脉。
高明昌的儿子高小龙很可能就是有什么事和我说,所以才死了,从他之前神神秘秘的给我递字条就可以印证这一点。
一系列的事情让我隐隐约约有一种错觉,这些诡事虽从洪家起,但却是以我为中心。
如果我不主动,这些事恐怕会没完没了,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明天去县里,先见高明昌,再见洪晓芸。”
我打定主意,青龙镇是丰都县最偏远的镇,去那里坐班车都得两三个小时,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吃过午饭后,我修了会儿电脑,正准备补一觉,最近这些天晚上都睡不好。
刚躺下,就听外面有人奔走呼喊,说什么谁被淹死了,咋咋呼呼的。
我一听,激灵灵就从躺椅上蹦起来。
又出事了?!
等我冲出去,就见马家亮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急犼犼的说道:“春哥,听说柴老二的儿子柴大运被淹死在田里了。”
柴老二的儿子?
我心里就咯噔一声,柴老二不是别人,是柴金花的二哥。
他的儿子,就是柴金花的亲侄子,高明昌的内侄。
而且他在洪家出事的那天是跟高明昌一起来的。
……
“苗苗?!”
我长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
此刻,在我面前的一辆迷你甲壳虫车里,一个齐耳短发的墨镜美女正冲着我得意的笑着,露出两排整整齐齐的贝齿,“怎么,看到本姑娘很惊讶?”
“怎么,怎么会是你?!”
我都傻了,这个美女不是别人,姓苗名苗,是我大学的……呃,怎么说呢,就是介于女同学和女朋友之间的那种人,有过小暧昧,但从未越界。
“见到本姑娘不高兴?”
苗苗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佯装嗔怒,看起来格外活泼俏丽。
“不,不是。”
我直发愣,说:“你,你就是猫猫大侠,没跟我开玩笑吧?”
苗苗双手捧着脸,做了个怪脸说:“本姑娘如假包换。”
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上大学的时候和她是在社团认识的,三年的印象中,她就是一个很活泼的普通女孩,顶多算长的好看,大概能挤进去全年级前五,如果非要找一个特点,那就是有点小彪悍,会打篮球,还会武术。
但我根本无法把她和做法事的神婆法师一类的人相互联系起来,因为这个差距,似乎太遥远了,根本就不搭界。
这就好比一个跟你相处了很多年的好基友,有一天突然跟你说他其实是女人,一样的震撼!
“你,你真懂法事这一行?
可别骗我,这事不能开玩笑!”
我震惊的问道,感觉她来洪村根本就不是单纯的过来帮忙的,而是冲着我来的。
“很惊讶?”
苗苗纤手摆了摆,笑着说:“一点家传的手艺罢了。”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还是很难接受,这种颠覆感太难适应了。
苗苗翻了个白眼,说:“我要是突然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鬼魅邪祟那些东西,你确定你不会把我当神经病送进精神病院?
再说,告诉你有必要吗?”
我一时语塞,她说的还真无可辩驳,要是有人在我毕业之前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我是不会相信的。
回想一下,她的田涯网名叫猫猫大侠,微信叫喵喵,本名叫苗苗,还真是……顿了顿,我又觉的不对劲了,她来之前就说要给我个惊喜,还发了一个贼笑的表情,难道……“你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
从我发第一个求助帖开始?”
“噗嗤!”
苗苗捂嘴一下笑开了,身子笑的一耸一耸的,说:“谁让你取个网名叫‘马家春大少爷’,我能装不知道吗?”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以前跟她凑一起的时候喜欢讲鬼故事吓她,那些鬼故事全是田涯论坛上看来的,想必是那时她就看见过我的网名。
说道鬼故事不得不提一句,我说的那些鬼故事没一次能吓到她的,倒是她给我讲多鬼故事把我吓的够呛。
合着她就是和鬼这一类东西打交道的,还是家传的手艺,怕才怪了。
想想着班门弄斧的事,就觉得的自己特傻逼。
苗苗看我吃瘪,笑的格外欢,末了秀眉一挑打了响指:“好了,春大少爷,本姑娘肚子饿了,有没有安排什么接风洗尘的大宴?”
“白饭管够。”
我有些不爽的说道,合着她早就知道是我,却一直没表明身份,有这么做朋友的么?
“好啦,春大少爷不生气行不行。”
苗苗看出了我的不爽,巧笑说:“要不然你请客,本姑娘买单总行了吧。”
我瞄了一眼她开着的这辆进口的甲壳虫,愤愤道:“必须的!”
接着,我开着三轮摩托车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她亮眼的甲壳虫,到了镇子里最高档的饭店——大曾饭店吃饭。
坐下之后,我就拐弯抹角问她甲壳虫哪来的,这车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级豪车,但也是大几十万,对于城市的人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对山里人来说可不便宜。
最关键的是,以前也没觉的苗苗是富家女呀,这才毕业小半年就开上进口车了,有点来路不明啊。
“我男朋友送的呀。”
苗苗瞟了我一眼,很自然的说道。
“啊?”
我心里一疼,感觉像一种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一样,顿时酸溜溜的,道:“你,你都有男朋友啦,恭喜啊。”
“瞧你那言不由衷的样,像恭喜我的样子吗?”
苗苗白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骗你啦,我没有男朋友。”
我心里微微一甜,在学校的那三年,她和我的关系有些奇怪,超越了普通男女同学的关系,但又没到男女朋友那一步,不是没追过她,但每次她察觉到我有那意思之后,就有意无意的疏远我,而我一旦泄了气,她又回来撩我。
总之,我追她她就跑,我不追她又回来了。
三年的时间就在追追停停之中过去,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明不白的。
“喂,我没男朋友你好像很高兴啊?”
苗苗显然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斜着眼看我。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还怕你嫁不出去呢?”
我打死不承认,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小样。”
苗苗一脸鄙视。
上了饭菜之后,我和她边吃边聊,聊了很多关于从前的事,小别重逢的感觉真让人心里舒坦。
自从回到洪村,我就被一件接一件的诡事弄得神经兮兮的,很久很久没这么放松的聊天了。
我们之间的话题很多,从篮球到DOTA,从校花校草到学校隔壁网吧的人妖老板,从食堂的黑暗料理到夜宵大排档,聊得十分投机。
插一句,苗苗是标准的俏丽版女汉子,会篮球会DOTA,还会武术,一点都不柔弱。
期间还得知她之前和我联系时不在湖北,而是在重庆,所以才能那么快赶过来。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太阳渐渐西斜我才惊醒过来,村里面还等着我们回去了呢,于是赶忙结账,两人开车往洪村赶去。
当她那辆甲壳虫停在我家门口的时候,附近的邻居都跑出来看,尤其是苗苗那靓丽的身影,更是惹得邻居们艳羡的指指点点,不明真相的他们都以为苗苗是我女朋友。
这时候我爸妈从家里走出来,我就给苗苗介绍他们,然后对我爸妈说:“这是我大学同学,苗苗。”
“叔叔阿姨好。”
苗苗笑着跟个乖乖女似的,格外俏丽,还从车上提下来几提礼品,递给我妈说:“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希望叔叔阿姨喜欢。”
“闺女来就来嘛,还买什么礼物,来来来,家里坐。”
我妈眉开眼笑的接过礼品,然后有些暧昧的看了我一眼,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说着话就拉着苗苗往家里去。
我爸在后面对我挤了个眼色,呵呵直乐。
我感觉头有些大,我爸妈自从我回村以后就一直在给张罗娶媳妇的事,山里人结婚都早,我这二十郎当岁已经算是老光棍了。
不过我一直没松口,现在他们见到苗苗本能的就往那方向想。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女孩子上上门在城市可能没什么,但在相对保守的山里人家,含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况且还是带着礼品上门的。
回屋后,我妈看苗苗是越看越喜欢,不停的家长里短,苗苗也一点的都不怯场,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喊的倍儿亲热。
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妈就责备我说同学上门怎么不早说跟她说,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拉着我爸一起去镇里买菜,让我陪苗苗聊聊天。
待我爸妈走后,苗苗“噗嗤”一声笑开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花枝乱颤。
我没好气,就说:“你就尽情的嘲笑吧,当心嘴笑歪了。”
苗苗笑了一会儿,毫不犹豫的打击我道:“还说担心我嫁不出去呢,我看是叔叔阿姨担心你打光棍。”
“切,我会娶不上媳妇?”
我嘴硬,说:“哥是谁,马家春大少爷!
十里八乡的姑娘只要我看上了,分分钟娶回家。”
“你就吹吧,当心牛皮爆掉。”
苗苗笑道。
“哼,不信?”
“信,当然信,信春哥得永生。”
“……”接着我俩互相打趣了一会儿,看了一下表,已经三点多了,我就说现在不早了,什么时候去办事。
苗苗收敛了一下表情,说先去看看人再做打算。
我点头,带着她出门,骑上三轮摩托车往柴大山家敢去,苗苗坐在车斗上看着洪村的山水感慨的说了一句:“还是乡土的气息让人舒服。”
我有些奇怪,就说:“你家不是神农架的么,那边的山水不更加秀丽?”
“你不懂。”
苗苗摇了摇头,说:“山水有灵,每个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我摇摇头,确实不懂。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柴大山家,马永德还在柴家忙活,池塘边还摆着一具刚刚出土的棺材,显然是他们又把柴老叔公的棺材挖出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再次下葬。
马永德见我就迎了上来,我跟她介绍了苗苗,他连忙表示欢迎。
不过看村名的反应,马永德肯定没把我请苗苗来处理柴老叔公的事说出去,有可能是不太信任,不想在事没成之前闹得满村风雨。
“带我看看那口棺材。”
这时候苗苗对我低声说了一句。
我一听就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会做法事,因为她现在到我家,不用多久全村人就会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而对山里人来说,谁要是娶一个会法事的“神婆”做老婆,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神鬼这种未知的东西对普通来说就是一种恐惧,他们会本能的远离,那些神婆虽然地位不低,但却要付出一个很大的代价,那就是基本无人敢娶。
我心里一暖,苗苗是外地人,这事对她其实没有什么影响,影响的是我家。
我照她的话不着痕迹的带她围着棺材走了一圈,她看了之后摇摇头,说:“棺材没问题,手艺不错,进去看看人。”
我点点头又带她走进柴老叔公的房间,苗苗简单的看了一下柴老叔公的尸体就打了个响指,道:“回去吧。”
“这,这就完了?”
我诧异道:“电视上不是都要贴点符镇尸什么的吗?”
“那个骗人的你也信?”
苗苗白了我一眼,顿了顿,她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的对我道:“对了,今晚,本姑娘陪你睡。”
“噗……”我一口口水直接喷了出去。
……
“走,去看看!”
我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洪庆生家的事不管我怎么避,到最后总会和我关联起来,从他老婆海梅蓉自杀,到棺材落水,再到现在的大爪印,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根线,把我和他们家连在一起。
既然避不开,那就直面它,黄大仙也说过,劫从洪村起,就在洪村解,躲是躲不掉的,越躲越死的快。
到了洪庆生家,发现那里已经有不少人,派出所的公安都来了。
一个疯子不见了他们也不敢大意,万一出现伤人事件就不好了。
马家亮扯了我衣服一下,然后对着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努了努嘴,说:“给庆生叔送饭的就是顾大婶。”
洪庆生自从疯了之后,村长马永德和村里和一些话事人一商量,就决定把他送到县里的精神病院去,洪晓芸则送到孤儿院。
这件事本来就在县里立了案,县里也同意接收,洪晓芸最先被送走,因为洪庆生疯了,不仅没能力再抚养她,弄不好还会伤到她。
倒是洪庆生进精神病院的事有些曲折,县里说精神病院床位不够让等几天,村里也没办法,只好把洪庆生拴在家里,然后每天让人给他送两顿饭。
这送饭的任务,就交给了在村委会兼职当厨娘的顾大婶。
顾大婶显然已经被公安问过话了,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我想想就猜到个大概,乡下的公安做事很粗暴,甭管是什么人什么事,先吓一通让对方说实话再说,顾大婶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法,肯定被来的公安吓住了。
我走过去对她说:“顾大婶你别害怕,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给庆生叔做饭送饭,本就是功德一件,公安不敢拿你怎么样。”
“真,真的吗?”
顾大婶嘴皮子都哆嗦了,我是村里位数不多的几个大学生之一,有那么点威望,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放心吧,我以前跟同学学过一点法律,你顶多算目击证人,不用付什么责任。”
我扯了张虎皮。
顾大婶一听,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哽咽道:“我前些天给他送饭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不吃,所以昨天早上没吃我就没在意,直到今天上午,我发现他昨晚的饭菜也没动,才感觉不对劲了,推开门一看,人就不见了。”
“没事的,说清楚就好了。”
我点点头,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扭头看向洪家的大门,狗洞子前确实摆着两大碗饭菜,没动过的迹象。
马家亮这时说:“庆生叔发病之后就锁在大门的门柱上,门关上,顾大婶每天就把饭菜放在狗洞前,他饿了就自己吃。”
“真是造孽!”
我心里发堵,洪庆生一家好好的,走到今天这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老婆死了,儿子没了,自己疯了,每天被绑在家里,从大门旁边的狗洞子伸手拿东西吃。
狗洞子啊,这是农村晚上用来给家里的狗进出用的,钻狗洞在农村都是一句骂人的话。
高明昌这个混蛋,死后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边正说着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安从洪家走出来,对顾大婶说道:“顾碧华,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一洪庆生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你也有一份看管不力的责任。”
他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趾高气昂,二十郎当岁就敢直呼顾大婶的全名。
我一听心里火就蹭蹭直冒,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高明昌一起来的三个公安之一,洪家的事他也有一份责任。
“怎么说话呢,有娘养没娘教是吧?”
我直接开骂,道:“顾大婶都可以做你娘了,不知道尊称啊!”
“是你?”
那年轻公安一看是我,脸色一变,毕竟那天可是我带头围殴了他们,不可能不认得,他一下就怒了,说:“马春,公安执行公务,你最好客气点哪凉快哪呆着去,否则我告你妨碍执行公务。”
“哟嚯?”
我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上前两步,咬牙道:“那天没把你屎打出来,你现在倒给我拽起来了?
公安了不起是吧?
公安可以恐吓老百姓是吧?
公安可以助纣为虐是吧?”
“你……”年轻公安听到我隐隐约约提起洪家的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但到底忍住了,这里是洪村,马家人的地盘,他不敢乱来,便咬牙道:“小子,那天你袭警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别不知道好歹,今天我们是来找洪庆生的,他如果在外面犯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哟,您真是好心哦。”
我平时也是毒舌,吵架打架从来没怎么输过,顺着他的话骂:“别忘了,洪庆生一家出的事你也有责任,为虎作伥的狗东西,举头三尺有神明,别得瑟,有你倒霉的时候。
还有,老子比你大,别小子小子的,知道教养这两字怎么写吗?”
“王强,怎么回事?”
我们对吵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公安带着另外两个公安走出来。
此人我认得,叫杨建国,是镇里面的派出所所长,隔壁村的,是我爸的初中同学,平时路过我家还会和我爸聊几句,挺熟的一人。
“杨所,马春想闹事。”
年轻公安对杨建国道,他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多尊敬,反而用近乎半命令式的口吻继续说:“他妨碍我询问顾大婶,我建议杨所把他带回所里审问一下。”
杨建国眉头一皱,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对年轻公安道:“我看就是一点误会,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杨叔。”
我笑着对杨建国喊了一句。
“小春,你也来了。”
杨建国也笑着回我,这一笑就说明了态度,很显然他不喜欢那年轻的公安。
年轻的公安自然看出了我和杨建国是熟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不服气的说:“杨所,我觉的纵容村霸存在,是派出所的严重失职。”
这一句话就很不客气了,直接攻击杨建国渎职,基本上和撕破脸没什么区别。
杨建国一听脸色愈加沉了,包括他身后的两个公安,也是带着怒意瞪着年轻公安。
不知道为什么,杨建国没有发作,而是隐忍着说:“王强同志,你刚来镇里,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情况,这样,你先回所里把案宗写一下,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本来洪庆生家的事和你就有些瓜葛,避避嫌也好。”
绵里藏针的一番话,让年轻公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话,愤愤的骑着警车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我拿出烟给杨建国和旁边几个公安散了,便问他:“杨叔,这家伙怎么那么刺啊?”
杨建国无奈的摇了摇头,挥走身边的几个公安对我说:“县里来的关系户,啥本事没有,净给我添乱,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他娘的丧气。”
“原来是这样。”
我点点头有些明白了,杨建国在镇子的名声不错,也是一个很做事很有规矩的人,上次三个公安陪着高明昌乱来我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便追问:“上次他和高明昌的事,是他自作主张?”
“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杨建国狠狠的拔了一口烟,说:“他假借我的名义拉着所里另外两个同事和他一起来,出了事我这个所长挨了个通报处罚,他倒好,家里的关系一顶,说什么实习期犯错是难免的,最后屁事没有。”
我彻底无语,杨建国是那种熬资历熬出来的所长,遇到这种关系户也真够吃瘪的。
提到高明昌,我就打探着问他:“高明昌那事怎么解决,不会真给放了吧,那可是杀人啊。”
杨建国摇了摇头,说:“也没那么轻巧,早产儿也是一条人命,现在镇里面已经让他停职了,等着走法律上的程序,如果能立案刑侦,也算还洪家一个公道,如果没立刑案,那就只能算是渎职了,以高家的关系后会恢复原职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我无语,法律程序?
洪庆生这个当事人已经疯了,还闹失踪,谁会去追究?
想到这一点,我悚然一惊,洪庆生失踪,该不会和高明昌有关系吧?
高明昌虽然关起来了,但他的老婆和儿子没事了,而且高小龙昨天就来过村里面,还开着车来的,说不定洪庆生就在他汽车的后备箱里。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要洪庆生人不在了,高明昌犯的那些事就更加没人去管了。
至于洪庆生疯了,这也好解释,疯了也可以治的好嘛。
如果洪庆生病好了以后不依不挠,那高明昌将来会麻烦不断。
我忍不住便把这个猜测和杨建国说了。
杨建国呵呵一笑,说:“这件事,我一来的时候也跟你想的一样,可惜现场表明洪庆生昨天夜里就失踪了,时间上不对,况且,我不认为高小龙可以把一根铁链拉断。”
说着,杨建国就拿出一根断裂的铁链,说这就是栓洪庆生的铁链。
我一看头皮就有些发麻,这段铁链足有小尾指那么粗,断裂的地方明显成延伸状,显然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拉断的。
最恐怖的是,铁链上面,居然有清晰的爪痕。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