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意在有关韩煜的记忆里搜寻了一圈,找到答案。
“我让他有时间去看望奶奶的信息,是你删的?”
“是我。”楼玓大大方方地承认,她换好了鞋,走到门外,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完美微笑,“不过他并没有太生气,看着也不像太在乎这件事。”
“我有时候会想,演员还会因戏生情,我和他之间,会不会也能在长久亲密无间的合作中生出情愫。”
许南意并没有太大反应,她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badending的结局,现在的场景也不过是千万个可能的结局中的其中一个。
从一开始止不住的心脏抽痛,到现在的麻木接受,她用了两年半。至今还能引起她剧烈情绪波动的,只剩最核心的人。
“我说过我不喜欢听这些。”
“反正我都在门外了,也不用你赶。”楼玓抵住门,看似礼貌,实则在强硬地逼问,“我只是想知道,到时候许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很没有礼貌的问题。
“直接死。”许南意失去所有耐心,面无表情地说。
楼玓被雷劈了一样僵硬在原地,不敢相信许南意会直接了当地说出在她所有猜想之外的答案。
门在她面前被砸上,带起的风吹得楼玓眼睛疼。
“不能吧。”楼玓陷入自我怀疑,“她是嫌我烦了,开玩笑的吧。”
接到韩煜电话前,楼玓一直沉浸在她不能真死和她可能真的会死的纠结中。
“楼玓。”韩煜的声音透着阴冷的狠劲,隔着遥远的距离,楼玓仿佛都能感受到那道来自沉沉黑水里的视线,她贴着手机的耳朵冻得发疼,听见韩煜说,“你在找死。”
楼玓听出韩煜不掺一分假的杀意,但她赌韩煜不敢真的掀了棋盘。她和韩煜有同样的目的,告诉许南意的话也并非全是激将。
韩煜要韩家,而她,要韩谌。
她可以做挡箭牌,也心甘情愿当钓出韩谌的鱼饵,没人比她更适合当韩煜的合作伙伴。
楼玓躲在阴凉下,故作轻松:“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推她一把,你不该感谢我?”
“楼玓。”韩煜笑了一声,“你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的声音骤然冷下来,像被外来者侵犯领地的狮子,不安暴怒,会用最残忍的方式驱逐外来者。
“我拼了命往上爬,不是为了让她跟着我受委屈。”
“是吗?”楼玓不是被吓一吓就会红眼睛的小白兔,她是会吐信子的美人蛇,“她为你受的委屈少吗?韩总身边的人换了又换,谁能想到家里藏了这么一位美人。”
“你出门在外和我逢场作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视频怼在她眼里时,她会是什么感受?”
“她的男人,她的爱人,在和别的人卿卿我我。”楼玓冷笑,“而你,罪魁祸首,居然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不受委屈。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韩总。”
听筒里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楼玓猜,韩煜都快把手机捏碎了。
短短几分钟,楼玓出了满背的汗水。她打了韩煜一巴掌,寻思着再给个甜枣,“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毕竟韩谌是个烂人,让他知道了她的存在,对她不是件好事。”
她就是欠,明知道韩煜会发疯,临门一脚还是踢了出去,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刺激惊险一点就舒服了,楼玓都想抽自己一嘴巴。
她继续跟韩煜推心置腹:“韩总,我们俩太契合了。今天发生的,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而已。这点小事,我可以向你认错,也可以保证以后都闭上嘴巴,翻页吧,别老拿死不死地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