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川一下愣住，低头看着离婚协议书久久没有说话。
离婚协议书被他攥得一角已经出现褶皱。
“道具准备得这么充足？”
他将离婚协议书狠狠摔在我脸上。
“你以为我会信吗，次次都拿离婚要挟我，真当我不会离是吧。”
“昨天晚上不回家，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作天作地也是有限度的。”
我伸手接住掉落的纸张，懒得吵架。
“这次是真的。”
我固执着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季言川，又重复一遍。
“我真得想离婚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顾晓月，我不如成全你们。”
季言川瞬间暴怒，当着我的面将纸张撕了个粉碎。
“我和晓月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天天就知道瞎意淫我们!。”
顾晓月的神情从喜悦转为震惊。
“言川哥哥……”季言川没有再搭理她，自顾自说道。
“以后不许再玩这种把戏，今天我就当做没见过。”
说完他抄起桌上的钥匙大步向外走。
“今天先冷静一下吧，我劝你好自为之，离婚了我看你能去哪里！”
顾晓月什么话都说不上，只好匆匆忙忙跟上季言川的步伐。
很快，房子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纸张碎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重新打印了一份。
不管季言川答不答应，接下来都是叶清清和他谈离婚的事情。
而我会离开这里，换一个城市生活。
等到季言川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家时，他发现家里似乎变了模样。
入户门处的鞋柜只剩下他的。
客厅中间的婚纱照被取下，空空荡荡。
就连桌上我特地买的花瓶都不见了。
一切都和他还没结婚时一模一样。
季言川手指的青筋凸起，捏着袋子，很快又轻轻放下。
“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
他将所有东西轻轻放下，大步冲上楼打开房间。
“时瑶！”
如果是往日，我一定会兴冲冲跑出来迎接他，不顾季言川的意愿抱住他。
但这一次，没人回应季言川。
房间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被我尽数带走，就算带不走的，我也丢了。
“时瑶？”
季言川不敢相信，而是将家中所有的房间一并打开。
哪里都没有我的身影。
“好啊你，玩失踪，看我找到你之后怎么收拾你！”
季言川再一次回到我们的卧室，他猛捶了一下床垫，随后眼神扫到了方才没有注意到的床头柜。
是一张检查报告，我特地留给他的。
上面显示的是我失去的唯一一个孩子的日期。
季言川拿起来，愣住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曾经怀孕过。
但是看着上面显示的日期，他恍然想起了从前。
这个时候，他在陪着因为家里停电害怕的顾晓月。
而我因为胎像不稳定，在路上被人推倒摔伤，我哭得厉害，下意识打给自己最为依靠的人。
只是当时的季言川语气冷淡。
“哭什么，不就是摔了吗，你自己就不知道爬起来或者打120，我又不是医生。”
后来季言川随口关心一下我，问我现在怎么样。
我一边摆着花，一边摇摇头。
“没什么事啦，医生说我养几天就好了。”
怎么可能没事。
那可是硬生生从我肚子掉下来的骨肉。
她就这么眼睁睁消失在我眼前，变成一滩模糊。
只是当时的我足够爱季言川，知道他特别喜欢小孩，不愿意告诉他而已。
当时的我天真又可怜，认为下次再怀上的时候告诉季言川。
这样说不定他会更爱我一点。
季言川将手抚上报告，依旧不肯相信。
他和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消失在了他陪顾晓月的那一天。
报告下，是我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书。
他难得拿起来认真看。
我选择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拿。
季言川的一切都让我恶心，我只怕以后想起来夜夜做噩梦。
但是用他钱买的东西，我毫不客气拿走了。
我对东西还算有感情。
万一顾晓月要入住进来将它们随意处置，我会心疼。
很快，一道陌生电话打给了季言川，他接起来。
“季言川先生是吗，我是时瑶女士的律师，特受委托来问你，什么时候签字？”
季言川脸色苍白，将东西放回原位，语气里压抑着怒火。
“时瑶在哪，我亲自签好给她。”
叶清清一口回绝。
“我方当事人不愿意寄给你，你签好之后放在XXXX律所前台即可。”
季言川被怒气反笑。
“不签，除非时瑶来见我。”
“告诉她，别以为玩失踪了就可以相安无事，我会找到她的。”
说完，季言川立即挂断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晓月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言川哥哥，我有点不舒服，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季言川恢复了有些许温柔的神情。
“知道了，我现在就来。”
他立即挂掉电话，看着离婚协议书许久，很快就大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