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庶瞬间蒙了,暴怒像流沙般不断累积,终于压抑不住猛地爆发出来。
他伸手抓住律师衣领,动静太大,引起旁边保安注意,迅速朝他靠拢阻止。
「我再跟你说一遍!离婚这事我不同意!要谈让童可自己来,你TM算哪根葱!」
律师想是见惯这种场面,仍旧平静微笑着举起双手。
看角度正是冲着写字楼门口的摄像头方向。
秦庶一拳打在棉花里,状态几近癫狂,挥拳要往他脸上打去。
还好保安大哥动作快,三两下就把他拉扯开。
连推带搡把人往楼外送。
许是秦庶太过于生气着急,根本没注意脚边台阶,重心不稳之下,忽地踩空,狼狈倒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律师还是那副公式化的微笑,向他扬了扬手机录音播放界面。
「啐!你TM给老子等着!」
旁边行人越聚越多,很多都开始对秦庶指指点点。
他放了句狠话,终究不敢真的闹出什么,整整衣领不甘心地走了。
那之后我手机就像活了似的,几秒钟一个电话,刚开始还想着不接他也没办法,却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执着。
被逼无奈直接息屏关机,这下世界才安静下来。
跟律师商量了下后续应对方法,他的意思是,如果男方不同意离婚,只能收集他不得不离婚的证据。
他故意把“收集”两个字咬的很重,并笑着直盯住我。
行吧,有些事,说明白了反而不太好办。
看看时间,秦庶找不到我应该去医院解决血源问题了,趁这空档,我赶紧回家收拾东西想先搬出来。
慌慌张张进门,鞋都没脱,一抬头——
秦庶正脸色阴沉坐在沙发,冷冰冰地望着我。
心猛地一跳,砰砰砰重响。
我下意识刚想逃,他却像早料到这状况似的,迈开长腿三两步冲到旁边,先我一步,从里反锁大门。
「秦庶,你想干什么?」
强力压制住心跳,我后退到墙角,把包紧紧抱在胸前当做抵挡。
他背对着阳台天光,表情暗暗的,眼神却森寒带着凉意。
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可可,今天是给妈输血的日子,你是不是忘了?」
「呵呵,没关系,不过我今天去接你的时候,遇到个有趣的人,他说你想跟我离婚。」
秦庶低头离我更进一步,「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哈哈。」
此刻,想起分开时律师看我的表情,心里忽悠又镇定下来,仿佛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表面还是装出战战兢兢的对抗姿态,故意不顺着他说话。
「我没忘,只不过不想再像个傻子似的,给你们当活血包了!」
「那人是我叫去跟你谈的,秦庶,你背着我在外边跟个小保姆不清不楚,还有脸质问我?」
「嗤,那女人也真是不挑……」
我估计眼含嘲讽,低头朝他下身瞟了一眼。
这一眼虽轻飘飘,却像有实体的刀似的,划开秦庶遮羞布,把他划得瞬间恼羞成怒起来。
刚才还阴阳我,现在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下去。
忍无可忍,啪!抬手对着我就是一记耳光!
耳边轰鸣声响,眼前瞬间有些发黑,稳定住心神再看秦庶,他眸底竟也有片刻恍惚。
「……老婆,我真的好爱你,就算我自己死一万次,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婚礼上的誓词在脑海中划过,所谓人生最神圣一刻,所说的话也终会成空。
我扯扯嘴角,右脸热辣辣的疼。
下一秒,突然惊惶失措扔掉包包,一把推开仍在发怔的男人。
「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跌跌撞撞从角落里哭喊着冲出来时,脚把包包踢进厨房,同时抄起门边金属鞋拔子……
半小时后,警察进家时,我满脸妆都花了,正坐在地上哭。
而秦庶头上脸上都是伤,眼角流血,俯身捡起地上的鞋拔子,打算反击。
「住手!干什么!」
女警把我护在身后,男警员眼疾手快把秦庶逼退几步。
吵吵闹闹引来邻居围观,好事的大姐看见披头散发的我,仿佛瞬间看清事件全貌。
「造孽啊!小童这么贤惠的姑娘,嫁给你真是造孽啊!」
她多念一分,秦庶脸上表情就更烦躁一分,指着我瞪眼想解释什么。
抿紧唇半天,却只能狠狠把鞋拔子「哐」地砸在地上!
后续事情就很简单了,谁问我什么都不说,谁碰我哪里我都躲。
除了哭就是坐警察局发呆,加上本来这几天大病初愈发白的脸色,路过所有警察看见都面含不忍。
直到我律师来了,接过我特意递上的包包。
他垂眸,发现包里小小的微型摄像头。
再抬头打量悲意不达眼底的我时,就带上些微赞许。
「童小姐,辛苦了。」
没错。
故意激怒秦庶,让他动手的人是我;用鞋拔子打人的是我;抹花妆容、撕乱头发的人是我;报警的人还是我。
多亏回家前多了个心眼,提前买好摄像头,并在他阴阳我的时候抱着包顺手打开。
先家暴的人是他,我只不过正当防卫罢了。
转天晚上律师就给我发微信,说凭借我的录像,还有那天公司楼下监控,拍到秦庶想打他的视频。
准备以「婚内出轨、家暴及存在暴力倾向」问题,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如果公诉成功,离婚判决书下来,即便秦庶再纠缠也没办法拖着我不放。
但为保险起见,我还需要再给律师多点助力。
坐在酒店床上,点掉秦庶今天发来的不知第多少条道歉短信,我心里一片冷漠。
用我那么多血,还背着我搞东搞西,只离婚怕是太便宜他家。
*
第二天正巧周六,我从酒店出来故意往嘴唇多扑了粉,看起来虚弱且憔悴。
在病区走廊掐着点,估计医生查房时间快到,才快步走向婆婆病房。
才进门,发现秦庶和韩灵灵都在。
见到我瞬间,秦庶眼睛亮了亮。
「可可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来,昨天……是我太着急,不过你对我也没客气,就算让你出气了好吗?」
「正好血源还没着落,妈身体等不得,我这就去找大夫安排输血!」
耳边听着查房医生们说话声从走廊响起,韩灵灵冷笑睨着我,像在看条不争气的狗。
秦庶笑着想拉我出房门。
但就在这时,我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吓得他猛地顿住脚步。
我背后病房门大敞,感觉走廊有人驻足,跟婆婆同病房本来在聊天的病友也安静下来。
暗暗酝酿情绪,我让自己语气带上哭腔。
「秦庶!秦庶求求你,别再抽我的血了好吗?」
我一把撩开衣袖,其上全是青黑色的淤青,不过是我早晨自己画的,乍一看倒也分不清真假。
就听见同房病友倒抽冷气的声音。
「再抽我真的会死的秦庶!你生气可以打我,但是给我留条活路好吗呜呜……」
我把毕生演技都用在今天了,哭得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听着背后查房医生们脚步更近,而秦庶震惊地不知如何应对。
不知谁从背后把我扶起,声音沉稳有力。
「胡闹!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我们医院!」
旁边好像有大夫认出我。
「噢童小姐,你身体不好,之前跟我说不再供血,我让你好好休息,怎么?他家人强迫你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再看秦庶和刚才还得意不已的韩灵灵,早就慌了神。
她先沉不住气,厉声骂道:「你说什么呢!是她污蔑我们,秦庶根本就没逼她!」
我扯扯嘴唇,自嘲苦笑。
「韩姐,你跟秦庶好半年多了吧,我连这都忍了,你看我像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吗……」
说完,两行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清泪滑落。
扶着我的大夫脸色更难看了。
*
五天后,再见秦庶是在法院门口。
在婚内出轨、家暴、潜在暴力倾向之外,我又人为给他加了条侵犯他人身体自主权的「罪名」。
他盯着我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就连一贯漠然随意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
「可可,你真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吗?」
想必他心里早就猜到事情的始末,但这些「罪名」全都半真半假。
还有邻居、医生、病友、保安做人证,实在又没实证推翻。
我笑笑没说话,先一步走进大门。
没想到整个诉讼程序进行的非常顺利,秦庶只时不时委屈巴巴看着我,似有无尽的话要说。
拿着已经生效的离婚判决书,我在门口跟律师告别,刚打了个车准备要走。
却被他从身后叫住。
「可可,我知道你之所以做这么多事,铁了心要逼我离婚,就是因为韩灵灵。」
他上前一步挡住我要打开的车门。
「但她只不过是个保姆,我跟她也就玩玩,心还是在你这的呀!」
「我心里她根本没法跟你比。」
我直接被他气笑,这什么渣男发言,既要又要?
忍不住轻嘲出声,「怎么?你意思你只是肉体出轨,我还应该夸你是吧?」
秦庶蹙眉,用力攥了攥手。
「别抬杠行吗?错就是错了,我知道,但我同意离婚只是想让你消消气,冷静一下。」
他眼里爬上某种斗志,「我不会放弃你的,可可,后面看我表现好吗?」
神金吧……
我一把打掉他按住车门的手,司机也已经有些不耐烦。
果断坐进后排位置,隔着车窗挥挥手。
「省省吧你,渣男!」
*
离婚后进行婚后财产交割,我也是带着律师一起去的,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跟秦庶单独相处。
房产他坚定不卖,说万一以后我再回来,会没地方住的。
我懒得争辩,等值换成钱给我也行。
三天后,在咖啡馆跟秦庶见面,他眼底都是乌青,从兜里掏出银行卡。
「房子估价的一半钱我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呵呵,现在记得我的生日了?真正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那晚却在跟韩灵灵鬼混。
等律师按照财产交割清单,确认好所有内容后,我叫过服务员结账要走。
他始终坐着没动,头很低。
声音也很闷,「韩灵灵被我解雇了。」
我下意识顿了顿,「那是你的事。」
他身子略微僵硬,调整神色半天转过头,强颜欢笑。
「你不原谅我可以,但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我……」
砰砰砰!
巨大的拍击声从咖啡馆落地窗外响起,我皱眉一看,竟然是韩灵灵,她似是路过,表情很急。
喊了些什么听不清,指了指秦庶,而后快速往门口跑想要进来。
她看看秦庶,又看看我,脸上表情充满歇斯底里的痛恨。
而后不管旁边还有其他顾客,像个泼妇似的当先朝秦庶大喊出声。
「先占了老娘身子,现在又立痴情人设要把老娘甩了?姓秦的你在想屁吃!」
「白天伺候你病歪歪的妈,晚上还得伺候你,我图什么?」
「还不是图你家市中心有套房,还有杭城的户口!你以为图你不举啊?」
说着她扫到我怀里拿的牛皮纸袋,上来就想抢。
但应该是出于绅士的角度,律师率先挡在我面前,两下把她推开。
韩灵灵怒不可竭,长期在底层摸爬滚打的那份无理取闹性格,此刻显露无疑。
嘶声冲我吼,「秦庶是不是给你钱了?连男人都留不住,还好意思拿钱!那都应该是我的!」
说完又想扑上来扯我,谁知刚还沉闷压抑的秦庶猛地窜起。
迅速抓住她手腕。
「贱人!你有完没完!之前没少给你钱吧!」
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哪个男人被当众这样说都难以忍受,气到急处,干脆揪起韩灵灵就打。
边打还边骂她勾引自己,破坏我们的家庭。
我太了解这男人了,他能跟别人搞到一起那么长时间,绝不会毫无感情基础。
今天之所以快速撕破脸,大概率是想做给我看。
果不其然,刚几下打下去,他就眼睛朝我这边瞥,那表情仿佛在求夸奖。
可韩灵灵什么性子?
趁他走神不注意,反手抄起桌上滚烫的咖啡,冲着秦庶脸上猛泼而去!
「啊——!」
吃痛喊叫登时响起,男人捂着脸后退几步,靠住桌子扭曲蹲下。
好好的咖啡馆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然而这混乱其实跟我并没关系,在老板和服务员慌慌张张打110、120时,我早大大方方离开了。
剩下什么烂摊子,都是秦庶咎由自取。
我照样正常上下班,并且在闺蜜陪同下,很快看好一套二手房,打算弄清所有东西后,把爸妈接来一块住。
当年跟秦庶结婚时,我就有这个想法,他嘴上不说,却故意跟我冷战。
直到我妈看出端倪,怕影响我夫妻关系,主动提出回老家,他才缓了脸色。
现在想想,为这样的男人,让生我养我的爸妈受委屈,实在亏欠。
同时为了跟秦庶撇清关系,我还辞去目前的工作。
好在我做出版业,本身又很喜欢写作。
辞职后利用现有关系,做个自由作家也能养活自己。
这天安排是要带接替我的新人小伙子,去拜访合作客户,他人很和善有礼貌,上车时还伸手帮我护住头。
「姐姐小心。」
我没客气,毕竟在交接过度时,也真没少带他。
谁知这一幕却被早等在楼下的秦庶看到,他也不是等了多久,皱眉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把小伙子推开。
空气中单方面火药味浓郁。
本想上车的我,不得以转身挡在中间。
他右脸被烫伤很严重,竟然并未包扎,烫伤就那么露在外边。
见我看伤口,秦庶语气缓了缓,甚至还听出丝委屈巴巴的感觉。
「可可,我太想你,在医院待不住。」
而后下巴指了指小伙子,「这谁啊?」
哎我就是说,这渣男是脑子被咖啡烫坏了吗?究竟有什么立场插嘴过问我的事?
看来之前我嫌烦不争辩,还真让他以为我好惹。
反正都要辞职,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撸起袖子叉起腰,忍了这么多日子的怒火一股脑全被点燃。
「这位先生你谁啊?我们有关系吗?」
「我总不能路边遇到条狗,都得跟他讲讲今天干了啥吧?」
新人同事平时看我稳重内向,没想到我还有这面,好好的大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后退半步,似是怕被殃及池鱼。
秦庶目光迅速暗淡,语气急切,想解释,却被我毫不客气打断。
继续火力全开。
「想我?现在冬天都快到了,你不会还在发春吧?」
「脑子有病就别乱跑,请问你住的是精神病院吗?疯子跑出来还敢满大街乱叫……」
他这么多年,都没挨过我骂,这会就像受了巨大打击。
顾不得脸面,眼底全是难过和受挫感。
一顿输出猛如虎,我真老了,骂的自己都嗓子难受,不得不停下。
没注意新人同事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退得更远。
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朝秦庶摆摆手。
「行了,滚吧,以后别来犯贱。」
说完利落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刚来的时候还跟我装乖的渣男,现在好像都被骂矮了半寸。
配上脸上的烫伤,还有眼底倦容,说不出的落寞窘迫。
*
晚上卖二手房的房东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把手续办妥,有些需要我出面和签字的事,明天可以一次性弄完。
我也正式向爸妈发出邀请,让他们秋天把家里地什么的都打理好。
冬天来杭城跟我一块住,以后每年都可以一起过年。
妈妈第一反应没因此高兴,而是心疼地为我离婚的事操心。
说这些年宝贝女儿受苦了,冬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多带点老家自己养的禽畜,给我好好补补。
没想到这温暖的气氛刚结束没多久,我还回味呢,就被个未知来电打断。
接起来竟然是婆婆借了护士电话打给我的。
「可可哎,妈终于联系到你了,你快来看看吧!小庶现在不吃不喝,还自残。」
「要不是去收水费的物业发现,他可能就……」
她自顾自哽咽半天,我心如止水,像在听广播里的家长里短。
「你快过来看看吧,他现在只听你的话啊可可。」
果然,脑残这事是遗传。
我声音冷冷的,听出那边应该是开着免提,「你好,请问护士小姐在旁边吗?」
马上就有个年轻女生的声音,犹豫着应声。
我丝毫不带情绪继续道:「之前他们家怎么对我,想必已经传开了吧。」
不然我不就白去医院闹那一出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那就好,现在我已经跟秦庶离婚,你再纵容他们打扰是不是就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
「如果你不能自己解决的话,那我只能找你们院……」
「别别,童小姐我也是被老太太闹得实在没办法,你放心,以后我们都不会借给她电话了。」
嗒……
嘟——嘟——
电话被迅速挂断了。
所以你看,人性就是这样,为了自己方便,就会先选择把麻烦转移到别人头上。
我挂掉电话,当下就把所有跟秦庶有关的电话、微信、QQ全部拉黑。
云盘里跟他有关的点点滴滴,也都删除。
前段时间做财产交割回去整理东西时,大部分东西我都没带走。
总感觉那些沾染了旧时回忆的东西,不配陪我进入新生活了。
之后一段时间,我日子过得无比安耽,某次听闺蜜说,她去医院做体检,正好遇到我前婆婆。
没我给她供血,她现在只能躺在医院靠各种仪器维持身体,以此来拖延时间,等待新血源。
并且这八卦的小妮子,不知跟谁打听的。
说韩灵灵后面又去医院闹过,以秦家未过门儿媳妇的身份,在绝食的秦庶病房里胡搞。
全医院的医生护士把他家当污点看,即便秦庶被韩灵灵弄得气到吐血。
只要没出人命,大家都默契选择无视。
直到很多病友家属联合投诉,院长才故作为难地对韩灵灵下了「禁入令」。
至于秦庶出院后,还会不会被骚扰。
那就是谁都管不着也根本懒得管的事了。
*
在正式从老公司离开之前,我还见过秦庶一次。
他远远站着,看不清表情,整个人瘦得像只游魂野鬼,看起来没任何生气。
那天正好台风过境,树哗哗乱摇,天像漏了似的往下落大雨。
而他似是毫无知觉,就那么站着,浑身湿透,看起来似乎快被风雨吹倒了,却晃晃悠悠并未动分毫。
我努力撑住伞,顾不得管他到底要干啥,快速钻进可以把我捎回家的上海同事车里。
她坐在驾驶位,莫名其妙地打量一直往我们这边看的秦庶很久。
小声问我:「可可,那男的脑子瓦塌了吧?」
我边收雨伞,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谁说不是呢。」
自酿苦酒,又浸在自己的执念里不出来。
不是脑子瓦塌了,还能是什么。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