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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色悸动完结文

柒千岁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张凡擅长调节气氛,他们都很热情,没有因为陌生而冷场。沈怀夕听着他们谈的事,那是一个她没有接触过的工种和行业,显然听入了迷。以至于有人在盯着她,她毫不知情。直到手机响起。她拿起来,屏幕显示着“裴四少”三个大字,捧在手的手机似烧铁烙手。沈怀夕欠身而起,“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待她走到咖啡屋的外面,手机已经不响了。但很快,对方再次拨入。沈怀夕按了接听。“不冷?”“不冷啊,怎么了?”她百无聊赖地扬手,白皙的手指穿过乌泽顺滑的发,丝滑拨下,“你找我什么事?”裴熠没出声,视线聚焦在沈怀夕身上,被那双腿所吸引,修长匀称,白皙招惹。男人心头异动,手指绕欲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想请你吃好吃的。”“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呢。”“怀夕……”他晦...

主角:沈怀夕裴熠   更新:2024-11-13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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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怀夕裴熠的女频言情小说《入色悸动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柒千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凡擅长调节气氛,他们都很热情,没有因为陌生而冷场。沈怀夕听着他们谈的事,那是一个她没有接触过的工种和行业,显然听入了迷。以至于有人在盯着她,她毫不知情。直到手机响起。她拿起来,屏幕显示着“裴四少”三个大字,捧在手的手机似烧铁烙手。沈怀夕欠身而起,“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待她走到咖啡屋的外面,手机已经不响了。但很快,对方再次拨入。沈怀夕按了接听。“不冷?”“不冷啊,怎么了?”她百无聊赖地扬手,白皙的手指穿过乌泽顺滑的发,丝滑拨下,“你找我什么事?”裴熠没出声,视线聚焦在沈怀夕身上,被那双腿所吸引,修长匀称,白皙招惹。男人心头异动,手指绕欲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想请你吃好吃的。”“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呢。”“怀夕……”他晦...

《入色悸动完结文》精彩片段


张凡擅长调节气氛,他们都很热情,没有因为陌生而冷场。

沈怀夕听着他们谈的事,那是一个她没有接触过的工种和行业,显然听入了迷。

以至于有人在盯着她,她毫不知情。

直到手机响起。

她拿起来,屏幕显示着“裴四少”三个大字,捧在手的手机似烧铁烙手。

沈怀夕欠身而起,“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待她走到咖啡屋的外面,手机已经不响了。

但很快,对方再次拨入。

沈怀夕按了接听。

“不冷?”

“不冷啊,怎么了?”她百无聊赖地扬手,白皙的手指穿过乌泽顺滑的发,丝滑拨下,“你找我什么事?”

裴熠没出声,视线聚焦在沈怀夕身上,被那双腿所吸引,修长匀称,白皙招惹。

男人心头异动,手指绕欲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想请你吃好吃的。”

“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吃饭呢。”

“怀夕……”他晦暗地唤她的名字。

怀夕?突然被他这么正经地喊一声,沈怀夕当真有点不习惯,何况,他喊完又没了下文,总觉得有事。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沈怀夕哪能知道,“我不知道,不过听你这语气不怎么好,莫不是生意谈崩了?”

有笑从他喉间滑出,短促意深。

透过话筒而来,格外素。

“生意上的事影响不了我。”捏着杯耳的男人稍用力,“你能。”

沈怀夕心里苦,又关她什么事?

“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盯着你看,更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笑。”

他看见?她左右环视,就连前方的车辆也没放过,“你看到我?你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冷感,“面对,一点钟方向。”

沈怀夕看过去,直接怔住。

原来他在对面的西餐厅,刚才靠窗边的那个位置她记得是没人的,现在他就坐在那里。

她先到,他后到。

对面还有个女人,像个是西方人,穿着一身旗袍,单是侧脸已够美艳。

有佳人相伴,是约会吧。

“可真巧……”她的语气淡过水。

这样的语气平得他不爽,加之她对别人笑的画面在循环,以至于他说话并不好听,“以为我跟踪你?”

沈怀夕抿抿嘴,“没有。”

裴熠疑惑,“不生气?”

沈怀夕不解,“我生什么气?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他生起欠意,“我刚才说了句气话。”

她心大,“噢,还好吧,也不算吧。”

男人的声音重新裹上温度,“刚才的语气是有些差,受到了点刺激,被你刺激到。”

坐在裴熠对面的金格格淡定如山脉,表面是那样的风平浪静,可内心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大浪滚滚波涛汹涌的。

她怀疑对面的男人被掉了包,是一个假的Boss。

死盯着平板的金格格又听过男人询问,“要过来吗?”

沈怀夕摇头,“不去了,你若没事的话我挂电话进去了,朋友还在里面。”

“不许对别的男人像刚才那样笑。”

沈怀夕无奈到挠发,直面向着餐厅里的男人叉腰,“四堂哥!你的霸道很无理!我又不是你的,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的随心所欲?你不可以这样,我有我的交友自由,你管不了我。”

小猫要炸毛了,裴熠起身离开座位,“遇到有感觉的总要霸道几分。”

沈怀夕败了,“好吧,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你独自霸道吧,拜拜。”

她早就觉得,这个假堂哥是很坏的,简直坏死了。

裴熠离开后,金格格借着喝水的假动作,偷偷扫向窗外。

稀奇!太特么好奇了。

她的Boss好像在搞单恋,还打翻了醋坛子,居然还有姑娘不搭理他?


对视久了,她躲开了,这样一道直勾勾的视线当真会让她心乱。

特别是他现在这副模样,敞开着衣襟,脸色不佳,带着落拓的颓靡。

她没再看他,将心思摆正,重复几次那套按法。

在沈怀夕避开的视角,男人的眼神愈发深沉,携带着异样的缱绻。

他已然分不清,到底是“他”的那份念想产生了诱导,以至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产生了好感,还是说她确实够吸引。

不论是哪种诱因,他确已生起要她的冲动。

上次回国待了几天,回去后没多少变化,哪怕是对她有好感,终究也没放在心上。

偏偏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这个女人偶然会跳出来,特别是躺上床的那个时间,她会入侵他空置的思绪。

沈怀夕觉得按得差不多了,抬头问他,“好些了吗?”

裴熠没有应声,依旧盯着她看。

见他不说话,沈怀夕纳闷,“还是很痛?”

他什么也没说,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已经好上许多,按在身上的力道刚刚好,并不想她离开。

沈怀夕停下来,“不行的话只能乖乖吃药了。”

裴熠不想她停下来,扣着她想要离开的手,“再按一遍。”

沈怀夕见状唯有接着按,“你喝点温开水,这样会舒服些。”

“没人给我烧水。”

“……”沈怀夕的指腹用力一压,“现在还需要人烧水吗?”

他逗她,“需要。”

“我们宿舍都有饮水机了,哪需要人烧水?”

男人笑而不语。

按得差不多,沈怀夕松手,“现在呢,能感觉好些了没?”

裴熠没再贪婪,“嗯。”

沈怀夕舒了一口气,“虽然不见得对每个人都有用,周晴胃不舒服那次我给她按三次就好了,刚以为到你这就失灵了,看来还是管用的。”

她特意看了他的脸,脸色依旧不好,“如果还不舒服,该吃药还是要吃药。”

裴熠颔首,“好。”

沈怀夕没说话。

他斜歪着身体,“想要什么作为报答?”

沈怀夕乖巧内敛,“施恩于病者,不求回报。”

男人离开椅背靠前,随着他倾身的动作坐椅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他带着几分正经,“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眼睛生得好看,加之又是那样暧昧的目光,她招架不住的,偏头再摇头,“不要。”

裴熠没有错过她的躲避,终究还年轻,还藏有小女孩的心思。

她心乱就对了。

尽管知道她在避,他依旧盯着她,不怀好意又是那样的漫不经心,抬手先将纽扣扣上,骨节优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着,明目张胆地释放诱惑人心的性张力。

完后,他才偏头,“那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沈怀夕想也没想,“当真不用了。”

裴熠耐心哄她,“那你喜欢什么?”

她斜瞥,“我喜欢你不说话。”

“……”好吧。

到了学校门口,沈怀夕想了又想,觉得有必要再表达一次,“四哥。”

他轻“嗯?”

“我还喊你一声四哥,你以后不许再拿我开玩笑,行吗?”

裴熠忽笑,“没开玩笑,我是你的四哥并不妨碍我对你产生别样的感觉,你我没那么复杂,只存在着喜欢与不喜欢,别想太多。”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彻天际的“嘭”门声。

时威的虎背抖了一抖,这八小姐的确有点性格,居然敢甩门。

江浩仁的视线瞄向窗外,认真看了眼那抹离开的影,挑挑眉。

车外的沈怀夕嘴里念叨,“下次再见到就掉头走,再理他就是小狗,冥顽不灵的家伙。”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裴熠盯着车外娇小的身影渐离渐远,眼底有笑意攀升,“脾气倒不小。”

他敛走目光,按起挡隔,“回去。”

时威知道他要回哪里,“先生,是御一城吗?”

“不了,去东州。”

时威手握方向盘,拐了个弯。

隔天是周五,天空不作美,早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早上上完四节课,下午没课,沈怀夕计划回家一趟的。

周晴挽着她的手臂并肩出教室,“这个星期你回去吗?”

沈怀点头,“是这样打算的。”

周晴皱着小脸,扁扁嘴,“岂不是又剩我和小蓓在宿舍。”

“怕什么?小蓓没什么。”

“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这个星期你能不能留下来下个星期再回?我就是怕阿,最近看到她心里总是毛毛的。”

下个星期回也不是不可以,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就可以,沈怀夕应下了,“好吧。”

周晴乐了,二话不说直接竖着抱起沈怀夕。

还转圈圈。

沈怀夕:“......”

周晴长得高大,一米七三,力气也大。

她茫然,她不知所措。

有几个男生调侃,“周晴你的手说累了想让我帮忙,我不介意帮你抱抱怀夕同学。”

“加一,加一。”

“怀夕同学,快到哥哥怀里来。”

沈怀夕两眼一闭,当场社死。

周晴一记眼刀子劈过去,放下沈怀夕,“做梦吧。”

吃过午饭的二人回到宿舍,凳子还没有坐暖,余安安给她来了通电话。

“妈。”

“你弟发烧了,烧得脸珠子红彤彤的,他吵着喊我打电话给你,我说姐姐在上学,他就是不听。”

余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裴宸宸的声音在一旁插入,“姐姐……”

沈怀夕听他的声音起哑了,“妈,把手机给宸宸吧。”

裴宸宸接过余安安的手机,“姐姐,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我好想你,你买的糖跌在地上碎了,我还没舍得吃呢。”

“姐姐下个星期回来找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说着说着,裴宸宸的几滴眼泪委屈到直接给挤出来,说话的声音更之喃喃,“不好。”

沈怀夕瞅一眼周晴,周晴听到了,她挥挥手放人,“回吧。”

沈怀夕歉意给了她一个飞吻,对着电话那端的小屁孩说,“姐姐今天回来。”

裴宸宸倏地不哭了,“记得带上次那颗糖。”

“知道了,你这小屁孩也不知道是想我还是想那颗糖。”

“两个都有想。”

“你要听妈妈话,乖乖吃药喝多点温开水,快点好起来哦。”

“知道了姐姐,我会乖乖吃药,喝水的。”

……

东州

当日没有一滴雨,秋日干爽凉润,与雍京的天气大为不同。

傍晚时分,裴熠走进裴家。

入了秋的裴宅并没萧条之意,樟树的枝条依旧遒劲,花花草草随风摇曳。

在大房门庭的十米外,裴卫舟的妻子抱着两个月大的儿子在来回走动。

有小孩哭闹不止的声音。

裴熠视而不见。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

老太太的目光不温不冷,打着皱褶的那张脸没有底色。

“这么久了,我没催你不等于放任你不回复,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裴熠手执打火机随意把玩着,“正如上次说的,裴家我没兴趣。”

老太太细瞧他,一时有感而发,“现在的裴家看着没什么,可内里太散,你几个叔伯各掌各的,资质不算拔尖。现在我还在他们勉强凑成一个圆,哪天我死了只怕就各顾各的了,裴家的辉煌维持不久了,就算死了我也有愧于你爷爷。”

裴熠盯向手中的金属打火机,指腹细致临摹上面的浮雕,“我习惯了在国外,这里没有能让我留下来的冲动。”

老太太还不至于信了他,“既然如此,这次为何又回来?你对裴家没表面那么的清心寡欲,你有野心。”

裴熠撩目看去,“奶奶,您想多了。”

老人摩动手中光滑的佛珠,“阿熠,你在国内有不少公司。”

“雍京的宋家你该知道,是排在裴家前的,现在人家有意与我们联姻,宋家唯一的千金宋艺是个不可多得的,我也见过一次确实不错,现在她也有意想见见你。”

他笑了下,语气散淡,“别只盯着我,您的孙子不止我一个。”

“先别着急拒绝。”老太太停下手中点珠的动作,“上次你大伯母做的那事不地道,更是有失体面,我已经收回了她管辖的公司,也算是惩罚她的心术不正。”

裴熠把打火机搁下,“她无非是多心,怕我回来威胁了堂哥。”

老人看着慈眉善目,但暗藏在内的锋芒是泄外的,里头依旧有可易察觉的威严,这份倒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去。

“你该知道,人心向来自私,没人能逃脱。”

意思是要他释怀。

“那间工厂我可以交给你来管。”

国际一线化妆品牌的代工厂,利润自然是乐观的,裴熠勾唇,“我是没兴趣了,奶奶不妨交给六叔,六叔只是腿疾而非无能,他不该被埋没,也不公平。”

说完,他径直站起身。

老太太睨去,“你大伯母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你做的?”

男人的唇角依旧噙笑,“一会我还有事,下回再回来看您。”

老太太目光复杂地盯着裴熠离开,直至完全看不见才甘心将目光收回。

他当真心无旁骛?

这倒是给她提了个醒,那代理工厂给家齐也不失是个好主意。

就算将来她不在了,家齐那一家子也能有自己的寄托,而不是靠着遗嘱下的资产混沌过日,这么些年,他也失去了个人光彩,有个转折也好。

她没想过的这个孙子倒是想到了,他就是适合,看得够宽够远。

本以为将他拉回裴家是件易事,结果又出乎她的预料,是她老了,还是那小子太精了?

与宋家的婚姻,她是一定要的。

想完,她重新摸上了佛珠。

走到回廊的中央,裴熠的脚步稍作一顿,视线停在两点钟的方向有点挪不开。

迎前而来的女人穿着少见的深色,一件黑色紧身衫配着一条深灰色百褶长裙,勾勒出来的身段饱满,多了份成熟的韵味。

裴熠勾笑,唇角彻底扬起,这份惊喜他喜欢。

在沈怀夕必经的地方他等着她的到来。

沈怀夕的嘴里哼着一段小曲,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

一双干净铮亮的皮鞋意外闯入视线。

她撩起眼皮子,“呀,是你啊……”

分明不是惊喜,是意外,男人调侃,“八妹有没有觉得傍晚的风有点儿甜?”

沈怀夕不明所以,“不甜啊。”

“我以为你给风撒了一把糖。”

“噗……”沈怀夕实在是忍不住,没想到他会来这出,“你写作文呢?”

他动了下嘴,“在逗你开心。”

沈怀夕闻言,止住了笑,抿着莹润的粉唇不笑了。

“见到我也不喊一声?是该跟六婶反映下礼仪方面的问题了。”

沈怀夕被他拿捏住了,乖乖地喊他,“四哥。”

喊完后,唇瓣抿得直直的,那股不乐意的情绪直白标在脸上。

裴熠逗她上瘾,笑得有几分坏。

沈怀夕正要越过他,他的脚步一挪,挡住她的去路,高大的身躯把路堵得死死的。

“跟你开玩笑,八妹别介意。”

沈怀夕向来不是记仇的,“知道了,可你别挡我路行不行?”

他还挡着,“今日怎么过来了?”

“宸宸生病了,他想见我我就来了。

他靠近,语气又低又沉,看她的目光专注,“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待遇,想见你的时候你就能来找我?”


“实在难受就找个女人解决,以你的身份地位喜欢你的多得是。”

一阵热浪盖过来,裴熠想到沈怀夕甜软的脸,目光愈发隐晦,被她咬破的唇隐隐作痛。

他略感烦躁,“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周司旻的舌尖一梗,没敢再开玩笑。

裴熠是他的幕后大BOSS,但他对裴熠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意志力非同寻常,大概是经历过死里逃生,别人做不到的他能,他不想碰的就算用钢钉钉在他的手指头也难以动摇他分毫,何况他心里头似乎是有人的,不想碰女人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事是在给他催眠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隐约有一个女孩的轮廓。

可也怪异,那轮廓更像是女孩而非女人,倒也让人想不透。

时威看了眼后视镜,他知道裴熠中了,但是真看不出来。

眼见男人抬手压向额头,昂头时鼻梁高挺,利落的下颚完美得让人羡慕。

要不是他额头上那些密集的细汗,时威是觉得他与平常无异的。

有些人,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再狼狈也难显龌龊。

“先生,到了。”

后车座的男人睁开眼眸,喉结上下滚动着,寒湛湛的眸色像倒翻了的调色盘。

墨蓝的衬衣被他扯开了两颗纽扣,袖口的钻石袖扣泛起清冷的光泽,这模样看着禁欲又惹欲。

时威坐在驾驶座静待着。

裴熠不适地看向车外,红色十字架,明晃晃的医院标志。

青云医院是一所高端的甲级私人医院,环境相当好,治疗费用自然也高。

周司旻是副院长,他让其他医生替班查房,亲自过来给裴熠注射药水。

他看着裴熠手握重拳,青筋暴突,当真是佩服他的意志力。

要说遇到这事,他本人是未必能忍到如此地步了。

如今,算是再加深了对这人的印象,失控与克制似乎取决于他个人的意志,倘若他愿意就会放纵,要是不愿意那便是自残式克制,跟个不要命的疯子一般。

药水输完后,周司旻盯着裴熠的唇角看,“你的嘴破了,什么情况?”

裴熠放下卷起的衣袖,“被炸毛猫咬的。”

周司旻来了精神,“哪个女人这么厉害?你来强的?”

裴熠没有出声,脑海全是沈怀夕愠怒的脸。

“不说就不说,不过你到底在下什么棋?你不是不吃裴家的东西吗,故意的吧?”

裴熠缓悠悠地道出几个字,“你该管的不是这些。”

周司旻哼,“不说拉倒。”

“进度如何?”

周司旻一筹莫展地按了按鼻梁骨,“没进展,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弃了。”

“你要是不行我可以换人,别拿我的钱糟蹋。”

周司旻啧了声,“一点点钱不碍事,你财大气粗更不能小气,高科技的研发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的,往后你也会有福报的。”

药效渐过,裴熠的眉眼有了舒松的痕迹,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慢下来,“到底什么情况?”

周司旻摸摸鼻子,“实验室被我炸了,这也怪你,好端端拿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给我研究,你可太高看我了,我只是骨科医生。”

裴熠从口袋摸出手机,“挂名的。”

“……”你行!

随后他听到裴熠打了通电话给裴家的大管家,说是要找一个什么送茶的女佣。

噢,知道了,是要搞事情!至于要搞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傍晚时分。

回到医馆忙了一下午的沈怀夕终于闲下来,可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浮现裴熠那个男人的面孔。

早上丢失的初吻就像一场毫无征兆的风暴。

他在她耳边舔舐喘息,所有心智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那份霸道的气息分明带着攻占的欲望,肆意横行,这男人是真的可怕,他绝不会是表面展露的那样斯文贵气,他一定是很坏的。

他那副压抑的模样,是在诱人下陷。

坐车的那一路她还挺委屈的,可回到医馆就开始忙起来,投入了工作很快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她这个人不愿意记住不愉快的事,她选择不内耗。

钟秀夙从二号诊室出来,对沈怀夕讲:“阿彩休几天婚假,你替她盘点库存再安排采购,当归,香附,杜仲,黄芪,小柴胡这些常用可以要多些,黑顺片回阳可以适当入。”

沈怀夕嘟嘟嘴,“奶奶,我现在是全能的了,采购,招聘,收银。”

老人的眼角溢笑,“给机会你提前历练,我和你爷爷已经过了退休的年纪了,医馆以后也是你打理了。”

“我知道了。”

沈怀夕的奶奶钟秀夙是妇科圣手,诊室里挂着的锦旗无数,有许多不孕不育的病人慕名前来,吃了一段时间的中药很快就有了好消息。

她爷爷沈仲博是看大众病症为多,妇科也懂,可锦旗没有她奶奶的多,始终被她奶奶压了一头。

他今年六十八了,到现在还不愿意退休,老人家说要做到升天拜拜的那一天,谁劝都没用。

至于她的奶奶,夫唱妇随。

二老渐渐减少了出诊的时间,一个星期通常只出诊两日。

这段时间看病的人确实多,大病小病的都有,营业额也是爆涨得厉害,好在从前年开始二老带的徒弟已经上岗了。

沈怀夕觉得从前小小的中医馆已经有了做大的趋势,药房的人手也开始紧张,她刚在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

已经是下班时间,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后,沈怀夕拿着铁钩出来关卷闸。

一辆白色的SUV驶来,停在医馆的门外,线条流畅的车辆看着有一定的档次。

推门而出的是上次来过的贵妇人,沈怀夕认得,以为她过来复诊。

贵妇笑着走来,“下班了吧?”

沈怀夕应声,“不好意思啊,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话刚说完,从那车的驾驶位走出来一个颇为熟悉的人。

居然是东大医学系的学长陈晓,她曾迷过他的颜一段时间,当初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陈晓站在车门前向她挥了挥手。

沈怀夕伸出爪子做出回应。

两人都是书法社的,但不算熟,何况没见许久了。

陈晓他妈已经来到她面前,“还记得我吗?”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她看起来暖绒绒的,带着甜软的气息,就连发梢也泛起微醺的淡金色光泽。

“不如你跟了我吧,如何?”司徒剑无声冷笑,他想着这样能刺激到裴熠。

沈怀夕背对着玻璃窗,彻底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敢肯定从没见过这人。

她害怕他就兴奋,挂在唇角边的笑柔而妖,“我说过了,我就是司徒剑。”

这里是公共场合,估摸着他也不敢乱来,有时候越是害怕,别人就越是逮住不放。

沈怀夕干脆无视他,但手依旧紧握着辣椒水。

那双沾染了波澜的瞳眸渐渐平静下来,当下只有鳞纹碎动。

见她安静了,眼里的恐惧与紧张也消失,司徒剑没劲了,“甜心,你不怕我?”

沈怀夕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不出声。

司徒剑抵在脑后的手放下,单手撑在她的扶手侧。

一双牲畜无害的奶狗眼盯着她的乌眸,声音却阴凉透着嗜血感,“问你话居然不回话,你知道我有多凶残吗?”

沈怀夕摇头,他傻吗?她又不认识他,哪知道他凶残不凶残。

顿然,她意识到了,“你认识裴熠?”

“噢,终于猜出来了!”

“他得罪你了?”

“得罪倒没得罪,我就是想惹他。”

沈怀夕看出来了,他不止有点病态,估摸着还是个病娇,与病娇讲道理等同于没道理,这个人不是想伤害她,可她也够惨的,躺着也中枪。

“那你等会。”

她干脆掏出手机,直截了当地调出裴熠的号码。

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怎么了?”他用尾音哼出了这几个字,低低缓缓的绕动笑意。

这样的语气从听筒透出来,让高铁上相邻而坐的两人慌了。

沈怀夕捏着手机的指尖动了动,“四哥。”

他笑得宠溺,“嗯?”

司徒剑没想到她会打给裴熠,那岂不是要告黑状。

不好夺她手机,唯有在旁轻咳警告。

浏览着文件的男人微微一顿,将钢笔搁下,“司徒剑在你身旁?”

沈怀夕巴不得他知道,“嗯,司徒剑先生现在就坐在我身边,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裴熠的声音润了些,“害怕吗?”

“还好吧。”

“他这个人比较爱装。”

沈怀夕看着身旁在撩眉的男人,耳边继续传来裴熠的声音,“别怕他,把手机给他。”

她点头,“好。”

沈怀夕把手机递出去,“司徒先生,我四哥找你,你听下电话吧。”

司徒剑故作镇静地接过,先发制人,“裴熠,你的女人被人跟踪了,要不是我在她已经被人掳走了。”

沈怀夕抿着唇,这个司徒剑以为她和裴熠是那种关系,惹不起他就来吓唬她,可她什么时候被人跟踪了?

她不知道裴熠跟他说了什么,过了一会他看过来了,虎视眈眈的。

“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你的这个女人,看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又过了一会,沈怀夕听到司徒剑道,“你不能食言。”

又过了一小会,司徒剑把小桌板扣下来,随手一甩,手机精准无误地甩在了桌板上。

沈怀夕心疼,伸手拿回手机,手机握在手才踏实,“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被谁跟踪了?”

“我怎么知道你平时得罪过什么人,也有可能是你男人惹的,他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到处惹事生非,那些人搞不了他,你运气不好就被盯上了。”

沈怀夕独自委屈,“他不是我男人,是我堂哥。”

“你说堂就堂吧。”倏地,司徒敛意识到了个问题,“你不喜欢他呀?那裴熠岂不是一口闷?”


她半信半疑。

“手伸出来。”

沈怀夕狐疑片刻,右手伸出。

男人示意她把手掌摊开。

沈怀夕照做,温软透粉的手掌在他面前如花摊开。

裴熠的目光稀稀疏疏地落在她身上,她怎么那么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的这份乖软一下子刺中他心头凝结已久的冷漠。

本想逗她,现在有点逗不下去,玩心渐收,“不玩了。”

沈怀夕好讨厌这样的操作,“你挑起我的好奇心了又说不玩。”

她不知,她的埋怨似撒娇。

裴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想继续那就继续。”

沈怀夕冲他一瞥,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想逃的,可理智坚持不能被他牵着走了。

“到底是什么魔术能打翻我的情绪?”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

裴熠别有深意地凝着那双清透的眸子,目光深得要将她吞噬,“你手上是不是没东西?”

她的眼尾调皮勾着,“你要变只老鼠出来打翻我的情绪吗?”

他笑着握上她的手,“现在有了。”

沈怀夕的手反射性往后缩,裴熠握紧,不退反攻,手指穿过她的五指将指缝填满。

情绪瞬间倒翻,掌心似火焰一个劲地蔓延,沈怀夕的脸是热的,连同脖子耳根也是热的。

她红着脸甩手,“这算哪门子的魔术啊?你是在耍无赖。”

“本想到此的,你想继续。”

沈怀夕脑子一热,抿着唇抹开他的手。

裴熠扣着她的手轻轻一拽,把人拉过来,“我们试试?”

四目相对,时间仿若静止。

“我对你有感觉。”他紧盯着她,以防错过她每一个反应。

夜色下,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往心头里砸,无端砸空一格。

距离太近了,真的太近了,就连他的心跳声她也能听得见。

她格外认真,眼波动荡,“你认真的?”

裴熠的目光驻扎在她身上,“我不拿感情开玩笑。”

“我不懂,你身边必定有许多漂亮优秀有学识的女人,怎么就盯着我不放了?”

“她们与我无关,只有你牵得动我的情绪。”

沈怀夕理智地摇头,“我们是真的不行,你该知道的,我们这层关系过于复杂了,适可而止吧。”

他淡然自在,“我还没爱上你,你倒可以试试让我这样。”

爱一个人的滋味是如何的?

她再次摇头,“我不要这样。”

他看透她,“你并没有真正抗拒,理智占据上风。”

沈怀夕气馁,“你这样时不时出现,还说着这么些话,你的外表与背景容易给人施障眼法,我心里乱一下下不是很正常吗?很正常的。”

听着也几分道理,他却置身事外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还笃定,“你会是我的。”

沈怀夕拧眉。

倏地,视线越过他定在对面某一处。

沈怀夕用力瞧过去,向前走去两步。

裴熠侧身让开。

“我好像见到大堂嫂进了那间餐厅,怎么有点鬼鬼祟祟的?”

裴熠心里明镜似的,“裴卫舟和一个男人在里面,她在跟踪。”

沈怀夕明白了,“她是知道了吧?”

裴熠站在沈怀夕的背后,“同床共枕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某方面的欲望是掩盖不了的,与不喜欢的人亲热会产生抗拒,这些是掩埋在角落里的证据。”

沈怀夕回头看他之际,汤思敏已经出来了。

裴熠示意她看,“出来了。”

她转过头,“这么快就出来了。”

“该看到的已经看到了,该拍的也拍到了。”

当下,沈怀夕说不起来是什么感觉,汤思敏的这份小心翼翼到底是不敢面对还不想面对?大概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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