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还没有看到他们到底有没有死,便被柳娘给摇醒了。
柳娘见她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吐出一口气道:“兰儿,你怎么了?”
春兰定了定心神,随后道:“无事,只不过刚才被魇住了。”
柳娘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刚才睡的好好的,你突然开始说梦话,可把我吓坏了,一睁眼便看见你头上都是汗,想必是做了噩梦。”
确实是个噩梦,春兰的指尖用力的掐入了自己的手里,强迫自己正了神色,她只看着窗户开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娘道:“寅时,不若再歇一会?”
春兰想起刚才的梦,现在她仍旧心有余悸,哪里还能睡的着,只闭着眼睛在心里回想她自从来到这里发生的事,其实前十五年都是太平的,直到见到了许长颐,她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消极,沉默,这根本就不是曾经的她,曾经的她对生活充满希望,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无力过,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但这些痛楚带给她的更多是难堪,一种伤及自尊的难堪。
她无法接受许长颐带给她的羞辱,从那一个巴掌起,她就彻底恨上了他。
早间上了马车之后,这厢许长颐才骑马前来,如今他已经查清楚了杭州赈灾粮丢失的原委,知府也已经交代此事乃是杭州总督指使他所为,所以回京之后,把关于此事的卷宗呈于圣上,刑部便自会处理。
年宝见他下了马,立即便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马鞭,年宝开口道:“爷一路奔波,要不要休息一日再走?”
许长颐横了他一眼,又向着春兰所在的马车看去,年宝会意,立即便招人过来耳语了一番。
接着便见这人走到马车旁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片刻,柳娘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许长颐见此,只头也不回的向着春兰所在的马车奔去,纵身一跃,便翻身进了马车。
年宝见主子进了马车,这才吩咐人出发赶路。
春兰见柳娘不过刚下去,一人便冲了上来,待仔细看去,竟然是许长颐,她心中一怔,立即便垂下了目光。
许长颐见她如此,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可想到她的伤,于是便开口道:“伤可好些了?”
春兰并不做声,只点了点头算作回答,她如今不想惹怒他,当然,也不想谄媚,对于这样一个屡次羞辱她折磨她的人,她还不至于如此轻贱自己。
仿佛是察觉到了春兰的冷淡,许长颐便也不再开口。
马车中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许长颐骑马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困意上涌,只冷脸闭上了眼。
其实他心中是有几分后悔的,那日一怒之下让人打了她板子,以她的性子定会记恨他,虽知道她就算记恨也不能做什么,可如今见她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他心里确实有几分不自在。
回京之后春兰并没有回相府,反而让许长颐把她安置在了一处宅院中。
一月既过,转眼便到了苏瑾的生辰,这日许长颐一下了朝堂,便回了相府为母亲庆生,除了许长颐,许敏德许静阑连同许锦瑟也都在,自从许锦瑟出阁之后,他们兄妹几人第一次凑那么齐,于是晚间便被苏瑾留下用膳。
苏瑾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长子胜在对女子不上心,可另外两个却是差在对女子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