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并不怕事情闹大。
照理说公主受了委屈,应跟皇帝诉苦,让天子给她做主,何必自己亲自出马,换句话说,她没惊动皇帝,想来也是自知气短,亦或说清楚皇帝不会给她做主,这才自己出手。
安宁端着公主架子,“知道又如何,皇兄是我嫡亲兄长,能把我怎样!”
“公主说的是。”赵钰笑微微看着她,“皇上是明君圣主,相信亦不会将民女怎样,既如此,那我们不妨将此事上达天听,请君王定论,如何?”
上达天听?安宁气得要死,她的皇帝哥哥要真是个护短的,那日宋遥拒婚时就会严惩对方了,她清楚的很,皇兄最是铁面无私,关键时刻,大义灭亲也能干的出来。
被堵得哑口无言的人兀自生着闷气,丢下几句难听话,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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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子闷气的安宁从酒楼出来,直奔赵钰府,将满腹委屈怒火尽数倾诉给兄长。
“她真这么说的?”听了妹妹的叙述,赵钰沉着脸。
“千真万确!”安宁忿忿不平,“这对男女早有私情,他们就是有预谋。”
安宁自小任性娇纵,在端稳清华的皇帝那里不甚得脸,相较下,与赵钰感情更好些,此刻只盼着赵钰能给她做主,毕竟这事儿与他也算扯上了关系。
果然兄长神色不悦,于是继续拱火,“自春日宴后,外头都在传王兄宠妾灭妻,可谁人又知王兄实则冤枉,那女人才是假仁假义。”
“王兄,你是男子,这种事岂能忍!”
沉默良久,赵钰终于开口,“本王已与之和离,她的事与本王无关。”
“王兄你!被人算计就这么忍了?从前的兄长可不是这样,这还是赵钰作风吗!”安宁呼哧呼哧喘着,“妹妹看不起你!”
说完转身跑出房。
看了眼离去的背影,赵钰闭目缓着心神。
他当然气!他的怒气不比妹妹少,甚至更有过之!可他何尝听不出安宁是在挑拨,不过是想让他帮着出头。
这口气是得出,但这是他自己的事,不与旁人掺和,更不会给别人当刀使。
宋遥,赵钰,她喜欢他?对他情深意重?想到这俩人心里甚是憋闷,憋闷之余,还有那么一丝......说不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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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的安宁一路气冲冲走到府外,正巧遇上了前来的杨柳。
杨柳与赵钰自小相识,跟安宁不算陌生,见她一脸怒容,不免关切了几句。
“这事儿也不怕你知道,论起来你也是受害者。”安宁道。
“哦?”被这么一说,杨柳更好奇了。
眼前女人是熟识,又是兄长青梅竹马的意中人,未来侧妃,既是自家人,安宁也不藏着,将事情告知。
“你说说气不气人,他们夫妇和离,不少人都言是被你拆散,背后没少编排你,现在才知,全是那女人一手筹谋,你冤不冤!”
杨柳听了一叹,“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此说来,这女人当真阴险。”
安宁看了眼府门,“最让人生气的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上,王兄竟然忍了!”
转回视线,目光坚定冰冷,“反正这事儿本公主是忍不了!”
杨柳窥探着她神色,眼睛一转,温柔道:“公主稍安勿躁,我知你有气,不过这么直接找上门斥责对方,是有些不妥,您金枝玉叶,她一个市井女子,让您亲自去找她,岂不抬举她了,也有失您身份。”
“且真要打起嘴仗,您也不是那街头粗野刁民对手,何必呢,您身份尊贵,真想收拾她,还需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