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临近三十岁的我,竟然还有机会重新读书认字。
祖国政策好,大力推广扫除文盲运动。
在周曼可热心的帮助下,我报名了夜校的成人教育,学起了语文,算数,甚至外语。
白天做着雕刻木雕工作,晚上读书,充实而快乐,同时,我惊奇地发现,原来,手在冬天不一定会长冻疮。
儿子的成绩也在稳步上升,他的笑容越来越多,甚至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学会了撒娇。看着他无忧无虑地成长,我异常满足。
顺风顺水,这是我以前做梦都没想过的日子。
再见到于红的那一天,是周曼可约我去酒吧庆祝我顺利从成人高校毕业以及我的木雕艺术品出售价格突破了一千。
我原本觉得没什么值得庆祝,但拗不过她的热情,最终还是去了。
坐在昏暗的沙发区,我手足无措,局促地捏着手中的酒杯。周曼可见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建军哥,你别那么紧张,这又不是鸿门宴。」她眉眼带笑,眼底盈满了狡黠。
我也被她的笑意感染,放松下来,轻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起,一个身影登上舞台。
黄毛!
他穿一身比我当农民时还要破破烂烂的却是时下流行的衣服,画的夸张黑眼圈遮盖住了他的年龄。他甩着头发,拨弄着吉他,对着话筒嘶吼着放肆的旋律。
台下尖叫声四起,女孩们疯狂地喊着「我爱你,我爱你」。
黄毛显然享受着这些欢呼,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明白了,当年的于红为什么会被他吸引得死心塌地。
正当我准备收回目光时,余光却扫到了舞台后方的角落。
那里,于红正一手抱着她的女儿,另一手耐心地哄着黄毛的胖女儿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