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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守墓人 番外

道门老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老姜的骂声中,我得知那白脸儿居然是百年难遇的血煞。刚出棺的血煞就是一具脱了皮的尸体,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只会简单的攻击和捕猎动作,并不可怕。可随着它吸食的鲜血越来越多,就会慢慢长出新皮和五官来。那个时候,它的实力也会像飞一般的增长!所以这血煞一开始并没有暴露自己,而是利用秀水村民的贪心,骗他们撬开棺材,慢慢吸干全村人的鲜血增长实力。眼下它已经长出了皮和嘴巴,要是鼻子眼睛都长出来,怕是离尸王也只差最后一步了……我问老姜,他嘴里的四妹是另一位黑刀麒麟吗?老姜答道:“对!四妹的剑是这东西的克星,只要她来,我们这次就有九成的把握了。”“喵呜……”正当我和老姜交谈之际,窑洞里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声。那叫声很凶,就仿佛在对敌人发出警告,我顿时就想起...

主角:李惊岚李静楠   更新:2024-11-11 1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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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惊岚李静楠的其他类型小说《华夏守墓人 番外》,由网络作家“道门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老姜的骂声中,我得知那白脸儿居然是百年难遇的血煞。刚出棺的血煞就是一具脱了皮的尸体,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只会简单的攻击和捕猎动作,并不可怕。可随着它吸食的鲜血越来越多,就会慢慢长出新皮和五官来。那个时候,它的实力也会像飞一般的增长!所以这血煞一开始并没有暴露自己,而是利用秀水村民的贪心,骗他们撬开棺材,慢慢吸干全村人的鲜血增长实力。眼下它已经长出了皮和嘴巴,要是鼻子眼睛都长出来,怕是离尸王也只差最后一步了……我问老姜,他嘴里的四妹是另一位黑刀麒麟吗?老姜答道:“对!四妹的剑是这东西的克星,只要她来,我们这次就有九成的把握了。”“喵呜……”正当我和老姜交谈之际,窑洞里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声。那叫声很凶,就仿佛在对敌人发出警告,我顿时就想起...

《华夏守墓人 番外》精彩片段


在老姜的骂声中,我得知那白脸儿居然是百年难遇的血煞。

刚出棺的血煞就是一具脱了皮的尸体,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只会简单的攻击和捕猎动作,并不可怕。

可随着它吸食的鲜血越来越多,就会慢慢长出新皮和五官来。

那个时候,它的实力也会像飞一般的增长!

所以这血煞一开始并没有暴露自己,而是利用秀水村民的贪心,骗他们撬开棺材,慢慢吸干全村人的鲜血增长实力。

眼下它已经长出了皮和嘴巴,要是鼻子眼睛都长出来,怕是离尸王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问老姜,他嘴里的四妹是另一位黑刀麒麟吗?

老姜答道:“对!四妹的剑是这东西的克星,只要她来,我们这次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喵呜……”

正当我和老姜交谈之际,窑洞里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声。

那叫声很凶,就仿佛在对敌人发出警告,我顿时就想起了搁在洞里的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不好!出事了。”

老姜的反应比我快,他丢掉烟,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进了洞里。

等我慌慌张张的拧亮手电筒后,就看到带上山的那只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龇牙咧嘴的对着一个方向咆哮。

而在那个方向,孔二狗居然被一根麻绳给吊死了!

他的面色铁青,舌头拖出半截,可一张脸却是冲我笑着的。

“怎么会这样?”我问老姜。

一个疯子怎么能在两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要知道我们刚刚一直站在附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发现。

“那东西刚刚应该来过了,孔二狗是被魅住心神自杀的。”老姜检查了一个尸体判断道:“只不过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我们发现不了,只有这个小家伙看见了。”

说完,老姜指了指那只金皮斑斓戴帽猫。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买了它,叫我抱了一路,原来是为了这个功能啊!”

老姜解释说猫跟老虎是近亲,天生具有猛兽的捕猎天赋。

再加上嗅觉和视觉是人类的上万倍,所以哪怕血煞再快,还是会被猫误以为是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

可我又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那血煞能收拾孔二狗,为什么不顺带收拾掉我们呢。

老姜指了指脑袋告诉我:“因为它有智商,知道我们比孔二狗难收拾,你听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老姜这句话令我一张脸垮下来,敢情血煞是想慢慢玩死我们。

“它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活着出山的。”

老姜表情凝重的道:“走吧!我们得赶紧找到它的巢穴,这只血煞还没完全成型,每天晚上还要回墓里吞吐月光精华,那就是它最弱的时候。”

说完,老姜率先继续上山,我赶紧抱住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这一次,我看这只肥猫居然格外顺眼。

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秀水村,村子被夹在两座山的魁星宝地上,风景秀丽,白墙黑瓦。

只是整座村子却像我们看到的情报一样,成了一座无人村。

我和老姜一户户的踹开房门,果然连尸体都找不到,牲畜也都消失了,甚至都听不到鸟叫。

整整一座村庄就这样被无情的从地图里抹去,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而在村子的后头,我们找到了那条泥石流形成的血河!

此时那血河已经红的看不到河底,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我们在山下闻到的血腥气应该都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

整条血河从山顶流淌下来,仿若一条红色的丝带。

我找了个玻璃瓶,想要接一瓶水,对着光研究下这红色的物质到底是什么?

毕竟我是考古系毕业,对于科学研究多少懂点。

老姜却突然喊了声:“别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迈开的一只脚停在了半空。

原来我脚下的泥地里有一排奇怪的鞋印,那鞋印有一弯弯月牙形的纹路,不像是村民的平地布鞋。

老姜蹲下身瞄了眼道:“看到这一排排防滑纹了吗?这是登山用的回力鞋,盗墓贼穿的,待会上山的时候动静小点,他们应该就徘徊在古墓附近。”

“那这水?”

“还有消失的村民?”

“咱们不搞清楚就直接找墓吗?你不是一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有些犹豫。

老姜笑吟吟的看着我:“这才拜师一天,学的倒是快!”

“等你爬到山顶就什么都明白了……”

带着万般疑惑,我跟老姜顺着血河两边的滩涂向山顶攀爬。

有些地方极为陡峭曲折,让我不得不使用背包里的飞爪钩和登山绳,毕竟我是考古出身,这些都是基本能力。

正当我想将打好孔的绳子丢给老姜的时候,他却笑眯眯的在陡坡上行走如飞,一个呼吸的功夫就甩出我一大截。

这身手,我也只能在武侠小说中看到,果真是黑刀麒麟!

等老姜坐在山顶悠闲地抽了一根烟,我才大汗淋漓的爬上去,我刚想夸他厉害,他却让我往下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我们身处山顶,可以俯瞰整个血河。借着阳光的强大穿透力,我看到血河底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都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曲,有的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有的两条腿成了八字型。

最恐怖的是,他们都张大了嘴,将一双双惨白的手举起来,像是在呼救,就仿若行为艺术家手中的血腥玩偶。

要不是老姜扶着我,可能我都要一头栽下去了,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恐怖!

我万万没想到人间蒸发的秀水村几十口人居然都沉到了血河底。

这条河让他们发了横财,也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墓!

“多看几眼,看多了以后再经历这样的事,就不会害怕了。”老姜淡淡的说道。

我足足修整了半个小时,才跟老姜继续往山顶深处摸索。

情报里说是下雨天一道惊雷劈开了那座墓,我们脚下有的碎石上已经出现雷气烧灼的痕迹,想必已经不远了。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翼翼,连怀里的猫都被我捆住了嘴巴。

按照评书里讲就是:马摘铃人衔枚,因为附近极有可能盘踞着一伙盗墓贼。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往前推进了一百米不到,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洞窟!那洞窟周围都是崩裂的碎石,可怕的是洞里还咕咚咕咚的往外溢出血水。

虽然那血水只有两指粗细,但我知道,这就是那条滔天血河的源头!

此刻那洞窟的旁边,聚集着十几道身影,这些人腰后面都别着弯刀或者土枪,赤裸的上半身露出健硕的古铜色肌肉,叽叽呱呱的像是在争吵。

这群人应该来了有两天了,因为旁边还扎了两顶军绿色的帐篷。

我跟老姜藏在石碓后,隐约能看到帐篷里躺了好几个伤员,这些伤员都是面色惨淡,时不时发出一句呻吟。

让我奇怪的是,他们的伤都是左右手少了半截胳膊。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来时车夫讲的那个恐怖故事:昨夜里回来了一辆无人马车,拉着一车血淋淋的断臂!

“张大把头,这墓就是个吃人的牲口,兄弟们干了两天两夜,死伤惨重。你还要逼人进去,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义了?”一个大汉开口道。

“是啊,你要下你下,我还想留住胳膊搂家里的娘们呢。”

另一个人也附和。

“放肆!”

为首那个包着白头巾,满脸凶相的男人呵斥道:“空着双手回去,我怎么向死难兄弟的家属交代?谁再敢当逃兵,我一枪毙了他。”

说完,他将一把盒子枪重重的拍在了地上,脸上那道倾斜的刀疤顿时震住了群贼。

可很快,群贼就再次惊慌起来,因为刚刚被放进洞的一个同伙出来了,他是被守在洞口的两个人用保险绳拉回来的。

此刻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不断地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嚎声。

我定睛一看他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跟帐篷里的伤员一样,他也是两条胳膊都没了!


火车最终停靠在宁化县。

老姜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市集买了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我问他买这个做什么?

他说留给我防身的,但最好是用不上,说完就将猫崽子丢进我怀里!

离秀水村还有十多公里,我们打算租一辆马车,可一听是去秀水村,几个原本为抢生意都吵起来的马夫,齐刷刷的都停住了,转而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那个我媳妇快生了,我得回去。”

“我媳妇也要生了……”

几个马夫赶着车就要走。

却被老姜一把按住其中一个:“你们都共用一个媳妇儿?谎话都不会编。”

老姜指尖带着内劲,抓的马夫嗷嗷叫唤,最终苦着脸解释:“大兄弟,不是我不带你,实在是那地方闹鬼!这几天咱县城来了好几拨外乡人,都点名要去那个地方,可前前后后有两个同行出发,全部了无音讯。”

“后来咱们车帮经验最丰富的二叔,经不住高价,冒死拉了一回,你猜怎么着?昨天深更半夜他的那匹老马拖着车回来了,可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七八条血淋淋的断臂,那座大山是会吃人哩。”

“你怎么知道山会吃人?”老姜眼底都是笑意。

马夫言之凿凿:“不吃人怎么吐出那么多条胳膊,劝你们别去触这个霉头。”

之后无论怎么问,马夫都不愿意吐露哪怕一个字,显然是还沉浸在恐惧当中。

我和老姜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双倍的钱买下他的车,自己赶去秀水村。

一路上老姜问我从马夫嘴里得到了什么情报?

我想了想道:“秀水村藏了一座古墓的消息怕是纸包不住火,已经泄露出去了!那几批外乡人应该都是盗墓贼,不过……我们现在去也来得及,看来他们损失惨重。”

老姜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赶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两座巍峨的大山,两座山就好像两只佛手,把中间的秀水村托了起来。

佛公托手,夹取魁星。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风水局,要是在古代村里都能出状元的。

但现在山也在村也在,味道却完全变了……

因为半山腰往下的树木郁郁葱葱,半山腰往上的树木却百分之八十都枯萎了,就好像山头住了一个什么怪物,把周边的营养都吸干了。

两座山峰阴云密布,虽然才下过一场小雨,但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原来能出魁星的宝地,如今却成了一块养尸地!

“走!”老姜一声令下,我俩当即上山。

我们并非漫无目的的走,而是顺着那股血腥味在找,很快就找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小窑洞。

那窑洞仿佛一只妖怪的巨口,把周围的阳光都吞噬了进去,就连我掏出手电筒去照,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让我不禁心生恐惧!

偏偏那窑洞里还传来一阵阵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拿手抠住嗓子眼,故意发出来的。

又像是用指甲盖在刮玻璃,听一次就让我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怎么办?

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姜。

老姜却指了指窑洞,示意我先进去!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柄匕首亮在胸前,打着电筒钻进去,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的情景。

这窑洞里到处都是破砖,应该是原先巡山人住的地方,自从秀水村被屠村,也就荒废了。

可洞穴深处的笑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我思考之际,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

但见洞穴两边的墙壁上,居然用鲜血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人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还有的张大嘴巴在尖叫,这些人脸画的很抽象,也就三岁小孩子的水平。

可没来由的,令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仿佛这些人脸在我面前都活了,变成了秀水村里一个个冤魂,在我身边呼喊着:救命,救命。

与此同时,桀桀桀……

那阵笑声又出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着手电筒四处张望,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竟然是一个双手双脚都在地上爬的男人,灰蒙蒙的就好像一条四脚蛇。

他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我笑,森白色的牙齿一开一合道:“你是在找我吗?”

我当时三魂差点吓掉了两魂,幸亏老姜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飞起一脚将对方踹开。

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就是秀水村的唯一幸存者村长儿子孔二狗。

看他脸上的鞭痕,还有腿上捆绑的绳子,应该还被进山的盗墓贼狠狠拷问了一番。

不过我估计那群盗墓贼是白费功夫,因为眼前这家伙是真傻了……

他双目无神,无论我问什么问题,回复都是一阵阴森森的笑。

直到老姜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白色小药片,让我喂孔二狗吃下去,孔二狗才没有继续傻笑。

这药片似乎有强大的镇定作用,但效果维持的时间很短。

因为接下来老姜问问题的速度很快,他首先指着墙壁问:“这些脸都是你画的?”

“桀桀,我,我。”孔二狗答道。

“那秀水村的村民都上哪儿去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死了……老爹、三婶儿、小花都死了,好多血,白脸儿不要来抓我。”

孔二狗似乎想到了异常可怕的事情,爬到了窑洞的角落想躲藏,却被老姜再次提溜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过白脸儿对不对,告诉我它长什么模样!”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能最后一个问题刺激性太大,孔二狗再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哪怕又喂了一粒药,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我问。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

老姜叹息一声,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按住孔二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黑刀麒麟在我心中的地位愈发神秘,因为老姜居然从皮夹里掏出了两根银针,那银针比牛毛还要细,长度约莫有中指那么长。

老姜出手极快,电光一闪间,两根针就没入了孔二狗的后脖子。

而老姜的手指头则在轻轻捻着针尾,指缝间隐约飘起白烟,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灌注内力一般。

孔二狗失神的双目,也在这一刹那恢复了光泽。

就好像丢掉的魂,被找了回来!

老姜在孔二狗面前展开一张白纸,一支钢笔,焦急的说道:“快!把你看到的白脸儿画出来。”

这一招神了,孔二狗还真听从老姜的命令。

只不过他没有用钢笔,而是跟在墙壁上画鬼脸一样,一口咬破了自己指头,用鲜血去涂鸦。

一边画,还一边嬉笑着:“白脸儿,嘿嘿,白脸儿。”

这一刻,时间变得尤为漫长。

直到最后孔二狗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老姜才松开银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我拿起那张血腥味还没干的画纸,一瞬间恍若被丢进了数九寒冬的冰窟窿里!

孔二狗这是在画鬼吗?

但见洁白的纸张上,勾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锥子脸。

那张脸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只有一个红艳艳的嘴唇,就好像农村鬼节扎的纸人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东西明明没有眼睛,我却感觉从它身上长了无数双怨毒的眼睛,仿佛要盯进我的心里。

我连忙喊老姜来看,老姜的脸色也很不好。

他说要在洞外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我问道:“那东西很厉害吗?”

老姜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左轮枪,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束红色的冷焰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信号枪吧。

“得让四妹抓紧时间过来汇合了,不然咱俩都得栽在这鬼地方!”

老姜狠狠吸了口烟骂道。


来人正是贺兰雪,此时贺兰雪依旧背着那柄剑,额前的青丝在山谷的风中飞舞。

她连剑都不屑去拔,只是如—只黑鹰般伫立在桥头。

“嘿嘿,小的没路逃了,还来了个俏婆娘!”那三四个大汉望着贺兰雪直流口水,然后双眼发绿的靠了上去。

可他们显然小看了贺兰雪。

因为贺兰雪的速度比老姜还要快,我只看见几道黑色的残影在眼前掠过,那几个大汉就被扔下了桥,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声在悬崖回荡。

我已经无法用词汇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那—刻的贺兰雪太过强大。

突然有—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甜甜的声音不满得说道:“哼,那是我师父,不准你—直看。”

恰好老姜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噔噔噔得跑来邀功:“四妹四妹,庙里的人已经全被活捉了。”

贺兰雪微微颔首,点了下头:“我这边没有活口。”

等回到破庙后,为首的老大已经捂着喷血的手,将他们的宝贝全部交了出来。

里面还有很多龙骨以及青铜器,不过基本都是爵—类的小型饮酒器具,对我们没有太大价值。

老姜—眼就注意到了混杂在密密麻麻龙骨里的—块血红色骨头,眼神瞬间变得欣喜,将那红色骨头拿在了手中。

我问老姜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母文?

老姜却碍于现场的盗墓贼还在,没有多言,只问他们是从哪里盗来的东西。

为首的大哥面露难色,贺兰雪突然冷声道:“我数到三,不说出来就把你也扔下山崖!”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会盗墓,这是我们捡来的。”

“原来天底下真有不怕死的人。”贺兰雪拎起他就要往山崖走,那大哥吓得都尿了裤子:“我们真的是捡来的,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经过—番招供,我们这才知道,这些东西还真是他们捡漏而来!

原来这伙以何二为首的地痞,—直在安阳附近游荡,偶尔从别人家祖坟扒拉点东西卖,换钱买点烟找个女人什么的。

直到十天前,他们发现有—支考古队正悄悄进入殷墟深处,何二虽然没有寻龙点穴的本事,却敏锐的察觉到这支考古队可能要挖—座大墓。

于是带着弟兄们悄悄跟在了考古队屁股后面,希望可以半路截胡。

他们蹲了—天—夜,终于看到考古队搬出了许许多多的青铜器,其中还有—排好像乐器—样的东西,蛮精致的,那群考古队员都在欢呼,说是他们找到了,本世纪最大的发现什么的。

“然后我就听到了—阵很奇怪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出来的时候我头皮都炸了,不过隔着太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盗墓贼大哥说道。

“声音出现以后,整个考古队都炸锅了,有的在尖叫,有的在逃跑,还有的直接疯了。”

没等对方说完,老姜皱起了眉头:“疯了?”

盗墓贼大哥苦笑道:“是啊,你能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会上去撕咬自己的同伴,把他的内脏都扯出来吗?当时把我们吓得也就不敢露头了。”

“那后来呢,那群考古队员怎么样了?”

“被—辆军用卡车给拉走了,当时现场的东西没人要,我们就随便捡了—些回来。”

银铃儿听得瞠目结舌,问他们这些东西都敢捡。

盗墓贼大哥回答道:“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总不能白跑—趟吧?”


老姜告诉我,当时情况千钧一发,他只要把手再往前伸出一点点,就可以救出对方。可也就差一点点,他亲眼看着对方被恐怖的机关所吞噬,连一块骨头都没找回来。

“我是亲眼看到五弟掉下去的,十年了,我实在没想到会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惊讶得望向老姜:“什么,录音机最后那个男人的声音是五叔叔?”

老姜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五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次,他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

“难道他没死?”

我回想着录音机里那个鬼魅阴冷的声音:我知道你们当年都做了些什么。

这声音根本没有跟老姜重逢的喜悦,反而带着深深地怨恨。

莫非当年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切真如老姜所说,对方是死于机关吗?

老姜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红着眼圈,直到烟抽的还剩下最后一根才说道:“申小雨的话没错,我对殷墟有执念,那鬼地方哪怕头儿不下命令,我也会偷偷去的……老五到底死没死,他的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录音机里,我都要去找一个答案,哪怕是粉身碎骨。”

“这是我的心结,也是四妹的心结。”老姜掐灭烟头,看向我:“赶紧把衣服都收拾好,我去拿通行文件,明天一早就出发!”

敢情他们俩的心结,还得我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那个申小雨说的没错,老姜绝对是徒弟终结者。

等老姜离开后,我正要收拾大虎的食物,结果老姜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对了,这次猫你就别带了。”

“为啥?”

对此,老姜只回了我一句话:“你想给大虎收尸吗?不想收尸就别带。”

当时我还不知道老姜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有一天亲眼看到银铃儿背的竹篓里的东西,就全明白了。

但我离开的话,猫就必须托付给别人照顾。

晚上我出去找人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那个申小雨,大虎这次倒不认生了,嗖的一下就窜到了申小雨的怀里。

要不是这货对我还算忠心,我真怀疑他是申小雨安排在我身边的敌特。

我看大虎挺喜欢申小雨的,就打算把大虎托付给对方照顾,结果申小雨突然来了一句:“那个,换师傅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得,猫我还是抱回来吧。”我委婉拒绝。

申小雨哈哈大笑,就在这时,他脸上的笑突然凝固了,抱着猫灰溜溜的离开。

我回头一看,原来老姜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申小雨是听到黑刀出鞘的声音了!

申小雨闪得如此之快。

我真怀疑他这黑刀麒麟是不是靠着逃跑功夫一流当上的?

正当我也准备开溜的时候,后脖子突然被老姜揪住,依旧是那熟悉的两个问题:“李惊岚,你是不是真觉得我脾气暴躁又克徒弟?”

“哪里的事儿,我们就是刚好碰见了。”望着那柄即将架在我脖子上的黑刀,我赶忙解释。

老姜却说:“我都看到你把大虎托付给他了。”

那幅语气活像是吃醋的小媳妇儿,我知道再争论下没意义,只能转移话题:“师父,明天就要离开北平了,不去照顾下东来顺的生意,我怕咱们就吃不到正宗的涮羊肉了。”

一听涮羊肉,老姜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黑刀立马回鞘:“那还等什么,走着!”

羊肉蘸麻酱韭菜花,那味道绝了!


“阿爹!”

新镇长顿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得喊了一声。

其余雷镇居民也都纷纷劝诫老镇长,说他身子骨已经这样了,根本受不了那个仪式。

“照我说的去做,这是命令。”老镇长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

见老镇长这么说,众人再是不愿意,也只能含泪遵从了命令。

我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老镇长,此刻的他脸上爬满了老年斑,两鬓斑白,眼神却有一种不曾有的决绝,这一切似乎暗示着破解殄文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到底是什么代价呢?

一炷香后,新镇长带着几个镇民来了,他的手中捧着一件黑褐色的斗篷,另外两个镇民一个捧着一顶羽毛冠,一个捧着一盒油彩。

老镇长静静地张开双臂,任由众人为他换上衣服,在他的脸上涂上红白黑三色油彩。

我定睛细瞧,但见那斗篷上绣着一只展开翅膀的怪鸟。

那怪鸟脸圆圆的,尖牙利齿,脚踏一颗死人骷髅,宛如一个趾高气昂的大将军。

衣袖上还有许多血红色的线条,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

老姜悄悄告诉我:“那只鸟叫做鸮,也就是猫头鹰,是商朝时期巫术的灵媒神,他们认为鸮是黑夜的使者,能为他们带来鬼的旨意。”

老镇长换好巫衣后,高高举起自己的拐杖,一瞬间仿佛身体里的伤病都消失了,走起路来虎步龙行。

但周围的镇民却哭的更大声了。

老镇长回头深深地瞥了他们一眼,而后便坚定地准备爬上软梯,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镇长!”

陆陆续续有镇民下跪,他们舍不得老镇长,而老镇长却只是回了他们一句:“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临走前能为雷镇做一件好事,是我的荣幸!”

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

宛若准备牺牲的英雄。

我和老姜还有新镇长,默默地跟在了老镇长的身后,其余的雷镇居民因为无法离开地底,只能焚香为老镇长祈福。

在离开地底世界后,老镇长的脖子立马冒出一丝白烟,同时还伴有轻微的烧焦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新镇长红了眼,用牙齿死死咬着唇,眼泪却无声得掉下。

老镇长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我和老姜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去搀扶,老镇长却摆了摆手道:“抓紧时间去祠堂吧!”

他就这样进入了祠堂,身上未被黑衣遮盖的地方都烧黄了,却一声都没有喊疼。

祠堂外围虽然被大火焚毁了不少,可里面的建筑都还在。

老镇长对着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戴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拿起一个类似拨浪鼓的东西,开始来回跳着奇怪的舞蹈。

老姜在我耳边解释道:“面具上画的也是鸮。”

“那那个拨浪鼓呢?”我问道。

“不!那不是拨浪鼓。”老姜答道:“那叫做祀鞉,是商朝时期的一种小鼓,鼓面是用婴儿的皮做的,鼓柄用的也是婴儿的小腿骨,这是专门用来跟鬼交流的工具。”

由于这种灵媒仪式,生人不能随便进入,我们三个只能守在祠堂外。

只见老镇长恭敬地铺开了人皮卷,每念出上面的一句殄文,就摇着祀鞉,跳一段诡异的舞蹈。

祀鞉开始时候发出的声音很正常,就跟普通的拨浪鼓一样,可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那声音开始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就好像有一群鬼真的受到呼唤走进了祠堂!

我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段诡异的画面,画面上有好几个穿着兽皮的男人,他们用一口大鼎烹煮着一颗死人骷髅,然后围着大鼎唱着古老的歌谣,跳着诡异的舞蹈。

随着祭祀的深入,死人骷髅上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纹,那些裂纹组成的文字正是殄文。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到那样的画面,只知道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吵,好像有无数小鬼跟老镇长一起在跳舞,一边跳舞一边窃窃私语。

一瞬间,祠堂外的天空都黑了。

我看不到那些鬼,却清楚得听到它们说的话。

“小子,快醒醒。”老姜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从梦魇中拉回来,等我清醒之后,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满是大汗。

“我这是怎么了?”我茫然的问道。

新镇长在旁边解释道:“你身上流淌着李家的血脉,对这些东西天生就敏感,第一次接触难免会出事。”

我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简短说了一下,新镇长却大惊失色:“什么,你居然看到了祭祀的画面?这怎么可能。”

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除此之外还听到了许多小鬼在窃窃私语。

新镇长震惊得端详着我,张开的嘴都合不上了,末了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莫非、莫非殄文也选中了你?”

“什么选中了我?”我跟老姜对视了一眼,看向新镇长。

新镇长露出一丝特别复杂的表情道:“殄文是很难学的,因为只有被选中的那一个,才能听到鬼神说话。由于我阿爹是最后一个会殄文的人,他害怕老祖宗的东西会失传,曾经千方百计的教我去学,可是无论做了多少次祭祀仪式,都听不到一句话。”

“我没有那个天赋,最终只能放弃,没想到……”

“惊岚啊惊岚!现在我终于明白,阿爹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在你身上赌一把了,或许缠绕了雷镇几百年的诅咒,真的能在你的手里终结!”新镇长激动地道。

我还想继续问,就在这时,祠堂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老镇长突然呕出一口血喷在了人皮卷上,而他本人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手中的祀鞉也滚落在了一边。

祭祀仪式被中断,新镇长惊慌的冲了进去,我跟老姜也紧随其后,然而就在我们搀扶起老镇长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滚烫。

鲜血透过面具流进老镇长的脖子里,老镇长气若游丝得说道:“扶、扶我回地下。”

我们几个不敢耽搁,老姜更是直接将老镇长背起,施展上乘轻功,脚步不沾地的跳下地底。

我把人皮卷跟祀鞉揣进兜里后,也赶紧追了上去。

回到黑暗空间的老镇长,终于好受了一些,可摘下面具后,我们才发现他的整张脸都毁容了。

其他居民赶紧拿来凉水冰块为老镇长降温,一边说他辛苦了,一边安慰他会没事的。

新镇长扶着老镇长一连喝了好几杯药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老镇长才堪堪挤出一句话道:“那些殄文我已经破解了一半,等明天……明天我就能全部破解完。”

“阿命、扶、扶我回屋。”

眼看老镇长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我跟老姜哪忍心催促老镇长将破解的结果告诉我们,只想着先让他恢复身体。

老姜对我说:“听李失卦的口气,你也是被殄文选中的人,等之后有机会,你可以跟老镇长学一学,这样以后我都有个活翻译了。”

我问老姜有什么好处?

老姜转了下眼珠子道:“这样,你在麒麟不就可以横着走了吗?也让四妹他们看看谁的徒弟最厉害。”

我想想也是,可转而就骂道:“你这徒弟收的还真值。”

阿娘许久没见我,拉着我回屋,说要给我做蒸腊鱼吃。

地底的建筑基本跟地上一样,都是平顶房,我在旁边生火,阿娘则在做饭。

她问我跟老姜是什么关系?

我说老姜是我的师父。

阿娘说我从小就调皮,以后要好好跟着师父学,可千万不要惹事。

我笑道:“您就放心吧!我现在不但是大学毕业生,还在一个神秘部门做事,做的都是为国家为民族的事。”

我跟阿娘叙了好一会的家常,哪怕到了深夜都舍不得睡,因为这一次走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回来了。

结果没想到,次日一早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外面还有此起彼伏的哭声,等我出来才知道是老镇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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