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表白,第一感觉居然不是害羞,而是,很想哭。
“没有来由,就是多看了你几眼,慢慢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见别人。”顾简书思索着解释道。
我正哭的泪眼婆娑,病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还倾着身子的明柏。
明柏尴尬的笑笑,摸着头走了进来,“我听说你们出事了,就赶紧过来看看,嘿嘿。”
顾简书脸阴沉的能滴出墨,我脸红的能滴出血。
“我说我没听到,你们也不信吧,搞半天,原来你说的骗子就是她啊。”明柏不怕死的勾上了顾简书肩膀。
心里可高兴坏了,想着:你小子的意难平居然是我员工,那还怕你不乖乖听话吗?
“骗子?”我不解,我骗什么了。
“哦,也是他喝醉告诉我的,他说当初两个人约好了考北大,还互相通信,那女生答应高考完了后就见他,结果那女生临时改了志愿,还秒速和另一个男的在一块了。”
明柏生怕被顾简书打断,所以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然后喘着气端起旁边的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顾简书没有骂明柏,只低着头不说话,显然那段回忆对于他而言是很受伤的。
“怎么会是你?”我也难以接受。
“在高考落考北大后,我如约见面,来的人是孙志威。”原来竟是这样吗,难怪自己会觉得孙志威的变化太大,曾经她无数次的痛苦挣扎于曾经的美好和现实的残酷中,原来是错的。
我忍不住落泪,那是错付的几十年青春与生命,是错的。
顾简书的伤心也被愤怒取代,紧紧搂着我,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拭着泪。
7.
我和顾简书很快出了院,在这期间配合警察局做了几次口供,考虑到我和孙志威孙雨辰关系的特殊,警察多次向我确认要不要签谅解书。
我拒绝了,不仅不会签谅解书,还配合警方搜集了孙志威嫖娼、家暴、寻衅滋事、吸毒的证据。
在孙志威从不让人靠近的书房里,藏着残留的白色粉末,孙志威也是因为吸毒,没有钱买毒品,才沾上赌博。
曾经对我颐指气使的陈桂芬,跪在我面前磕的头都破了,“求求你放过志威吧,看在雨辰的份上,有一个坐牢的爸爸,你让雨辰以后怎么过啊。”
我往后挪了一步,“呵,你该求的是孙志威,求他坦白从宽,还能少判几年,还有啊,不光孙志威,孙雨辰故意杀人,也要进少管所的。”
“你不是人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大家都来看看这个恶毒的女人,把自己丈夫送进牢里还不够,还要把亲儿子送进牢里啊。”陈桂芬扯着嗓子哀嚎,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孙雨辰不是舟舟亲生儿子。”顾简书拿着一份文件从人群中走出。
他将我护在怀里,继续说道:“这是亲子鉴定,看不看你心里也清楚,孙雨辰是孙志威在外面生的。”
“因为舟舟生的孩子先天不足,你们觉得养不活,所以故意说家里有偏方,把孩子带回老家,偷偷换了孩子,舟舟的孩子没有医疗条件夭折了,你们就把孙雨辰抱回来,是不是!”
陈桂芬坐在地上满脸慌张,明眼人都看得出怎么回事了,我仰头抹掉了眼泪,“你们曾经偷走了我整个人生,现在都是你们应得的报应,等着看吧,你会长命百岁,看你儿孙落得什么下场。”
如果不是顾简书在孙雨辰的体检报告里发现端倪,我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我不再和她纠缠,拉着顾简书离开了,这种人打和骂都不能对她产生伤害,她儿孙的性格,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而我剩余的人生和时间,应该放在更重要的人身上。
正如我此刻好笑的看着顾简书,他左手一件旗袍,右手一条连衣裙,纠结道:“我觉得旗袍更适合你,但是这条裙子也很好看,舟舟,你喜欢哪个。”
我无奈道:“让你帮忙是看看阿姨喜欢什么样的,第一次见面我总得留下个好印象啊。”
顾简书最终还是选了那件竹青色的旗袍,放在了我旁边,“就这件吧,别担心,我早就和爸妈说起你的事情,他们对你,只有感激和心疼。”
“感激?”
“对啊,他们搞科研常年不在家,我和他们说,如果不是有你的鼓励,我早就抑郁了,而且除了你,这辈子我谁也不想娶。”
我静静的靠在顾简书的怀里,感受着此刻的温暖,太阳在此时缓缓升起,早晨的第一抹阳光从阳台照进客厅,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第一次见家长比想象中顺利,甚至有一种,他们在获得我认可的感觉,我有些不安的看着顾简书。
他趁叔叔阿姨做饭的间隙和我说,“我爸妈搞科研那几年,连一点音信都不传回家,所以觉得亏欠了我,心里愧疚,没事的。”
我心疼的听着他讲着小时候的事情,明柏敲门来了。
“哎呀,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媒人呢。”他大大咧咧坐在了餐桌上,和厨房的叔叔阿姨打着招呼。
我现在发现,明柏这干破事的本领是一流的,但是却并不真正的得罪人。
这场家宴在五个人的欢声笑语中落下了帷幕,顾简书在送我回去的路上,俗套的掏出了戒指,单膝跪地。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束玫瑰花,说到深情时还落下了泪,在昏黄的路灯下,闪亮的戒指戴进了我的无名指。
我们选择了旅行结婚,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再后来,我们有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和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顺利的看着他们都成了家后,我和顾简书又开始了环球旅行。
只是偶尔还会听到一些声音,孙志威出狱后被仇家寻仇捅死了,孙雨辰在少管所打架,被打断了右手和一条腿,出来后一直没有上学工作,靠陈桂芬捡破烂勉强度日。
不过在听到的时候都是一笑了之,他们已经是不相关的人了,而我和顾简书,还在书写着我们共同的人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