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前,裴烬夜夜宿在贵妃宫里,我的昭华殿就成了冷宫。
我心中不快,扬着鞭就去找裴烬理论。
姜眠,朕还真是太娇惯着你了,你竟这般任性!
裴烬盛怒地将贵妃护在身后,不过是因为我在贵妃宫里大闹了一场,摔了裴烬送给她的定情玉佩。
可是我又有什么错?
裴烬说过要专宠我一人的,说过我日后做了皇后也不必拘束,仍可以做自己,他说姜眠就是姜眠,整个南梁最肆意如风的女子。
怎么,当初答应得情真意切,现在就说我娇纵无理取闹了?
我是嫁给他之后才娇纵的吗?
我出身好,自幼便惊才绝艳,又出落的清冷绝尘,坊间传言能与素月分辉。
京中谁人不知姜家嫡女是个蛇蝎美人,一贯肆意张扬连长公主也要让我三分的。
没有人能让我低头,裴烬也不例外。
正如此时我的并蒂莲凤纹鞋下是零碎的玉屑,我仰着头,鲜红的衣袂被风吹起,裴烬,你别指望我会求着你做任何事。
你永远都别想!
从前不会,今后更不会。
如我所料,裴烬再也没去过昭华殿,他如今有了滔天的权势,再也不必像从前一样低头哄着我。
宫中传言,姜皇后一朝跌落神坛被皇上厌弃。
我冷笑,上一个说这话的人早已成了我鞭下的亡魂。
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谣言像一阵风,是拦不尽的。
嘴碎的人越来越少,我心上破开的窟窿却愈大,透着风,好像随时能要了我的命。
裴烬不是不知道宫里的风言风语,但他也乐在其中中,在外人眼中何尝不是默许。
白日里我还是高傲明媚的姜皇后,夜里却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我将自己关在昭华殿。
漆黑的夜将我吞噬,正如这深不见底的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