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柳溪笼雾
青阳州西南褶皱处,有一条小村落,柳溪村。背倚终年笼雾的断肠崖,前临蜿蜒如银蛇的冷溪。
暮秋时节,枫叶将两岸染作血痂色,溪面却浮着终年不散的灰白雾气。歪斜的吊脚楼悬在峭壁间,茅草屋顶泛着霉斑,檐下晾晒的药草串早被露水沤成黑褐色。村道青石板缝里滋着暗红苔藓,仔细看竟是碾碎的药渣沁染而成。
东南角回春堂的鎏金匾额崭新发亮,与周遭断壁残垣对映如咒——檐角悬着的紫藤纹布袋随风晃荡,漏下的药粉在石阶蚀出《刺法论》残纹。
村子里的王老四蜷缩在茅草屋里咳得撕心裂肺。三日前他不过是在溪里摸鱼呛了口水,如今却连喘气都带着铁锈味。村东头回春堂的赵大夫把完脉,捋着山羊须直摇头:“肺经受损,得用麻黄汤配三钱南海珍珠粉。”
“三、三钱珍珠粉?”王老四的婆娘攥着补丁荷包直哆嗦。赵大夫的学徒已麻利地抓了药,药包上印着紫藤纹——那是鬼门十三堂药铺的标记。等夫妻俩把耕牛抵给当铺换回药包,才发现所谓珍珠粉不过是贝母磨的粉。
村西李寡妇的境况更惨。她五岁的栓子起疹子,回春堂说是“肝经风邪”,要连服九日龙胆泻肝汤。第六日栓子开始尿血,赵大夫又说“邪毒入肾”,得加天山雪莲作引。当李寡妇跪着捧上祖传的银镯子,换来的却是泡发的石斛根。
最骇人的是村口铁匠张大山。那日他打铁火星子溅进左眼,赵大夫剜去他眼球时笑得慈悲:“幸亏遇上老夫,若让庸医治怕是要烂穿脑髓。”三个月后张大山右眼开始渗脓,回春堂抬出半人高的紫铜药炉:“这是鬼门秘传的九转还睛丹,只是这炉火得用亲儿心头血温养......”
冬至那夜,王老四咳出的血痰在草席上冻成冰渣。他婆娘攥着空药包冲进回春堂,却见赵大夫正与药商对账。烛火摇曳间,她分明看见账本上记着:“贝母充珍珠粉二百斤,石斛根染靛蓝作雪莲......”话音未落就被学徒捂住嘴拖进地窖,次日人们在乱葬岗找到她时,十指指甲缝里塞满了紫藤花瓣。
村头老槐树下,七岁的阿芸守着高烧的妹妹。小丫头额头发烫,手腕却浮现诡异的青脉——那是三天前赵大夫扎的“通络针”。阿芸记得银针刺入合谷穴时,针尾系着的金铃铛突然无风自响。此刻妹妹的掌心正渗出黑血,在雪地上凝成《刺法论》的蝌蚪文。
“快逃......”弥留之际的栓子突然睁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们在药材里养蛊......”话未说完,孩童细弱的脖颈突然暴起青筋,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当更夫敲响子时梆子,整个柳溪村同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百户窗棂透出的烛火,映出无数扭曲痉挛的人影。
瘟疫传来时,染病者一家子都会被强制塞到一间间地牢里,家里锅碗瓢盆抵充回春堂的治疗费。每天用火把熏烤,说是以毒攻毒。地牢里哭声震天,却无人敢上前解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被烈火吞噬,化为焦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药香混杂的气味,令人窒息。村民们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拖走的便是自己。
卯时破晓,回春堂的马车碾过结冰的血迹。赵大夫抚摸着药箱上的紫藤纹,对学徒轻笑:“这批人丹成色不错,送去丹元州能换三车灵石。”车辕上悬挂的招魂铃叮当作响,铃铛内侧刻着篡改版的《金匮要略》——“夫病入膏肓者,当以人魂为引......”
两年前,林夕与药王谷的几位师兄师姐前往柳溪村周边采集草药。在溪边询问路线时,她们遇到了一位女村民。她透露,她的丈夫患有肝腹水,为了请回春堂的赵大夫治疗,家中已经耗尽了所有积蓄,濒临破产。目前,她的丈夫腹部肿胀,生命垂危。林夕和师兄师姐随后前往女村民的家中,免费为其开具了一剂药方:“金银花六两、干姜三两......”经过六剂药物的治疗,女村民的丈夫的腹部肿胀消退了,所花费的药费还不到之前支付给赵大夫费用的千分之一。
自从这个消息在村民中传开后,林夕及其药王谷的同伴们每次到柳溪村附近采药,都会遭到回春堂人员的尾随、干扰,甚至遭受殴打。
第2节:素衣返魂
寒潭断魂渊处,雾气缭绕,仿佛是天地间最深沉的哀歌。
往生灯的青铜莲瓣在月色下泛起涟漪,林夕跪坐在寒潭断魂渊
边的青石上,纱衣被夜风掀起暗纹——那是《素问·皮部论》的经络图,轻纱贴着腰线流淌如水,烛火在她锁骨窝里晃出一小汪鎏金。玄乙蜷在脚边打盹,虎尾的《雷公炮炙论》符文褪尽,露出底下新生的《诸病源候论》银纹,随着呼吸明灭如星。
“魂归来兮......”她轻叩灯盏,灯油里浮着的云素衣残魂泛起珍珠色光晕。冥夜抱剑倚在古槐下,月白深衣的广袖被风灌满,襟口银线绣的“膻中”穴纹忽明忽暗。她目光扫过林夕低垂的雪颈时,喉结动了动,断指处的青莲根须忽然疯长,缠住剑鞘上的《地藏经》梵文。
子时阴气最盛时,林夕解开发带。鸦青长发泼墨般散落,发丝间游走着荧惑星芒。
她指尖蘸取灯油,沿着云素衣虚影的任脉徐徐勾勒——
玉堂穴点落时,纱衣领口微敞,烛光在心口上的红莲胎记上淌成琥珀色;
神阙穴轻抚处,腰间禁步的玉环叮咚,荡开《灵枢·肠胃》的肠鸣音;
最后一笔落在曲骨穴,潭水突然沸腾如煮,素衣残魂的轮廓陡然清晰。
“夕儿......”虚影抬手抚上她面颊,指尖《素问·气府论》的金篆与红莲胎记相触。林夕忽觉心口灼痛,衣襟下渗出薄汗,将纱衣黏出隐约的蝴蝶骨轮廓。
那金篆仿佛活了过来,在她肌肤上缓缓游走,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酥麻感。林夕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目光却坚定如初。
“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虚影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夕儿,你长大了,有你在,我放心。”
随着金篆的游走,林夕只觉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觉醒,那是属于她的,也是属于云素衣的力量。两股力量在她体内交织、融合,最终化为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林夕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她明白,自己仅仅触及了娘亲的魂魄,仍需通过正式的焚香沐浴仪式,以更虔诚的心意来召唤。
第3节:药香蚀骨
黎明前的林家药庐氤氲着雾气。
林夕褪去染血的纱衣,铜盆里《金匮要略》的狐惑病药汤蒸腾着茉莉香。她踏入浴桶时,水面浮起《灵枢·经水》的十二经波纹,热气将耳后碎发染成鸦羽色,湿漉漉地贴在瓷白的颈侧。
药香伴随着水汽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药庐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而温暖。林夕闭目凝神,让这药香与热气渗透进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仿佛这样能洗净她身上的尘埃,也能洗净她心中的焦虑与疲惫。
她轻轻搅动着浴桶中的水,那《灵枢·经水》的十二经波纹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如同有生命一般。林夕知道,这不仅仅是普通的药浴,更是她为了救回娘亲而必须经历的修行之一。只有让自己的身体与心灵都达到最佳状态,才能更好地掌握那些古老的医术与法术,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那些未知的敌人。
随着药香的深入,林夕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世界之中。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宁静与和谐。她仿佛能听到娘亲在耳边轻声细语,告诉她要坚强,要勇敢。林夕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放弃,一定要救回娘亲,让一家人团聚。
“大小姐,药浴该添艾草了。”门外侍女捧着药篓,杏眼却偷瞄屏风上的剪影——水雾中起伏的肩线如远山含黛,湿衣贴着腰臀曲线滴下水珠,在青砖上汇成《素问·阴阳应象》的太极图。
忽然一道青莲剑气破窗而入,冥夜的枯木剑鞘“当啷”砸在药篓上。“非礼勿视。”他声音比剑锋还冷,耳尖却泛起《伤寒论》少阳病的潮红。
林夕从屏风后转出,松垮披着的月白中衣被药香浸透,衣带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灵枢·经筋》的活结:“剑尊倒是比玄乙还警醒。”
她的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与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相映成趣,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冥夜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最终定格在那随意打成的活结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此处不比柴房,姑娘还是小心为上。”
第4节:梵音渡厄
在父亲林玄的张罗下,云素衣往生灯祭坛设在林家祠堂。
祭坛中央,一盏古朴的油灯静静燃烧,灯芯散发出淡淡的梵香,缭绕在空气中,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杂念。
林夕换上素问尊者遗留的鲛绡祭服,银线绣的十二经别在烛火下流淌如星河,发丝轻挽,面容宁静而庄严,她手持一根细长的香烛,缓缓走向祭坛,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当她高举灯盏吟唱《地藏本愿经》时,衣袂被罡风掀起,足少阴肾经的幽蓝光脉自脚踝攀至大腿内侧,在祭服下摆若隐若现。
林玄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敬畏。她深知,这次往生灯的祭祀,不仅关乎云素衣,更关乎林家的未来。随着林夕将香烛插入香炉,整个祠堂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梵音,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心神宁静。
梵音中,林夕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咒语。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与梵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随着咒语的深入,祭坛上的往生灯火焰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在回应着林夕的召唤。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祠堂内的烛火摇曳不定。然而,林夕却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心态,继续默念咒语。在梵音的引导下,她体内的荧惑星力开始涌动,与祭坛上的往生灯产生了共鸣。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往生灯中射出,直冲云霄。
“痴儿!”素问残魂突然显形,白发缠住她手腕。
祭坛下的林玄突然暴起,黑袍炸裂露出满身《刺法论》刺青。他枯爪抓向林夕心口。
“嗤啦!”
衣襟裂开半寸,红莲胎记在剑气中绽放业火。林夕拢住衣襟,祭服裂口处的鲛绡如活物般自动缝合,织出《素问·脉要精微论》新章。
盯着她锁骨下晃动的鎏金光影,林玄喉间挤出嘶吼:
“你果然继承了那妖女的.....呃!”
“嗷~~”
话音未落,玄乙的虎牙已随声而至——咬破他肩膀,血沫里浮出《难经·五十六难》的“五积病”符文,林玄大声惨叫着后退。
林玄身形又再次暴起,但这一次,他的攻势却被素问残魂轻易化解。素问残魂白发如瀑,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轻轻一挥手,便将林玄震退数丈。
林玄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他抬头望向素问残魂,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这是我家事,你......你竟敢坏我好事!”
“哼,你不过是夺舍之人!”素问残魂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林夕,眼中满是温柔与慈爱:“孩子,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林夕心中一暖,她紧紧握住素问残魂的手,感受着从她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力量。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依靠,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烟消云散。
祭坛上的往生灯依旧明亮,梵音不绝于耳,整个祠堂内充满了神圣与庄严的气息。林玄见状,知道今日已无法得逞,只得恨恨地瞪了林夕一眼,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林夕望着林玄走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看不透她这位父亲,自娘亲过世后他性情大变,有时看起来严肃端正,有时有些行为又不可理喻。自己在林家虽不受待见,但在自己二七之年后父亲偶尔还会传授自己一点医术。父亲也曾在教授过程中多次用针扎自己的脐中穴,但自从有一次被自己强力拒绝后,直至本次往生灯祭坛,父女两人已经有近一年没见面了。
第5节:青丝缠缘
暴雨夜,林夕在柴房煎煮《神农本草经》禁药。湿透的苎麻襦裙贴在身上,勾勒出《灵枢·骨度》的黄金比例。
炉火在暴雨的肆虐下忽明忽暗,但林夕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那双沾满药渍的手显得异常灵巧。襦裙上的雨水不断滴落在地,与药罐中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雨夜最独特的旋律。
林夕深知,她正在做的事情危险至极,但为了救母,她已别无选择。禁药的香气在雨夜中弥漫,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诡异与诱惑。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分神影响到手中的动作,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神农本草经》上的记载进行。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禁药的煎煮而颤抖。林夕的心中却异常平静,她知道,这是她与命运抗争的唯一机会。她闭上眼,默默祈祷,愿这禁药能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救回她挚爱的母亲。
冥夜撞开门时,正见她俯身查看药炉,后腰凹陷处积着烛光,发梢的水珠滚入衣领,在脊梁上划出莹亮的《经脉别论》轨迹。
“剑尊也畏寒?”她头也不回地揶揄。
冥夜解下大氅扔在林夕肩膀上,青莲纹滚边擦过她耳尖:“你的三焦玄府......”话音被惊雷劈碎,闪电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混沌——那里映着红衣女帝剑斩青莲的旧影,也映着眼前人湿衣下起伏的《素问·气穴论》曲线。
林夕身形一颤,却仍保持着镇定,一手稳稳扶着药炉,另一手轻轻接住大氅,目光未离药炉分毫。“剑尊此言何意?”她故作不解,心中却已如鼓点密集,猜测着冥夜突然出现的用意。
冥夜未答,只是步步逼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底最深的秘密。“你的三焦玄府,藏着何物?”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林夕的心上。
林夕心中一紧,面上却仍保持着淡然:“不过是凡人之躯,能藏何物?”她巧妙地转移话题,“剑尊深夜来访,莫非也是为了这禁药?”
冥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禁药?哼,你若真为了救母,便不该走这条绝路。”他伸手欲夺药炉,却被林夕灵巧避开。
“剑尊何必多管闲事?”林夕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这是我与命运之间的较量,与他人无关。”
冥夜目光复杂,似有不忍却又坚定:“林夕,你可知这禁药的代价?”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更让林夕心生寒意。
雨声、雷声、药罐的咕嘟声,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之间紧张而微妙的对峙。林夕紧握着药炉的手微微发颤,她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
玄乙突然蹿上房梁,虎爪拍落的瓦片里夹着张染血婚书。林夕展开一看,朱笔写着她的生辰八字,而新郎栏赫然是前世道侣的名讳“苏墨”!
窗外的雨丝忽然凝成冰针,将《金匮要略》的百合病症瘕虫钉满窗棂......
林夕的心猛地一沉,婚书上的字迹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她抬头望向玄乙,那双金色的虎目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哀愁。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夕的声音颤抖,手中的婚书仿佛重若千斤。
玄乙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它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只是用虎爪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木梁,示意林夕继续看下去。
林夕强忍着心中的慌乱,目光再次落在婚书上。那些字仿佛拥有了生命,在她眼前跳跃、交织,编织出一幅幅她从未见过的画面。画面中,前世道侣的身影与她紧紧相依,誓言旦旦,仿佛这婚书是她们之间永恒的契约。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林夕深知,若不能破除与前世道侣血誓,自己与冥夜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前世的纠葛,更有这世间的重重阻碍与误会。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窗外的冰针越发密集,将整间屋子笼罩在一片寒意之中。林夕紧紧握着婚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这份婚书不仅是对她命运的嘲讽,更是对她与冥夜之间情感的考验。
“无论前世今生,我都不会放弃。”林夕在心中暗暗发誓,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她要将这份婚书作为自己前行的动力,去揭开一切谜团,去追寻属于她与冥夜的真相与幸福。
雨声、冰针声、以及林夕坚定的心跳声,在这一刻交织成一首悲壮而激昂的乐章,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与挑战。
(柴房药渣堆中,素问尊者遗留的铜镜正映出林夕后腰的“命门“穴形胎记...)
**下章预告**:
往生灯能否真正复活云素衣?染血婚书牵扯出怎样的前世孽缘?且看第六章《红鸾业火·青莲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