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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被拔掉九根仙尾后,我死了,全家疯了章节

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1-09




夫君迎娶小妹进府当日,我再次收到了狐族传讯。

只要我在三日内斩断凡间所有情缘,便能生出断掉的八尾,并凝结九尾修得正果,重返青丘继承帝位。

第一日,我自毁容颜。

任由全城百姓唾骂“荡妇”二字,也要与恩爱近十载的夫君请旨和离。

第二日,我自断双腿。

滚进火红的木炭中烧的体无完肤,只为和手足情深的兄长恩断义绝。

第三日,我削肉剔骨。

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血染整条长安街,从此再不欠爹娘的养育之恩。

后来我气绝身亡,回到青丘登临帝位。

看着我留在凡间那具残缺不堪的尸骨,全家都疯了!

1.

小妹与夫君圆房时,我被兄长关进阴暗潮湿的地牢,生生取出了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

我娘高兴的将死胎送去祭台,我爹虔诚的跪在祠堂替慕家祈祷。

听着从喜房里传出的阵阵合欢声,全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我,看着身下被鲜血染红的襦裙,笑出了眼泪。

“父帝,女儿愿重返青丘。”

......

我本是狐族最受宠的公主,渡劫失败后,意外投胎到家道中落的幕府,成了全京城最落魄的千金。

父帝不忍我在凡间受苦,便唤醒我的记忆,重塑我的八条仙尾。

爹爹经商失败,又屡遭官场打压。

我牺牲一尾助他逆天改命,使幕家备受皇室恩宠,日进斗金。

娘亲百病缠身,眼看就要撒手人寰。

我牺牲一尾帮她驱散病痛,延年益寿,重现年轻时的光彩。

兄长天生残疾,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

我牺牲一尾弥补他的缺陷,使他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屡立战功,成了朝中最年轻的怀远将军。

夫君命运坎坷,此生必遭三劫,生死堪忧。

我接连牺牲三尾替他扛下劫难,后又断掉一尾助他功成名就,喜提京科状元。

全家视我为天赐福音,对我万般宠溺,事事顺从。

后来爹娘找回了幼时被恶贼拐走的小妹。

小妹久经风霜,羡慕我的境况,跪求我舍掉最后一尾弥补她成为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可我若是将八尾全部折断,就再也无法修得正果,重返青丘。

爹娘哭的涕泪横流,兄长难掩悲痛不愿让我离去。

夫君更是以死相逼,称如果失去了我,那他也活不下去了。

并保证若是我彻底沦为凡人,他将竭尽所有和我共度余生。

我终是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舍弃最后一条仙尾,让小妹成为了倾国倾城的天下第一美人。

而我自此就成了再也无法实现愿望的普通凡人。

直到小妹声称,自己也是来自青丘的天狐。

她能让爹爹坐上皇位,让娘亲青春永驻。

让兄长功盖王侯将相,让夫君青史留名。

于是,全家人将小妹视若珍宝,对我则愈发冷淡。

小妹说,若想实现如此宏大的愿望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眼下必须将我腹中胎儿献祭,才能彻底驱散慕家霉运,保证以后顺风顺水。

于是,兄长把我绑在地牢的铁床上,联同爹娘将我腹中胎儿生生剖出。

妹妹又说,为了夺得天下龙运,她必须嫁给渡过三次劫难的京科状元,生下天命之子才能稳固未来慕家的江山。

所以,全家人把我锁在地牢,生怕我会去阻止夫君和小妹的好事。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小妹扯下的弥天大谎。

而我,已经不在乎了。

只剩最后三天,我便可以彻底摆脱眼前的一切。

2.

被关在地牢整整一夜后,兄长终于舍得将我放了出去。

我脚步虚浮回到房里,刚躺在床上准备歇息片刻,房门却被人一脚踢开!

与我相伴近十载的夫君沈沐承,怒气冲冲的奔我走来。

他将我从床上狠狠拽起,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斥责道:

“日上三竿,你不去向爹娘请安也就罢了,为何连染儿奉的请安茶都不愿来喝?你是在故意让她难堪吗?”

“染儿与你都是我的平妻,本就无大小之分,向你敬茶是想给你留个体面,别不知好歹。”

我被他扯得生疼,坐起身后靠在床边,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个曾许诺与我共度终生的男人,淡然开口:

“沈沐承,我们和离吧。”

我不想与他争辩,更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沈沐承拧着眉,看向我的目光满是厌恶:

“你还在为那芝麻大的小事与我赌气?”

“不就是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吗,难道会比我们家的前途社稷还重要?”

我摸着尚有余痛的小腹,心底泛起浓浓的酸涩。

人妖结合本就天理难容,沈沐承在那方面更是天性懒惰,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怀上这么一个孩子。

只因小妹扯下的一句荒谬之言,沈沐承便同意将我腹中胎儿献祭,以保慕家顺风顺水,霉运尽散。

我据理力争,试图戳破她的谎言,却无人肯信。

沈沐承丝毫没有顾及我惨白的脸色,生硬的将我拉去堂屋。

“慕若雪,你用不着拿和离之事来威胁我。”

“如今你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呼风唤雨的仙狐公主,既已沦为凡人,就该懂得遵守凡人的规矩。”

我踉跄的跟在他身旁,只觉眼前这个曾深爱近十年的男子,如今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记得最初与他相遇时,他只是家境贫寒的一介布衣。

父母早早去世,灾荒之年无力谋生,险些饿死街头。

是我心生不忍,把他接济回府,并供养他继续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

他每次与我对视都会不自觉的脸红。

即使满腹经纶,可口齿木讷,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笨拙的将所有他自以为珍贵的东西通通送给我。

那句天真而又赤诚的话切实刻印在我的回忆里。

“娘说,喜欢一个人,就该送给她最好的,只是我穷酸无财,除了这些对我而言比较珍重的东西外,便只剩一颗真心。”

自那以后,我便渐渐对他产生好感。

以至于先后不惜折断四尾,帮他扛下劫难,助他成为状元郎。

不知是感激,还是真情实意。

考上状元后,沈沐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圣上请旨。

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我为妻。

记得拜堂之日他曾以命宣誓,此生非我不爱,非我不娶。

如今,却为了别的女人,接二连三伤透我的心。

3.

当我被沈沐承生拉硬拽到堂屋时,原本喧闹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小妹慕思染见到我后,那双足以迷乱众生的媚眼先是闪过一抹淡淡的得意。

紧接热情的向我走来,想扶我入座。

“姐姐,你要是再不来,茶可就凉了。”

我冷冷拍开她伸来的手。

“慕思染,我待你不薄,你却扯下弥天大谎害死我腹中胎儿,今日你我姐妹,就此恩断义绝!”

慕思染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顺势倒在了沈沐承怀里,惺惺作态般抹起了眼泪。

“慕若雪,你发什么疯?”

“染儿向来视你为长姐,如今更是谦卑向你敬茶,你却当着众宾客的面如此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听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我只是轻轻一笑。

“沈沐承,既然你嫌我丢人,为何又不肯答应与我和离呢?”

沈沐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当即推开慕思染低声呵斥:

“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仙狐吗?离了我,又有谁会多看你一眼?”

我无比平静的摇了摇头:“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清楚,你再也不配做我的夫君就好了。”

沈沐承觉得自己在众宾客面前失了颜面,顿时有些恼火。

“女子嫁人便是失了贞洁,倘若主动提出和离,定然会被世人冠以“荡妇”的骂名!”

“更何况你我乃是圣上赐婚,若敢抗旨,轻则剃发为尼,重则毁去容颜,此生再也抬不起头。”

“你我夫妻一场,倘若肯乖乖向我和染儿认错,看在近十年的情分上,我便当刚才的话......”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直接摘下头顶那支他曾亲手送给我的凤簪,对准自己的脸。

沈沐承面露骇然,下意识飞扑过来想要抢下我的发簪。

然而那道血淋淋的疤痕终究还是呈现在了所有人眼中。

“慕若雪,你疯了吗?”

“真是不可理喻,我去找太医给你治伤,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只要肯认错,刚刚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我冷冷的将他推开,任由鲜血滑落。

“不必了,一张脸而已,现在总该答应与我和离了吧?”

我云淡风轻的样子令沈沐承满眼惊愕。

但碍于他刚刚已经当着众亲朋的面承诺,此刻也只能提笔签下那纸和离书。

我拿着和离书奔赴皇宫,在外跪了近三个时辰才终于求得圣上准许。

次日,我便在全场百姓的唾骂声中,捧着圣旨与沈沐承正式宣布和离。

得知消息的兄长慕长风第一时间命人将我逐出府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气满是愤责和失望。

“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还有一点慕家千金的气度?反倒成了全城百姓唾骂的荡妇!”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现在就去找沐承和染儿道歉,若影响了慕家声誉,以后便不要再叫我兄长了!”

看着眼前这位威名赫赫的怀远将军,我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自转世投胎后,慕长风作为我的兄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对我宠溺万分。

他天生残疾,两条腿长短不一,却依旧像个盖世英雄般,遇事总会护在我身前。

我割下一尾治好他的残疾,又苦寻高人收他为徒,传他一身高强武艺。

慕长风领军归来,被受怀远封号那日,他兴奋的将我举在半空,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守护好我这个妹妹。

可就是这样的手足情谊,却在我沦为凡人后,抵不过慕思染的一句荒谬之言。

记得他将我绑在地牢的铁床上,生生剖出我腹中的胎儿时。

眼中的冷漠是那样令人心碎。

4.

“若雪,染儿自幼被恶贼所拐走,吃了太多的苦,你作为姐姐本就该多补偿他,让出自己在家中的一份爱。”

“可你却因为嫉妒染儿同样与你是仙狐之女,为了区区一个腹中胎儿,便闹出这么不堪的事情来,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廉耻之心吗?”

我摘下出嫁那日他曾送给我的观音玉符,苦涩一笑。

“既然如此,这枚玉符还给你,自此以后,我们兄妹,恩断义绝。”

慕长风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不屑的发出冷笑:

“天真,你以为将我送你的玉符归还,就能断绝兄妹情谊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要斩断兄妹情谊,就要受断筋碎骨之痛,受炭火焚身之苦,东西我替你备好,你若有这个胆量我便无话可说。”

说着,当即有下人将炭盆端出,点燃后,又递来一把铁锤。

慕长风的神情更加得意,信心满满的讽刺道:

“你自小养尊处优,哪里曾受过一丝一毫的苦?”

“看在血浓于水的情分上,你现在滚回沈府去道歉,若求得沐承和染儿的原谅,我便既往不咎。”

我微微勾唇,费力的接过大锤狠狠砸在自己的左腿上。

“这一锤,还你对我的养护之恩。”

在慕长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瘫跪在地,又举锤砸在了另一条腿上。

“这一锤,还你对我的栽育之恩。”

慕长风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我早已变形的双腿怒声责骂:

“住手!看来你真是疯了,但别以为这样就能博取我的同情,你本就是仙狐转世,说不定都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今日就算你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也丝毫不能取替染儿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更无法原谅你犯下的罪责。”

伴随着他的话,我拖着身子滚进火红的炭盆中,任由烈焰焚身,止不住的惨叫。

“这炭火之刑,代表你我兄妹从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慕长风顶着苍白的面容上前一脚踢开火盆,瞧着早已遍体鳞伤的我唇角嚅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可我却因承受不住这惨烈的刑罚,最终昏了过去。

第三日。

尚未清醒的我忽然被人拽下床,拖到幕府祠堂跪在地上。

向来以慈悲为怀著称的爹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孽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从前你乖巧懂事,孝顺长辈,我们自是待你不薄,即便你沦为凡人,我们也视你为掌上明珠。”

“可你呢?自从你妹妹回来,近几年愈发的刁蛮任性,胡作非为。”

“如今你妹妹好不容易觉醒了仙狐神力,你却又心生妒忌,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娘亲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嫌恶。

“雪儿,你究竟是受了什么魔障,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你从前明明是冰雪聪慧的京都才女,如今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泼皮荡妇,慕家的脸都快让你给丢尽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等今天沐承携染儿回门时,定要好好给他们道个歉,只要能让此事宁息,你就还是我们的好女儿。”

虎毒尚不食子,可眼前的爹娘却句句戳透我的心。

我漠然的看着他们,眼里只剩寒凉。

“爹,娘,你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对我不薄,那为何见我苦受折磨却无动于衷?”

“对我不薄,又为何亲手残害你们那尚未出生的孙儿,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对我不薄,还为何宁肯相信小妹胡诌的谎话也不肯相信我的辩解?”

“受了魔障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在你们心里,失去利用价值的我其实早就不配成为你们的女儿了。”

像是被我揭露了真面容,爹爹恼羞成怒,狠狠将我踹倒在地。

“放肆,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娘亲故作心痛,在一旁掩面抽泣:“我们慕家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竟然会生下这么一个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啊!”

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披着焦糊的头发惨淡一笑:

“现在觉得我这个女儿是白眼狼了?当初不是你们哭着喊着要将我留下的吗?”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也断了这虚假的亲情吧。”

爹娘被气得顿足捶胸,怒不可遏。

“慕若雪,胡闹也总该有个限度,此事若叫外人得知,我们慕家的颜面何存?”

“你不配面见列祖列宗,给我滚出去反省,什么时候认错了再回府向染儿她们道歉,休要搅乱这回门的大喜之日。”

说着,几个下人便将我扔到了府外。

隔着院墙,我听着里面传出阵阵欢笑,满是亲人团聚的热闹氛围。

期间不知是谁提到了我的名字:“慕若雪呢?”

“不必理她,罚她去外面好好反省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我摇头苦笑,捡起地上的一块瓦片,朝仅仅相隔不到百米的长安街爬去。

自古坊间有言,若执意断绝双亲之情,便只有剔骨还父,削肉还母这一个方法。

等爬到人潮涌动的长安街口时,我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中锋利的瓦片,一寸一寸割下自己身上的血肉。

此举引得路人惊叫连连。

可我却强撑着断掉的双腿,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血洒整条长安街,以报爹娘的所有恩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逐渐涣散。

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带着浓浓的悲悯宣告这一切终于结束。

“我可怜的女儿,你已斩断凡间所有情缘,即将修得正果,可以重返青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