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清棠是真的烦了,她拿手里的帕子堵上琅斐的嘴巴,让他说不出话来。
终于清净了。
沈清棠趁机从床榻上跳下来,穿好衣服,逃似的窜出去。
琅斐抬手取出嘴中的帕子,无奈地在原地笑着摇了摇头。
下了楼,沈清棠发现昨日他们待着赏歌舞的隔间里有不少人,她谨慎且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白将军押着王志广,王志广满脸痛色,双手捂着裆,那里似乎有血迹渗出。
一旁还有一位不怒自威且一脸愤愤地花甲老人,一旁还站着几个武士,穿得是西北的服饰。
没一会儿,琅斐也从楼上下来,他牵住沈清棠的手,优哉悠哉领着人进门。
一见他们进来,王志广连忙朝两人跪下,麻溜地磕了一个响头。
一旁的花甲老人站得颤颤巍巍,随时能倒下似的,他也朝琅斐与沈清棠拜了拜:
“两位贵人,竖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还请两位高抬贵手,不要与我们这等小人计较。”
琅斐从喉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霎时王志广抖若筛糠的身体更抖了。
琅斐一点也不肯将眼神匀给他们,只望着沈清棠懒散问道:“你想如何处置?”
一直押着王志广的白墨眼睛瞪大,好家伙,一般按照琅斐的个性,冒犯他的人从来活不过半个时辰,怪不得今天这人能留到现在呢,感情是留着给沈清棠献殷勤呢。
白墨再次感叹,爱情使人改变了性格,爱情使人改变了行为,爱情使人改变了自我。
他们的小狼王,真是彻彻底底着了爱情的道喽。
王志广跪倒在地,他脸色惨白,痛苦地龇着牙咧着嘴,沈清棠看见他跪着的地方渗出来几滴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结合王志广捂裆的动作,沈清棠了然,蹙了蹙眉,侧头抬眸望了琅斐一眼。
琅斐正了正脸色,笑着道:“看我作甚?你想如何处置他们,自行决定就好。”
“不论如何,我都会给你兜底。”琅斐嘴角抿了抿,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弧度,仿佛他们只是在谈论早市上的烂黄瓜该怎么处置一般。
沈清棠并未言语,她轻凝着眉头,垂头看了看王志广,忽地开口询问:“你今年多大了?”
沉浸在丧失命根子之痛的王志广恍惚一瞬,不明白沈清棠为什么要问他年岁,却也只能以头抢地地老实回答:“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
沈清棠:“娶妻否?”
王志广:“……娶过四房。”
听及此,沈清棠眉头皱得更深,一双杏眼里写满怒气:“你对得起家中的妻子吗?”
“你昨晚在莺花院,差人送酒于我,酒里还加了东西,这熟练程度,想来不是你第一次这样做了吧?”
沈清棠用看渣滓一般的眼神瞪了王志广一眼,叹了口气:“只不过这回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前来规规矩矩地道歉,倘若是旁人,你还会这样吗?”
王志广眼神乱七八糟地漂移不定着,嗯嗯啊啊了一顿,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
他素来吊儿郎当惯了,这回要不是碰到了铁钉子上,否则怎么会舍得弯腰?
王志广算是无药可救了,沈清棠摇了摇头,又看向一旁的老人,“惯子如杀子,这俗语想来王老先生不会不明白,您儿子已经二十有六了,马上就是而立之年,不知道王老先生是一直不知道他做过的这些混账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着他掩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