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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我嫁妆养外室?她向我献媚了!小说结局

花匪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回到玉笙居,丹烟已经把对牌,账目等东西整理好,送到姜氏的永福堂去。奶娘金嬷嬷在一旁看了,满腹忧色。“姑娘,您真的决定了吗?”“我意已决,奶娘不必再劝。”在奶娘心里,女子和离便如同天塌一般,陆知苒没法立马扭转她的认知,待时日久了她便知道,和离是最正确的决定。金嬷嬷叹息一声,到底不再多说什么。管家之事交接完毕,翠芙也回来了,“小姐,石管事在漱芳斋等您。”漱芳斋是一座茶楼,乃是读书人品茶论道的常去之地,而这也是陆知苒的产业之一,侯府并不知晓。陆知苒当即出发往漱芳斋而去。石齐舟今年四十出头,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黑,乍一看有些许憨厚,但眼底却带着一股精明。前世,他一直都是陆知苒身边最忠诚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值得信赖的长辈。陆知苒脸上露出一抹亲...

主角:陆知苒萧晏辞   更新:2025-02-09 0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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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萧晏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占我嫁妆养外室?她向我献媚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花匪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玉笙居,丹烟已经把对牌,账目等东西整理好,送到姜氏的永福堂去。奶娘金嬷嬷在一旁看了,满腹忧色。“姑娘,您真的决定了吗?”“我意已决,奶娘不必再劝。”在奶娘心里,女子和离便如同天塌一般,陆知苒没法立马扭转她的认知,待时日久了她便知道,和离是最正确的决定。金嬷嬷叹息一声,到底不再多说什么。管家之事交接完毕,翠芙也回来了,“小姐,石管事在漱芳斋等您。”漱芳斋是一座茶楼,乃是读书人品茶论道的常去之地,而这也是陆知苒的产业之一,侯府并不知晓。陆知苒当即出发往漱芳斋而去。石齐舟今年四十出头,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黑,乍一看有些许憨厚,但眼底却带着一股精明。前世,他一直都是陆知苒身边最忠诚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值得信赖的长辈。陆知苒脸上露出一抹亲...

《占我嫁妆养外室?她向我献媚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回到玉笙居,丹烟已经把对牌,账目等东西整理好,送到姜氏的永福堂去。

奶娘金嬷嬷在一旁看了,满腹忧色。

“姑娘,您真的决定了吗?”

“我意已决,奶娘不必再劝。”

在奶娘心里,女子和离便如同天塌一般,陆知苒没法立马扭转她的认知,待时日久了她便知道,和离是最正确的决定。

金嬷嬷叹息一声,到底不再多说什么。

管家之事交接完毕,翠芙也回来了,“小姐,石管事在漱芳斋等您。”

漱芳斋是一座茶楼,乃是读书人品茶论道的常去之地,而这也是陆知苒的产业之一,侯府并不知晓。

陆知苒当即出发往漱芳斋而去。

石齐舟今年四十出头,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黑,乍一看有些许憨厚,但眼底却带着一股精明。

前世,他一直都是陆知苒身边最忠诚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值得信赖的长辈。

陆知苒脸上露出一抹亲近的笑,“石叔。”

石齐舟立马起身,“大小姐。”

他直言不讳,“大小姐,容我多一句嘴,那楚翊安忘恩负义,实非良配。”

显然已经知道楚翊安抬平妻,且为平妻请封诰命的事情。

陆知苒闻言,心头升起一股融融暖意。

前世,他也曾劝说自己认清身边人,但她执迷不悟,辜负了他的劝诫。

“石叔放心,我已经准备和离了。”

石齐舟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太好了,大小姐您能想得通就再好不过!”

他还以为大小姐会不愿意和离,毕竟这是夫人生前给她定的亲事。

“先前宫里便来了人,皇上召您明日入宫觐见,大小姐有救世之举,以后不是侯府可以高攀的。”

陆知苒点头。

但她今日找石叔来,不是为了楚翊安的事情。

“石叔,我有一件要紧事需交给你来办。”

石齐舟忙道:“大小姐尽管吩咐。”

陆知苒:“我需要石叔你帮我购入大量的棉花和炭,但不要以商行的名义去收购,暗中行事就好。”

石齐舟沉吟了一会儿,“今年天象确实怪异,不仅是西平大旱,京城也是高温不下,热死不少百姓。

俗话说大旱之年必有冷冬,大小姐囤棉花和炭确实可行,就不知大小姐想要囤多少。”

“越多越好。”

陆知苒面色凝重,“石叔你先清点我账上所有的现银,除开这两月的必要花销,其余银两全部购入棉花和炭。”

石齐舟一震,陆知苒有多少银子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要全部购入棉花和炭......而今已是十月中旬,却依然天热暖和,万一今年是个暖冬,大小姐的所有家当就会砸在手里。

看出他的犹疑,陆知苒的态度坚决,“石叔,听我的便是。”

现下秋日虽然还暖和,但再过不到一月,天气会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冷,大雪也将绵延不断,大齐将遭遇百年来最冷、跨越时间最长的寒冬。

别说普通百姓,便是勋贵人家有银子也买不到棉衣和炭火。

这是一个契机。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她必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石齐舟本想劝她稳妥一些,但见她眸光坚毅,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笃定,素来谨慎的石齐舟莫名便生出了信服来。

他一咬牙,“行,我听大小姐的。”

陆知苒再次叮嘱,“动作要快,需得赶在一月内完成此事。”

石齐舟是个利落性子,既然接下了这个差事,他就片刻不耽搁,立马就去安排了。

二人离开后,隔壁厢房才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男子大喇喇地坐着,姿态随意散漫。

他肤色深,墨发广额,硬朗而锋锐。

眉骨上有一道浅淡伤疤,没破相,也不难看,却叫他平添几分匪气。

他抬脚,踹了身旁人一脚,“阿昀,你说,今年的冬天会冷吗?”

贺昀手里拿着蒲扇,十分卖力地扇风。

“殿下,您看现在这架势,像是会冷的样子吗?

我都要热疯了。”

萧晏辞手指微屈,轻轻敲着桌面,“这般热的天气,那小娘子却要大量收购棉衣和炭,真是奇哉怪哉。”

贺昀嗐了一声,随口道:“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呗。”

抬腿又给了贺昀一脚,“怎么,瞧不起女人?

你是从谁的肚皮里爬出来的?

你的小命是谁救的?”

他们主仆这趟出门点背,险些把小命丢了,正巧被石掌柜的商队捡到,顺路就捎回了京城。

真算起来,陆知苒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贺昀立马伸手掌嘴,“是小的嘴拙,该打。”

谁能想到,太仓商行的东家竟是个年轻女子呢?

萧晏辞问他,“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贺昀在身上掏吧掏吧,掏出一个钱袋子,倒出可怜的碎银几两。

萧晏辞一脸嫌弃,“穷死你算了。”

贺昀:“......那还不都怪您。”

他家殿下天生破财命,任何值钱的东西到了他手里都待不过一个时辰。

便是贺昀帮他保管钱财,也会不翼而飞。

他应该是当朝最穷的皇子,没有之一。

萧晏辞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贺昀连忙跟上,“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晏辞:“进宫,找老头子要点银子花花。”

他有一种预感,跟着那小娘子下注,定能大赚一笔。

他即将暴富。

亏了也不要紧,反正不是他的银子。

......回到侯府,已是日落西斜。

陆知苒看着侯府高得难以攀爬的院墙。

前一世,她只想保护这院墙里的所有人......这辈子,这侯府里的一切,都即将与她无关了。

这样一想,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刚回到玉笙居,金嬷嬷就上前:“大小姐,陆家那头来人了。”

陆知苒垂下眼睫。

她落水之后,金嬷嬷气怒交加,便派人回陆家告状去了,只盼着她的好父亲能为她撑腰。

前世,她父亲的确派人来了,却不是来成为她的靠山的。

很快,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入内,“奴婢见过大小姐。”

陆知苒神色淡淡的,“魏嬷嬷有何贵干?”

既没有赐座,也没有看茶,魏嬷嬷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脸上神色略显难看。

她勉强挤出笑,“奴婢是奉了老爷之命,特来给小姐传一番话。”


楚云清脸色青白交错,嘴巴蠕动,怎么都开不了口。

陆知苒语气嘲讽,“并非发自内心的道歉,我并不需要,妹妹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姜氏又狠狠打了楚云清几下,“你个不省心的东西,竟是犯下这番糊涂事!

事已至此,头面也没法退,不然侯府就要颜面扫地,你兄长也要被人嗤笑。”

“而今侯府只余个空架子,你嫂嫂被你寒了心,你拿什么来补上这八千两?

你给我跪下给你嫂嫂道歉,她不原谅你,你就不要起来!”

这番话明着是在责骂楚云清,但实际上却是说给陆知苒听的。

她若是识大体,就应当放下成见,把银子出了,不然,侯府闹了笑话,就是她的错。

楚云清痛哭流涕,一把扑到陆知苒跟前抱住她的大腿,“嫂嫂,我,我错了,我那都是无心之言,你就原谅我吧!

头面之事,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你就帮帮我吧!”

陆知苒不为所动,“我们商户满身铜臭味,我的银子更是臭不可闻,岂能拿出来污了妹妹高洁的品格?”

楚云清不依不饶,“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为兄长的脸面着想啊!”

陆知苒淡淡道:“男人的脸面靠的是自己的功绩,而非这些阿堵之物。”

楚云清:......自己妹妹这番作态,楚翊安只觉十分丢脸。

而陆知苒的态度,同样让他心里不舒服。

难道她当真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声誉?

姜氏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语气重了几分。

“苒苒,你以前素来懂事,现在却是越发小家子气了,这让我如何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

这是又拿管家权来威胁她。

陆知苒:“儿媳自认才疏学浅,难当大任,母亲不把中馈交给我是对的。”

姜氏:......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把姜氏噎了正着。

好半晌,姜氏才找回自己的思路。

“安儿,你也劝劝吧,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你刚立了大功,还在等着朝廷给你分派差事,可不能在这个关头出岔子。”

楚翊安心中既恼怒又难堪,袖中拳头暗暗握紧,最终开口,“那副头面清儿不要了,你付了银子,便是你的。”

只要他们侯府付了银子,就保全了脸面,至于头面落在谁的手里,并不重要。

楚云清陡然尖叫,“不行,那是我的!”

楚翊安眼神狠厉地扫了她一眼,“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还嫌不够丢人吗?”

楚云清鼻腔中瞬间涌起一股酸涩委屈,心底更升起浓浓的怨恨。

姜氏脑子转得快,连忙接话,“那头面刻了清儿的名字,转赠旁人不合适。”

楚云清眼神微闪,旋即也连忙点头,“对对,那头面刻了我的名字。”

那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陆知苒语气淡淡,“别人的东西我也不会要,嫌膈应。”

一句话让几人都黑了脸。

楚翊安压着怒火,“你到底想怎样?

看着大家为此焦头烂额,你便高兴了?”

陆知苒:???

她明明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现在反倒成了过错方,真是可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楚翊安:......“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才懒得惯着这些人,简直浪费时间。

凭她对姜氏的了解,她定然有法子从别处弄到那八千两,到时候自己只管看戏便是。

拱了大家满肚子火,一分钱都没掏,她拍拍屁股走人了。

楚云清对着她的背影无能狂怒,“娘,就,就让她这么走了?”

姜氏满脸沉郁,“她现在完全就是个滚刀肉,我们能拿她怎么办?”

她看向楚翊安,“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被伤透了心,这才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安儿,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楚翊安断然道:“我是不会去哄她的!”

楚云清也气愤地大骂,“她那般自私自利,眼睁睁地看着侯府声名被毁!

就不该给她脸!”

楚翊安对楚云清也是满肚子火,“自私的人是你,侯府的声名就算被毁了,也是你的功劳!”

被这般责难,楚云清又气哭了,“你竟然偏帮一个外人!

她明明那么有钱,却连八千两都不肯给我!

她不是自私自利是什么?”

楚翊安觉得她不可理喻,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眼见他也要甩袖而去,姜氏连忙把人喊住。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此事要如何解决,总要拿出个章程来。”

楚翊安面容冷冽,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我去凑!”

姜氏哪里舍得让自己儿子千辛万苦凑银子?

她略带踟蹰地开口,“我倒是有一个解决之法。”

楚云清什么都顾不上,立马催促,“娘,您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吧!”

姜氏缓缓开口,“书宁昨日刚得了皇上的厚赏......”她才刚开了个头,楚翊安就变了脸色。

“不行,那是书宁自己的东西!”

楚云清的心思却是一下活络起来,她理直气壮地道:“她是我的新嫂嫂,给我送个见面礼不是应该的吗?

况且她那日得的赏赐那么多,也不差这点银子。”

看着妹妹这贪婪的嘴脸,楚翊安只觉心生嫌恶。

“她有多少银子是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安排分配!”

自己儿子对那女人这般袒护,姜氏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来路不明的孤女,连陆氏都不如,若非她侥幸得了皇上青眼,姜氏断然不会让她入门!

姜氏语气沉缓,“安儿,你妹妹没错,她新入门,的确该给小姑子备上一份礼。

当初陆氏可比她懂事多了,过年过节从未落下过礼物,即便是对府中下人她亦是一视同仁。”

楚翊安语气不屑,“不过是邀买人心的手段罢了,书宁不需要!”

他的书宁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根本不需要那些世俗的手段来装点门面,时日久了,大家自然知道她待人是何等真诚。

姜氏知他此时完全被迷了心智,缓了缓语气。

“你还是太天真了。

她是后来者,却越过陆氏得了五品诰命,府中上下人人都把眼睛落在她身上,明里暗里也都在把她和陆氏做比较。”

“这个时候她若不有所作为,就会被人比下去,觉得她徒有其名,远不及陆氏。

你既如此爱重她,就该好生为她筹谋打算,日后你若想抬举她,这些平日积攒的好名声就能成为她最大的助益。”

明明是要让赵书宁掏银子,话到了姜氏的嘴里就全变成了为她着想。


陆知苒还不知道,自己的和离圣旨被扣下了。

心情愉悦地回到玉笙居,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楚翊安沉着脸看着她,“以往在家中,你便是如此早出晚归,在外面肆意玩乐?”

好一顶大帽子。

陆知苒险些气笑了。

不欲与他多废话,陆知苒语气冷淡,“请问你有何贵干?”

楚翊安在这玉笙居足足等了大半日,早就等出了满肚子火气。

这女人倒好,非但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这般冷淡敷衍,楚翊安胸中的怒火达到顶点,瞬间炸了。

“这就是你对待夫君该有的态度?”

陆知苒心道,很快就不是了。

“你若是无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楚翊安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又无力。

想到来此的目的,楚翊安压下了胸中怒火,声音冷硬,“母亲唤你,现在就随我去一趟。”

陆知苒眸子微转,脑中忆起了前世的一桩事。

“我换身衣裳就来。”

入内更衣,陆知苒低声询问,“今日府里可是发生了何事?”

金嬷嬷:“如意阁的管事给大小姐送首饰来了。”

果然如此。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把她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钱袋子呢。

等了快小半个时辰,楚翊安已然不耐到了极致。

终于,陆知苒缓缓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家常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原本脸上的妆容洗干净,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上的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是唯一亮色。

十分寡淡乏味的装扮,但楚翊安却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眸色微深。

记忆瞬间拉回数年前,他在妙法寺初见她时的情形。

少女立在簌簌梨花下,如画的眉目含着怯怯的笑意,有种孱弱的美丽,令人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心动不过一瞬。

得知她是自己早年定下的未婚妻,他心中生出无限柔软与欢喜,只盼早日娶她过门。

她今日又作如此装扮,是欲唤起他的怜惜吗?

楚翊安心头的情绪起伏,看向陆知苒的眼神也和缓下来。

她对自己痴情一片,自己却有了书宁,她耍一耍小性子也是情理之中。

看在她苦等自己三年的份儿上,就对她多些包容吧。

楚翊安放缓了语气,“待会儿到了母亲跟前,你听话些,莫要任性,我会替你求情,把管家权要回来。”

陆知苒:?

“不必。”

这个破家,谁爱管谁管,她可不会再沾手。

楚翊安深深地望着她,“在我面前,你不必再这般强撑,你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

一股莫名的恶寒爬上四肢百骸,恶心得她想吐。

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演什么深情?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翊安,“你现在说这番话不觉得虚伪恶心吗?”

楚翊安的面皮抽动几下,他强忍怒气,“知苒,我只是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你何必总是这样尖酸刻薄?”

陆知苒反问,“我就算说了自己的委屈,你除了那几句廉价的安慰,还能做些什么?”

楚翊安一时语塞。

陆知苒冷冷道:“既然什么都给不了我,那就不必如此故作姿态。”

说完她便抬步向前,不再理会这男人。

前世,她的确吃他这一套,每次都被对方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一再妥协退让。

这辈子,她不会再那般蠢!

楚翊安暗暗握了握拳,心中再次升腾起怒意。

她真的变了,变得与那些市井泼妇一般庸俗不堪,再不是当初在梨花下对自己怯怯一笑的少女。

楚翊安很失望。

陆知苒姗姗来迟,姜氏脸上却不见半分愠色,养气功夫十分了得。

楚云清满脸不虞,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硬生生忍住了没出言刁难。

陆知苒朝姜氏行了一礼,姜氏笑着朝她招手,“知苒,你来了?

到母亲身旁来坐。”

陆知苒从善如流,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楚云清忍不住开口,“嫂嫂,你方才去哪儿了?

我们都等了你一整天了呢!”

语气中难掩抱怨。

方才她亲眼瞧过了那头面,精致华美,堪称美轮美奂,她简直恨不得立马戴到头上去。

奈何陆知苒迟迟不归,她只能吹毛求疵地挑了些毛病,让如意阁的管事把头面拿回去了。

陆知苒不答反问,“你们寻我可有什么事?”

楚云清张口就要说,被姜氏一记眼神制止了。

姜氏拉着她的手,一副为她做主的语气,“母亲听说,昨日厨房给你送去的饭菜不合胃口,今日便特意命人去敲打了一番,好叫他们知道知道分寸,别自以为是地做些蠢事。”

陆知苒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不过一桩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姜氏一脸正色,“你是当家主母,他们敢怠慢你,这岂是小事?

今后这府中中馈还是交给你来管。

我老了,这个家没有你实在不行。”

楚云清眼珠一转,也跟着开口吹捧,“可不是嘛,那些下人最会偷奸耍滑,只有嫂嫂镇得住他们,这个家还是嫂嫂来当最合适。”

姜氏佯怒地嗔了楚云清一眼,“你个丫头,眼里就只有你嫂嫂一人。”

“女儿说的都是实话嘛,嫂嫂管家时便是厨房的饭菜都要好吃些,不像现在,都是些粗茶淡饭。”

陆知苒心中冷嘲,她管家时都是掏自己的私库补贴,饭菜能不好吃吗?

听完两母女唱的双簧,陆知苒以手撑额,露出痛苦之色。

“我落了水,身上还带着病气,实在没有精力操持庶务,母亲再让我歇一段时日吧。”

陆知苒不想浪费口舌与她们交锋,索性直接用拖字诀,只要拖到和离圣旨下来,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她的态度平和,并未直接开口拒绝,落在几人眼里便成了妥协让步。

楚翊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还真以为她有多硬气,终究还是贪恋这管家权。

姜氏立马从善如流地开口,“你的确该好好歇一歇。

清儿,明日你便陪你嫂嫂出门逛逛,松快松快。

正好,你嫂嫂送你的那套金丝八宝攒珠头面做好了,明日你们直接到如意阁去瞧瞧。

你嫂嫂疼你才舍得给你送那么贵重的礼物,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楚云清立马亲昵地挽上陆知苒的胳膊,嘴巴甜滋滋的。

“谢谢嫂嫂,那套头面我可喜欢了,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嫂!”


楚翊安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母亲在强词夺理,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姜氏看着他的神色,又添了一把火,“这几日我与书宁相处,也深知她性情和顺,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她与清儿亦是十分投缘。

唯一不足,便是人情世故上稍有欠缺罢了。

你将我的话告知于她,她那般通透,定然一点就通,不会吝惜这区区八千两。”

他现在觉得赵书宁哪哪儿都好,那姜氏就顺着他说,不能为了个女人让他们母子情生分了去。

把高帽子给赵书宁戴上去,届时,这笔银子她便是不想掏也得掏。

楚翊安听了这话,心中果然舒坦了几分,但他依旧没松口答应。

毕竟八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不能随意替赵书宁做主。

姜氏长长叹息一声,“这次是你妹妹闯了祸,但也让我看清了陆氏的为人,她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只怕以往在我面前的乖顺姿态都是装出来的。”

“我把她当亲女儿一般看待,她却完全不顾我们侯府的难处,直接置之不理了,也实在叫我寒心。

只怕她现在就等着你去向她低头呢。”

姜氏这话直击要害,楚翊安的怒气立马被挑起,冷声道:“我不可能去求她,她爱端着,那就一直端着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姜氏要的就是这态度。

陆知苒今日狠狠下了他们的脸面,那就要做好被冷落的准备。

她可是要在侯府生活一辈子的,没有男人的宠爱,看她往后余生如何过下去!

“陆氏便是仗着自己手里有银子,才敢这般拿乔,若书宁那孩子识大体,愿意拿出八千两银子救急,咱们便不用一直看陆氏的脸色了。”

这招以退为进让楚翊安的态度有了松动,但让他对赵书宁开这个口,他依旧觉得难以启齿。

姜氏:“你若是不好开口,便把她唤来,我与她说。”

楚翊安立马拒绝,“不必,还是儿子亲自去与她说。”

书宁初来侯府,若让母亲来说,只怕她会多想,以为母亲是在对她施压。

他不想他们婆媳之间生出嫌隙,更不想让她心中生出不快。

楚云清讨好地道:“书宁嫂嫂最是善解人意,她定会答应的。”

楚翊安冷冷扫了楚云清一眼,直接走了。

楚云清的讨好没得到回应,还狠狠落在了地上,她顿时恼怒得狠狠跺脚。

“娘,您瞧哥哥对我的态度,对外人都比对我好!”

姜氏伸手戳了一记她的脑门,“你还好意思说,这次你闯了多大的祸,差点没法收场!”

楚云清满脸愤愤,“还不都怪陆知苒,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谁知道她这次完全不给我脸面!

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姜氏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语气冷若寒霜,“只要她在这侯府一日,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当晚,楚翊安留宿在赵书宁的青黛阁。

翌日,陆知苒听说,赵书宁和楚云清二人亲亲热热地出门逛街去了,二人去了如意阁,赵书宁出手大方,当众给楚云清结了那副头面的尾款,算是她入门给小姑子送的第一份礼。

从如意阁离开,二人又去了成衣铺和胭脂铺,楚云清痛快地采买了一番,全都是赵书宁掏银子,楚云清嘴巴抹了蜜似的,不遗余力地捧着赵书宁。

近日,赵书宁可谓是热门人物,茶楼酒馆中不少说书先生都以她为蓝本编了不少故事,她俨然成了救万民于水火的女英雄,她和楚翊安爱情更是其中感人肺腑的一笔。

而今姑嫂二人在外头逛一圈,短短半日功夫,外头的传言就沸腾起来了。

宣平侯府两位平妻的处境和地位如何,高下立判。

陆知苒对外面的传闻充耳不闻,她命人把各处产业的账册都收了上来,需要重新梳理一番,没时间花费在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上。

唯一让她在意的是今日圣旨未到,陆知苒倒是不担心皇上反悔,毕竟君无戏言,她只是有些急躁,想早日离开这里。

她没法入宫去催德丰帝下旨,除了耐心等待也别无他法。

她安安静静地在玉笙居待着,傍晚时分,却有不速之客登了门。

楚云清穿着一身袭湖碧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脚上穿一双乳烟缎攒珠绣鞋,头上赫然待着那副金丝八宝攒珠头面,衬得整个人珠光宝气又不落俗套,反而有种流光溢彩,繁花似锦的美。

如意阁的手艺果然不凡。

楚云清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得意洋洋地在陆知苒面前转了好几圈。

“有些人自私小气,连一副头面都舍不得送给我,好在我有了个大方的新嫂嫂,她不仅把那副头面送给了我,还给我置办就好几身漂亮的衣裳鞋袜,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

陆知苒由衷笑了,“恭喜你,有这么一位出手大方的新嫂子,真是你的福气。”

又看向一旁脸色算不上愉快的赵书宁,笑得更加真诚了几分,“也恭喜你,有这么一位会花钱的小姑子,也真是你的福气。”

赵书宁的面容微微抽搐。

“你不必这般阴阳怪气,我不似你,把银子看得那般重。

银子只是身外之物,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才是真正弥足珍贵,无法替代的。”

她说得很是用力,像是在说服自己。

楚云清骄傲地附和,“对啊,你休要挑拨我和书宁嫂嫂的关系!

我们亲如姐妹,书宁嫂嫂才愿意在我身上花银子。”

陆知苒语气真诚,“那可太好了,你们一个愿意出银子,一个愿意花银子,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姑嫂。

以后,你都不用担心你的银子无处花了。”

赵书宁:......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翻涌的情绪。

“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有多尖酸丑陋。

翊安最讨厌的便是你这般满心阴谋算计的女子,你妄图用这样的手段拿捏他,逼他低头,那你便大错特错了。”

陆知苒四两拨千斤地反击,“你才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此时脸上究竟有多么口是心非。”

赵书宁:“翊安说你牙尖嘴利,如市井泼妇一般尖酸刻薄,果然不假。”

陆知苒轻轻一笑,“你不必句句不离楚翊安,他如何评价我,我并不在乎,也伤不到我半分。

反倒是你,这般在意他对我的评价,莫非你心底对自己依旧不自信,生怕他会对我回头?”


窒息是什么感觉?

口鼻像被一双大手捂住,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陆知苒拼命挣扎,却只抓到一片徒劳,整个人被无尽的深渊狠狠拖拽下去。

“陆知苒,你闹够了没有?

书宁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推你下水?”

“我已经为书宁请封了诰命,圣旨很快就到,你便是寻死觅活也没用。”

冷漠的声音重重砸在陆知苒心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嫁进侯府的第三年。

出征三年的夫君楚翊安终于回来了,却带回来一个美妾。

他爱极了这女子,竟是用他所有的军功为其请封诰命。

这种荒唐的事情,她怎能同意?

怒极之下,她跑去与那女子理论,却被对方推入水中,险些淹死。

楚翊安却压根不信,认定是她自导自演,蓄意污蔑。

三年前,他们新婚之日,西平传来急报,羌笛来犯,楚翊安毫不犹豫撇下新婚妻子,主动请缨出战。

他信誓旦旦地对陆知苒说:“我要立下战功,重振家业,为你挣一个诰命夫人!”

他的确立下了战功,也挣回了一个诰命夫人,只不过不是为了她。

刚经历了落水,陆知苒小脸一片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堪一折的娇弱。

她眸光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为妾请封诰命,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楚翊安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我已将书宁抬为平妻,她不是妾,你休要这般侮辱她。”

陆知苒的眸光微动,“父亲母亲也同意了?”

楚翊安的眼底露出一抹骄傲之色,“他们自然同意。

书宁并非一般女子,她乃医术卓绝的医女。”

“年前,大齐与羌笛在西平边境爆发战事,彼时恰逢西平大旱,爆发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军中也险些断了补给,还发了古怪疫病,多亏书宁拿出治疫方子,这才让士兵们好起来,一举击退羌笛。”

“她立下大功,皇上赞她乃惊世女神医,要让她到太医院任值,我们都以她为荣。”

陆知苒微微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底的情绪。

果然,与前世一模一样。

侯府楚家,已世袭三代,没落至今只剩一具空壳。

依照制度,楚翊安已经无法袭爵。

可当朝制度中还有一条机会,若子孙后代有重大功绩者,可继续世袭爵位。

楚翊安好不容易得来的赫赫军功,不想着继续袭爵,振兴家族,反而给一个妾室请封诰命,宣平侯和夫人一开始根本不同意。

但赵书宁立下大功,得皇上大力嘉奖,宣平侯看到了她未来大有造化,这才转变态度,默许了楚翊安的请封。

此举会不会让陆知苒这个正妻处境尴尬难堪?

他们从不考虑。

楚翊安的眸色一片温柔,“这些天,她还为母亲施针,治好了母亲多年的偏头痛,她功不可没。”

陆知苒抬眸,目光与他直视,那眸光清凌凌的,带着锋锐之意。

“这三年来,我花费重金请了蒋老御医为母亲诊治,又亲自学了按摩手法,衣不解带,日夜伺候,这才让母亲的偏头痛大为好转,而今,倒全部成了她的功劳。”

楚翊安神色一滞,旋即又多了几分冷意。

“你是楚家儿媳,伺候婆母乃是你分内之事,不必这般刻意邀功。”

她的付出在他们的眼里都是理所应当。

陆知苒心头一阵恶心。

“我伺候婆母乃分内之事,她伺候婆母就是天大的功劳?

究竟是谁在刻意邀功?”

楚翊安一噎,脸上闪过一抹被忤逆的怒意。

“你何时变得这般尖酸刻薄?

书宁就从不会像你这般自私狭隘。

她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女子,你不及她万分之一。”

陆知苒眼底涌出一股汹涌的恨意。

温柔善良?

赵书宁分明就是一条最恶毒的毒蛇!

前世,她利用医术,不仅下药让自己背上不贞的名声,还下毒一点点蚕食自己的身体。

当自己手中最后一份产业也落入赵书宁之手时,她亲自端来了一碗毒药,灌进了她的喉咙。

“好姐姐,你活在世上也是受罪,就安心去吧。

你的那些产业,我会替你好好打理。”

咽气的瞬间,她眼睛瞪得很大,将赵书宁那狰狞得意的嘴脸牢牢印刻到了心底......陆知苒呼吸急促了几分,她抚着心口,压下那股心悸。

丫鬟翠芙很是气愤,“大少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夫人?

您知不知道,夫人她为了您......翠芙!

不必多言。”

楚翊安满脸不悦,“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一个丫鬟插嘴?

你就是这么管束下人的?

商户出身就是没规矩。”

陆知苒的生母乃商户出身,自古商贾身份低贱,前世她便因这个身份处处受人诟病,矮人一头。

陆知苒冷冷反问,“不知赵氏又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赵书宁根本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

真要论起出身,她比自己还不如。

楚翊安有些恼,“书宁的身份也轮得到你来质疑?

不管她出身如何,她现在都是皇上钦点的第一位女太医,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等陆知苒开口,他就十分不耐烦地道:“我今日只是来告知你一声罢了,你若想我给你留一丝正妻的体面,就给我安分些,莫要找书宁的麻烦,若不然,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撂下狠话,楚翊安便拂袖而去。

翠芙憋闷,“夫人,您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

西平那场大战不仅仅是那赵姨娘立下了功,您的功劳也半点不比她少!”

丹烟也气得抹泪,“对啊,那赵姨娘不过是拿出了一张治疫的方子,可是救人的药材,还有军中的粮草补给,都是您派了商队送去的啊!

若没有这些补给,光有方子有什么用?”


陆知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这与魏嬷嬷想的待遇不太一样,但眼下只能自己往下接话。

“老爷说,咱们姑爷立下大功,得了皇上亲口赞誉,此乃天大的荣耀,日后前途也定是不可限量。

那位平妻亦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他们患难见真情,便是皇上都赞他们情真意笃,令人感动。

大小姐乃侯门宗妇,合该贤惠大度,切莫使小性子,伤了夫妻和气,更损了两家的情谊。”

魏嬷嬷话还没有说完,金嬷嬷和翠芙就已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

陆知苒的神色却十分平静。

上辈子便是如此。

她父亲已官至从三品的户部侍郎,但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将她嫁到侯府,就是为了攀附获益,又怎会在意她落水之事。

“我知晓了,劳烦魏嬷嬷跑一趟。”

魏嬷嬷被她的态度整懵了,一时呆愣着没说话。

“魏嬷嬷可还有旁的事?”

“没,没了,大小姐若是没有旁的话,奴婢这便告退了。”

陆知苒又“嗯”了一声,魏嬷嬷只得告退离开了。

金嬷嬷和翠芙心中气恼至极,又担心陆知苒难过,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丹烟端着食盒,气鼓鼓地进了卧房。

“太欺负人了!”

翠芙连忙询问,“怎么了?”

丹烟把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你自己瞧瞧,今日厨房给咱的是什么菜!”

姜汁鱼片,糖醋荷藕,杏仁豆腐,还有一份清炒小白菜。

菜式倒是挺丰富,但每一道菜的品相却是大不如前,甚至那份杏仁豆腐都碎成了渣渣,叫人毫无食欲。

“以前小姐当家时,何曾短过他们的好处?

如今咱们小姐才交了管家权,他们就敢如此过分,简直完全不把小姐看在眼里!”

“更可气的是,青黛阁那位的人也来取食盒,她一个平妻,饭菜却比小姐的好多了,我忍住了才没说什么,那小贱人反而挤兑咱们小姐是手下败将,若不是怕给小姐惹麻烦,奴婢定要上前撕了那小贱人的嘴!”

翠芙也气得涨红了脸。

陆知苒眸底一派幽深。

若没有姜氏的授意,厨房定然不敢如此行事。

这是她对自己胆敢违逆她的敲打和惩戒。

“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委屈了。”

丹烟和翠芙都一下红了眼眶,“奴婢不怕受委屈,奴婢是替您不值!”

不只是侯府,连陆家也这么容不得自家小姐!

早就看清了所有人的嘴脸,陆知苒没有她们那么激动,“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把这些都倒了喂狗吧。

从今天开始,咱们院子里所有人的一日三餐都让饕餮阁现做了送来。”

饕餮阁也是陆知苒的产业,她每顿便是吃一桌倒一桌,也完全吃得起。

两个丫鬟立马高兴起来。

很快,玉笙居众人便吃上了新鲜味美的大餐。

深宅大院里没有秘密,此事迅速传到了各个院中。

楚翊安“砰”一声放下了筷子,“母亲,那陆氏素日里便是如此做派?”

把饭菜当着下人的面倒了,转头就去外面定了上好的席面独自享用,这是在打谁的脸?

姜氏沉着脸没说话。

楚云清鄙夷地撇了撇嘴,“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又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做事自然随心所欲,不把侯府规矩放在眼里。”

楚翊安的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以前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短短三年,她竟变得如此陌生!

还是说,自己从未真正认清过她的秉性?

正气闷着,一个管事婆子入内道:“夫人,如意阁的管事来了。”

姜氏还没反应过来,楚云清已经欢喜地道:“定是我上月定做的头面做好了,如意阁的管事亲自送来了。”

楚云清迫不及待就要去看看自己的新头面,姜氏却是猛地想到什么,急忙喊住她。

“清儿,等等。”

楚云清面露疑惑,“娘亲,怎么了?”

屋中其他人也都看向她,姜氏朝大家摆摆手,开口吩咐,“你们都先回去吧,清儿和翊安留下。”

丫鬟们赶忙告退了。

赵书宁疑惑地看了楚翊安一眼,楚翊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先回去,我很快就来。”

赵书宁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待屋中没了外人,姜氏这才开口,“那头面,是陆氏在如意阁为清儿定的,只付了定金,尾款却是未曾付的。”

今日如意阁的管事亲自把头面送来府上,自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今陆知苒正与他们赌气,这尾款,谁来付?

楚云清想到这一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楚翊安也明白了母亲话中之意,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难道他堂堂侯府,买个东西还付不起?

“那头面多少钱?

我来付便是。”

楚云清眼睛一亮,“那副头面一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嫂嫂已经付了八百八十八两定金,还差八千两。”

楚翊安:......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多少?”

楚云清又重复了一遍,楚翊安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什么头面竟然这般昂贵?”

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不到百两,他在战场上拼杀三年,也没攒下八千两,她竟然敢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买一套头面?

别说他买不起,就算他买得起,他也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姜氏也舍不得让自己儿子出这笔银子,“那头面是陆氏做主给云清打的,这银子自然应当由她来出。”

楚云清偷觑楚翊安,“可是嫂嫂现在还在生气。”

这也是姜氏为难的原因。

她本已打定主意要好好冷着陆知苒一段时间,好叫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更方便日后拿捏她。

但谁料不过一日就来了这么一桩事。

楚翊安脸色难看,他断然道:“退了!”

楚云清拔高音量,“不行!”

楚翊安沉了脸,“什么样的头面不能戴?

非要买这么贵的?”

楚云清满脸执拗,“那是嫂嫂给我买的,我凭什么不要?”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姜氏及时开口,“翊安,这副头面的确不能退。

如今你和赵氏都是炙手可热的功臣,大家都盯着侯府,这个时候把那头面退回去,侯府必将颜面无存,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楚翊安和赵书宁跪在最前排,其余众人亦纷纷跪下,宣旨太监满脸笑容地朗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赵氏女,医术精湛,德才兼备,于西平一役中献出药方,救士兵与百姓于水火,立下大功,故授女医之职,另赐玉如意一对,夜明珠一对,玛瑙一匣,蜀锦十匹......”听着那宣旨太监一连串的报数,侯府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赵书宁面上浮出一抹傲然之色。

“参将楚翊安,宣平侯之后,英勇无双,战功显赫,与赵氏良缘天作,今赵氏授五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

钦此。”

圣旨已下,一切尘埃落定。

楚翊安与赵书宁看向对方,相视而笑,两人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温柔,再容不下旁人。

宣旨太监笑盈盈开口,“赵女医,请接旨吧。”

赵书宁这才收回目光,朗声道:“臣女领旨谢恩!”

一缕骄阳撒下,有淡淡光晕撒在她的身上,满脸志得意满。

她朝陆知苒的方向瞥去,眼中鄙夷不屑不加掩饰。

侯爷楚定峰连忙命人给了宣旨太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又亲自把人往外送,态度十分殷勤。

楚翊安的妹妹楚云清上前,亲昵地挽住赵书宁的胳膊。

“书宁姐姐,你真厉害,我们女子就当以你为表率,向你学习。”

楚翊安出声纠正,“该叫嫂子。”

楚云清朝陆知苒的方向看过来,“只怕有人会不高兴呢。”

楚翊安脸上立马现出不悦,“她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侯夫人姜氏这时笑着上前握住陆知苒的手,语气慈爱,“知苒最是知理懂事,大方得体,自然不是那等只会拈酸吃醋的善妒之人。”

“以后啊,翊安和书宁在外当值,为侯府挣取荣光,你则在内宅打理庶务,互相帮衬着过日子,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啊。”

陆知苒抽回自己的手,语气淡淡的,“我昨日落水,身子不适,正要向母亲告假,待会儿我便把府中中馈交还母亲。”

这侯府已是空架子,她为了维持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只能用自己的嫁妆填补。

这得不偿失的苦差事,她是一天都不会再干了。

姜氏闻言,脸上的笑意不减。

“你已能下地,瞧着无甚大碍。

这些年府中中馈素来是你在打理,交给你,我放心。”

陆知苒态度却依旧不冷不热,“母亲可知我险些死了一回?

而今能下地,也是因圣旨到不敢怠慢罢了。

母亲素来疼我,便让我歇一歇吧。”

姜氏的脸色淡了几分。

赵书宁似笑非笑地开口,“你不必如此欲擒故纵,我的天地不在这方小小内宅之中,不会与你争夺中馈之权。”

赵书宁道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没人觉得陆知苒是真心放权,大家都认定她是借此拿乔,想让大家挽留她,从而在赵书宁面前争一口气。

楚翊安看她的眼神,更添几分嫌恶。

“既然你那般娇弱,就好好养着,以后这中馈之事便不劳烦你费心了。”

楚云清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侯夫人姜氏见此,悠悠开口,“安儿,你这是什么话?

这些年知苒把家里家外都打理得很是妥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又看向陆知苒,出声安抚,“我知你的确累了,这几日你便好生歇歇,待你歇好了,这府中中馈还交给你,这一点你只管放心。”

姜氏一副保证的语气,她以为陆知苒会感恩戴德,但她却油盐不进。

“儿媳人微言轻,才疏学浅,只恐难当大任,实不敢忝居此职,这便让丫鬟把对牌钥匙与母亲交接一番。”

姜氏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自己递了台阶,她竟然不赶紧下?

简直不识好歹。

姜氏眼神重了几分。

“知苒,你素来懂事,今日怎么使起小性子来了?

身为正妻,理应大度。”

“书宁救过安儿的命,又得皇上亲口夸赞,乃是女子中的典范,你当放下芥蒂,大方接纳。”

“你们二人都是安儿的妻,你们和睦相处,安儿在前朝才能安心建功立业。”

陆知苒微垂眼睑,唇角露出一抹深深的嘲讽。

前世,她的婆母也是用这番说辞劝说自己,让她心胸开阔,要有容人之量。

她忍了,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什么?

陆知苒轻轻一笑,“母亲所言极是。

新人进门,儿媳便自觉让贤,如此方能彰显我的宽和大度,母亲觉得呢?”

姜氏被她的话堵了个结实。

楚翊安出言,“书宁不善此道......”陆知苒轻轻挑眉,“她乃平妻,又受封五品诰命,却连料理庶务都不会,如此无能,说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赵书宁眸色一沉。

“我与你们这些内宅女子不一样,不屑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阴谋手段。”

这话,便是连侯夫人姜氏也一并贬低了。

赵书宁又开口,语气不耐,“我已说了,我不想与你争夺掌家之权,你我各不相干,你实在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徒惹人厌。”

陆知苒反问,“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楚翊安怒斥,“陆知苒,你闹够了没有?

书宁主动退让,你何至于这般咄咄逼人?”

“况且母亲把府中中馈交给你,是抬举你,哪里轮得到你这般推三阻四?”

言外之意,他们可以不给她这个权利,但是给了她,她就得识抬举,好好地为侯府当牛做马。

陆知苒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与他直直对视,“方才夫君不也说了,让我好生休息,不用操心中馈之事吗?”

楚翊安一梗。

侯夫人姜氏沉着脸开口,“好了,都不必再争执。”

她眸光定定落在陆知苒的身上,语含警告,“知苒,你当真不愿再打理府中中馈?”

陆知苒毫不犹豫,“儿媳不才,难当大任。”

姜氏眼底的恼怒一闪而过,她的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

“既如此,你便好生歇一歇吧。”

大家都听得出来,姜氏已然动怒,一个个噤若寒蝉。

陆知苒却不以为意,她说完了自己要说的,便不再多留,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楚云清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实在是陆知苒这个长嫂性情与以往判若两人,简直叫她目瞪口呆。

“母亲,她,她,她竟敢忤逆您?”

姜氏的脸上笼着一层寒霜,“过不了多久她自会到我跟前低头。”

楚云清幸灾乐祸,“到时候母亲定要好好敲打她一番!”

姜氏想到这一点,心头的怒气这才顺了几分。

赵书宁对陆知苒的鄙夷更甚。

果然是个无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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