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年玉格的其他类型小说《道士下山,我自毁神体吞尽天下!陈年玉格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陈年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思量片刻,陈年一口清气吹出,直接将那气息打散吹入了“张府”的各个地方。随后他将张府上空的符箓一散,顿时无数物品飞出房门,冲天而起,循着气息感应飞向县城的各个角落。整个许府,不多时就变成了一座空宅。夜渐至深。陈年横杖膝前,盘坐在桃树裸露在外的粗根之上,正在闭目吟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忽然,感觉有一道人影自远处而来,也许是不敢打扰陈年诵经。人影行至门前便驻足不前。感应到来人没有进门的打算,陈年的吟诵声略微一顿,便不加理会。一直到有公鸡打鸣,天光放亮,陈年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靠在门前打着瞌睡的半大不小的小孩子,陈年轻咳一声,开口问道:“你在我门前守了一夜,所为何事?”那打着瞌睡半大小子听到有人问话,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看到...
《道士下山,我自毁神体吞尽天下!陈年玉格完结文》精彩片段
思量片刻,陈年一口清气吹出,直接将那气息打散吹入了“张府”的各个地方。
随后他将张府上空的符箓一散,顿时无数物品飞出房门,冲天而起,循着气息感应飞向县城的各个角落。
整个许府,不多时就变成了一座空宅。
夜渐至深。
陈年横杖膝前,盘坐在桃树裸露在外的粗根之上,正在闭目吟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
忽然,感觉有一道人影自远处而来,也许是不敢打扰陈年诵经。
人影行至门前便驻足不前。
感应到来人没有进门的打算,陈年的吟诵声略微一顿,便不加理会。
一直到有公鸡打鸣,天光放亮,陈年才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靠在门前打着瞌睡的半大不小的小孩子,陈年轻咳一声,开口问道:
“你在我门前守了一夜,所为何事?”
那打着瞌睡半大小子听到有人问话,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看到陈年站在他面前,顿时紧张的有点手足无措,嘴张了几张都没说出话来,反而把自己脸憋的通红。
陈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小子,等着他整理好语言。
谁知那小子看着陈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更紧张了,一张小脸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陈年扫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吐槽,“不得亲近小辈”,前辈们到底干了啥,才会出现离谱的戒律啊。
这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搁这儿欺负小孩子呢。
有黑律之前,小孩哭了哄着点就好;黑律之后,小孩真就是小孩哥,哭了让别人看到真就成欺负孩子了。
眼看场面越来越尴尬,陈年说道:
“算了,你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着,他就转身回到了桃树下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一阵弱弱的声音传来:
“是...是六姑奶奶让我来找你的。”
陈年闻言睁开了双眼,那柳树找他干什么?
还让这么大一个孩子,大半夜的跑过来。
“嗯?六姑奶奶?她半夜三更的,为何让你来找我?”
那小子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我求她,她才让我来找你的。”
陈年曲指一弹,一阵暖风吹过,带走了小孩哥身上的寒气。
新丰县也算是半个山城,虽是夏日,但夜间寒气还是有的,若是不管,这小子怕不是要得了风寒。
这个年代,风寒可真的有可能会死人的。
那小孩身上一暖,连说话都利索了几分:
“过两天社戏,爹和娘想让姐姐去当神女,姐姐也想去,我不想让她去。就去求六姑奶奶。”
“六姑奶奶开始说她管不了,然后昨天晚上又在梦里跟我说,让我来找你。”
小孩子说话本身就没什么条理,只会捡自己觉得重要的说。
加上一紧张,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的,陈年也只能听个大概。
“神仙老爷,求求你了,别让我姐姐去做神女!我..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小孩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脑袋用力的往青石地面上磕去。
陈年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小家伙没轻没重猛的往地上磕头,他赶紧把人挑了起来问道:
“什么神女?你为何不想让她去?”
小孩哥被挑起身来,以为陈年不愿意帮忙,顿时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哭,把陈年吓了一跳,他脸色一黑说道:
“别哭了,再哭你就回去吧!”
这一招果然有效,小孩哥顿时止住了哭泣,抹着眼泪看着陈年。
“开始我们谁也没在意。但是后来有一天,大嫂带着孩子偷偷找到老赵,说帮主从丹阳府回来的时候,秘密带回来了一尊神像。”
“什么神像?!可是邪神?!”
程老三听完立即蹦了起来,随便拜神什么下场,他刚刚见识过!
而且这还是一尊秘密带回的神像!要是说没问题,打死他都不信!
钱管事见他如此激动,面露苦笑道:
“正是邪神!而且还是一尊特殊的邪神!否则我们直接绑了帮主,把那神像扔了便是,实在不行还可以报官。”
程老三闻言一惊,问道:
“如何特殊,闹到连报官都不敢?”
钱管事看了一眼左右,向其他人使了眼色,几个管事很默契的散开盯着四周。
钱管事这才敢开口,他压低声音说道:
“是罗教的罗仙!”
“什么?邪教?”
听到这“罗教”这两个字,程老三顿时惊叫出声。
邪教在大魏朝上下,都属于禁忌话题,一经发现必定是严惩,铲除邪教对朝廷官员来讲,更是大功一件。
柴帮驻地出现邪教踪迹,主动报官等同羊入虎口,最轻也要被扒下一层皮!
要是碰到需要功绩升迁的主儿,搞不好全帮上下都要被拉去充功!
钱管事看到程老三的神情,心中顿时踏实不少,他就怕这时候再碰到个看不懂形势的莽夫。
“我们控制了帮主之后,把那个神像刀劈火焚、甚至连扔茅坑都试了。但不管什么手段,第二天,它都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帮中议事堂中。”
钱管事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继续苦笑着跟程老三解释道:
“后来连我们几个都开始梦到罗仙讲经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整个柴帮怕是都要变成罗教的人了。”
看着周围的几个管事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苦笑,程老三算是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脑袋,说道:
“俺明白了,俺这就去能去许大官人那里看看。”
程老三刚要往外走,就被赵管事一把拉住。
“老三,你把这个带上。”
说着,赵管事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程老三。
“这也算是帮里的一点诚意。空着手去求人,怕办不成事。”
一旁的钱管事,也拍了拍程老三的肩膀的说道:
“老三,这事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成了最好。你记住,不论成与不成,这都是帮里给那先生的礼物,千万不要带回来。至于后面,到时我们一起再想办法。”
程老三明白钱管事什么意思,他郑重的将盒子揣在怀里,对着几位管事保证道:
“管事放心,俺晓得,沾上那邪教,俺就算跑还能跑到哪去。成与不成,我都会回来跟几位汇报。”
事关全帮的身家性命,程老三是一刻都不敢耽搁。
他揣起盒子,就向着许大官人的宅子走去。
望着程老三匆匆离去的背影,账房老曹低声问道:
“程老三能行吗?”
赵管事拍了拍老曹的肩膀,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这桃花人仙人大概率是他们先前遇上的高人,要是程老三不成,别人更不行。”
几人闻言,齐齐叹了一口气。
程老三出了柴帮驻地,一路小跑向着城北赶去。
他也不确定陈年是否还在那里,毕竟陈年只是说了要守夜,并没有说要常驻。
程老三步履匆匆,正好跟从“张府”运尸归来的车队打了个照面。
等到他赶到“张府”的时候,院中早就没了陈年的踪迹。
离开柳树,陈年没有直接去找那写字的先生。
在那柳树身上动手动脚这么半天,那柳灵的眼睛可是一刻都没离开他。
这时候去找写字先生,想不被注意都难。
万一与柳灵起了冲突,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陈年对柳树的兴趣只停留在它是如何避过立祠和香火的,而不是柳灵本身。
何况他现在是有编制的人,要遵守工作纪律,凡事得讲究个师出有名。
否则怎么进步?奖金谁发?
晃着慢悠悠的步子,陈年愈发觉得肩膀上的包袱有些碍事。
此前都是细软之物还不显,但是法服装进去之后,就变成鼓囊囊的一大包,背起来实在难受。
不背又不行,这年代,放在客栈房间,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这纳物之术,还得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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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年探查着城中阴气的时候。
本来要去把银子换成铜钱的程老三,正急的团团转。
无他,陈年给他的银子,丢了!
别看这程老三在陈年面前胸脯拍的梆梆响,但他自己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
地位不对等,平常看起来关系再好,真到了办事的时候,没有银钱开路,十有八九要吃闭门羹。
特别是这种要衙门扣印的事!
程老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银子怎么没得。
他记得清清楚楚,陈年给他的银子,他一到手就揣进了怀内的褡裢中。
一路上他还特意绕着人走,就是怕这银子没了。
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好端端的银子,说没就没了!
他封口还系着呢!
开始的时候,程老三不是没怀疑过陈年,但他转念就抛弃了这个念头。
随手之间就能定住邪祟的高人,就算什么都不给他,他都不敢不办,没必要耍什么手段。
想到陈年的手段,大热天的,程老三突然打了个寒战。
他有意攀附陈年,但这事要是办不好,别说攀附,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
没拿钱事没办成,高人最多觉得他无能,失去了攀附的机会。
但是拿了钱不办事,性质就变了!
程老三咬了咬牙,转身向柴帮的聚集地走去。
借钱,必须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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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两日后了。
当时他刚从那写字先生的家中出来,正在返回客栈的途中。
程老三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面色苍白,脑袋上乱糟糟的。
见到陈年,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把周围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陈年见状眉头一皱,尚未等程老三开口,便转身就走。
他身份敏感,正是低调行事的时候,程老三搞这么一出,让他很是不悦。
陈年身形走过,周围的人自然而然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跪在地上的程老三张了张嘴,发现陈年没有理他的意思,好像反应了过来,迅速爬起身来,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半晌,陈年才在一条僻静的巷子停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程老三气喘吁吁的小跑跟了上来,上来还未说话,就“扑通”一下,又跪了下来。
陈年站在那里看着他,也不说话。
程老三跪在那里,被陈年看的浑身发毛,他抿着满是火泡的嘴角,先是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才哭丧着脸祈求道:
“小先生饶命、小先生饶命啊!”
陈年听出程老三话音不对,这才开口道:
“饶命?我何时要取你性命?你且起身,说说发生了何事?”
程老三见陈年语气缓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依然不敢起身,只是跪在那里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两日前,程老三半道儿却把陈年给他的银子给弄丢之后,心如火燎一般,急得不行。
眼看银子找不回来了,为了完成陈年交给他的任务,程老三心一横,就去柴帮找几个亲近的汉子借钱。
程老三平常为人仗义,很会来事儿,没费多大功夫,就凑够了钱两。
拿到钱两,让程老三长松了一口气。
当时在他看来,银子丢了就丢了,只要事情办妥,在高人面前有个好印象,日后若是有求,也好开口。
哪成想,他揣着装钱的袋子,刚走出柴帮聚集的巷子不远,就觉得怀中莫名一轻。
程老三顿觉不对,等他伸手摸去时,怀中已经空空如也。
要知道,那可不是陈年给他的银锭,而是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满满的全是铜钱。
“连续两次,看来这毛贼是盯上自己了!”
程老三当即就炸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抬头就要找那毛贼算账。
但是当他扫视四周时,心却一下子凉了半截!
一眼望去,离他最近的人,也在十步开外。
前后不过一息,那么大的钱袋子,就算往怀里装,都需要个过程,何况要走到10步开外。
骂出口的脏话,说了半截,就直接给程老三堵了回去,憋的他脸色涨红。
眼看手中好不容易借来的钱,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程老三心中很是憋屈。
但有陈年吩咐在前,程老三又不敢声张,只能默默的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一早,程老三再次来到帮中借钱,他想着过了一夜,这毛贼总不能还盯着自己。
结果这次更过分,人刚走出柴帮,怀里的钱就不见了!
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程老三当即就脸色煞白,脑子再怎么灵光,他也不过是个乡下汉子,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
程老三当即就返回了帮中,想要求助帮中供奉,但又怕坏了陈年的事。
张了几次口,都没敢提起,最终还是选择了寻求陈年的原谅。
这两日,程老三在城中乱窜,到处寻找陈年的踪迹,搞的柴帮的人都以为他疯了。
陈年皱着眉头听完程老三的解释,脚下一点,一股清风把程老三从地上拱了起来。
从程老三过来,陈年就从他身上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两日,陈年探访了县城不少地方,其中就有柴帮的驻地。
开始他还以为程老三身上的邪气是因为柴帮,没想到竟还有这档子事。
陈年仔细看了看程老三,才发现这股阴煞之气当中,隐隐透露着一股腥臊之气。
“妖?”
陈年走后,许大官人一个人坐在正堂,呆呆的盯着那枝桃花。
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良久。
他从花瓶中取出桃花,看了看那刚刚折出的断口,又揪下在手中团成了一团。
看着那毫无破绽的断口,还有花瓣渗出的汁水。
许大官人对着院中喊了一声:
“去把大管家叫过来”。
很快,大管家就带着个小厮匆匆赶了过来。
许大官人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对着管家问道:
“最近粮价涨的厉害,街上的那些流民和乞儿可都还好?”
“回老爷,大不如从前,最近粮价上涨,平常人家都在缩衣节食。不过县上的几个大户时常施舍点隔夜剩饭,应该还活得下去。”
大管家在一旁回答道。
“如此天气,尽吃些馊饭剩菜,怕不是要吃出许多毛病。”
许大官人闻言眉头一皱,叹息一声说道:
“准备施粥吧,记得配些凉茶。”
大管家闻言身体一抖,低声说道:
“我这就去安排。”
挥退了官家,许大官人想了想,拿着桃花进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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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府”出来的陈年,在附近寻了个新的客栈。
他一边整理着这两日收集的信息,一边想着下一步的行动。
许大官人和鼠妖的事情,只是顺手而为,手中这些,才是他的重点目标。
两日的走访,陈年基本也把新丰县城的大致情况摸的差不多了。
新丰县表面安稳多年,虽然时有人口失踪,但都没有拿到台面上。
暗地里的通过各种身份隐藏起来的妖魔邪祟,都处于互不侵犯的状态。
很明显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柳灵、邪神、保家仙、还有隐藏在各家骗取供奉的邪鬼精怪,一个小小的新丰县城,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妖魔鬼怪。”
陈年眉头紧锁,这些妖魔邪祟实力参差不齐。
弱点的隐藏在百姓家中扮演各种家神、宅神、先祖骗取香火供奉。
强点的如许大官人家的保家仙,不知道吃了多少血食,那供桌之下的地坑中堆满了白骨。
在它们之上,还有一个实力更为强横的社伯。
若非这社伯压制,以这些妖魔邪祟的的本性,早就把脑糨子打出来了。
这两日,那些实力弱小、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大部分都被陈年悄悄的收进了葫芦里。
这些阴鬼本就无足轻重,就算消失几天,也不会有人在意。
而剩下的那些想要灭掉,多多少少要闹出一些动静。
看着眼前纸张上那些妖魔邪祟分布的位置,陈年眼馋不已。
他情况比较特殊,明明承的是天蓬法脉,按道理应该主修天蓬法和北帝法。
但祖师却让他以天蓬法为根基,主修上清法。
相对于丹鼎派的内丹外丹、神霄派的雷法、符箓派的符箓科仪等修行。
上清修行更为庞杂,对内修行的是存思、服炁,对外主要以符箓为手段。
讲究的服先天一炁,养身中万神,以炁养神,与道合真。
而陈年的修行较正统上清法门更加霸道!
斩妖吞孽之下,服的不只是先天一炁!
这城中的妖魔邪祟,对他来说全是修行的资粮!
“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我虽然一身炁机圆满,但在存思一道毫无根基,有法而无灵,否则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陈年长叹了一口气,收起了自己纷乱的思绪,盘膝坐下。
他现在离养出道胎只差一步,缺的就是存思修行。
这一步之差,就是云泥之别。
修命不修性,此乃修行第一病。
有法而无道,没有这步功夫,就算吃了老君的九转金丹白日飞升,到了天庭,也不是一个天兵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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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帮驻地。
程老三有点坐立难安。
他刚把陈年安排的事情打点完,就被人叫了回来。
现在院子中坐着的几个管事的坐在一张方桌周围,都在上下打量着他。
其中一个管事的开口道:“听吴头儿说,卖柴的点子是你出的?”
程老三闻言一愣,这架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没想到竟然是问这个。
他想了想回道:
“扩散出去是俺出的主意,不过那说法可不是。几位管事估计也听说了,俺们这趟回来撞了邪,那东西成了气候,我们六七个人差点被那东西全都弄死。”
“幸好碰到了一位路过的高人,把那东西抓了去,俺们才活着回来。这去阴煞的法子,就是那位先生说的。”
这时另外一位管事,问道:
“吴头儿说,这位高人是坐你的车进的城,你可知道他在何处落脚?”
程老三一听立马明白,帮中的管事们估计是有事情找陈年,才把他叫来。
他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
“是有这回事,不过俺也不知道高人去哪儿了。那日排队进城时,他就不见了踪影,这事当时一起的弟兄们都知道。”
这话也不算说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陈年住在了何处,昨日能找到人纯属运气好。
不过几位管事可不这么想,他们对视了一眼。
一位年纪稍大的管事话锋一转,问道:
“听说你这两日在帮中借了不少钱?”
程老三一听顿觉得不妙,暗道:“坏了菜了,莫不是给先生办的事被他们知道了?这事绝对不能暴露出去。”
他眼睛咕噜一转,嘿嘿笑道:
“这不是差点没死嘛,俺想开了,就去开了荤,一时没忍住,花销有些大,就找帮中弟兄们周转了一下。怎么都传到赵管事这儿了?”
程老三自觉这话没啥毛病,不过在坐的几位管事那个不是人精,一听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柴帮普通成员贩柴,挣得都是辛苦钱,进城后最多休息一日就要返程。
这程老三在城中厮混两三天了,本身就极为反常。
不过见程老三不愿意多说,几位管事也没有追问。
那姓赵的管事叹息一声,说道:
“往日你见不到那些东西的真容,经历了这一遭,应该也明白了。实不相瞒,帮中有事需要寻那位高人。”
“吴头儿他们都不在,就剩下你认得那位高人样貌。最近你莫要去拉柴了,帮中按规矩给你算工钱。”
“你去城中的客栈找找,要是找到高人,就速速回来报信。你在帮中借的银子,帮里替你还了。”
赵管事话音还没落,程老三就支棱了起来,叫道:
“还有这等好事?俺这就去找人!”
陈年摇了摇头,回道:
“还不是时候。”
程老三紧了紧拳头,盯着陈年问道:
“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年看了一眼程老三的表情道:
“等到鼠群合流,不会打草惊蛇的时候。”
程老三闻言一惊,追问道:
“先生的意思是,今晚不止这些老鼠???”
陈年点了点头说:
“你忘记这些老鼠从何而来了?”
程老三瞳孔一缩,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答话,就听陈年继续说道:
“先前,你跟我说,许大官人在新丰县经营了多久才得了这大官人的名号来着?”
程老三顿时如遭雷击,说话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这这...”
十数年光景,许大官人施粥无数,要是每次都如今天这般...
程老三甚至有点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整理了下情绪,红着眼眶,非常认真对着陈年说道:
“那姓许的能不能留给俺?”
陈年盯着程老三满是怒火的双眼看了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
“此事你不要插手,因为此等败类脏了双手,不值得。”
“先生!”
程老三还想继续再说。
但是话刚开口,就被陈年打断:
“莫要再说,我保证他的下场,绝对比你亲自动手解气。”
见陈年心意已决,程老三陷入了沉默。
两人默默的跟着鼠群,向着许大官人的宅子走去。
走到中途,程老三突然问道:
“那些老鼠,为啥要拖走尸体?”
陈年看了程老三一眼,说道:
“如果连那些老鼠尸体都没了,你说明日主人家要是报官,结果会如何?”
程老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他对衙门的了解,只会有一个结论:
“走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发现。”
程老三这下彻底明白了,夜晚犯禁出门,本身就是重罪,就算孩童走失了,官府最多也就是在卷中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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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群并不是直奔许大官人府邸,而是毫无规律七拐八拐,一路走走停停,速度并不快。
程老三渐感不耐,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到许大官人府上,先给那姓许的几棍。
结果这群老鼠一直在绕圈子,他忍不住发牢骚道:
“这群老鼠在这里绕来绕去的,好不烦人。要不先生您施个法儿,让它们快些?”
听着程老三的牢骚,陈年淡淡一笑。
程老三看不懂这群老鼠在绕什么,陈年可是一清二楚。
这群老鼠要真是直奔许大官人家,怕是还没到地方,费尽心机偷来的孩童,就不见了踪迹。
这一路上,它们需要躲避的东西太多了。
打更的更夫、宵禁的巡夜、各路阴鬼邪神、特别是那小小的六姑奶奶。
这群孩子可是在她面前磕过头的,要真是给她遇上了,就算那鼠妖亲来都不一定能讨得到好处。
就是那柳灵不知道被什么限制住了,很少出永平坊,就连写牌子的先生故事里都没有提过。
不过陈年没有跟程老三解释,只是淡淡说道:
“跟上吧,这事急不来。”
随着许大官人的府邸越来越近,周围的老鼠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驮着孩子的大鼠群。
这些老鼠正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张府”的后门乱窜。
在它们背上,一个个沉睡中的孩子,像葫芦一样在那里滚来滚去。
虽然这些老鼠是他用幻术困在原地的,但那场面依然让陈年有些膈应。
他一把抓过程老三,闪上了附近的一处屋顶。
随后陈年手指微微一动,一枚桃木牌子向着“张府”上空激射而去,隐没在了半空中。
与鼠群一墙之隔的“张府”后宅。
许大官人手持桃花正在园中来回踱步。
新丰县城并不大,仙家的使者已经出去多时了。
按照往常的经验,第一波使者早该回来了,可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
虽然已经跟仙家通过气了,但许大官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毕竟那术士是他招来的,万一出了差错,到时候仙家怪罪下来...
想起上次出了差错的后果,许大官人顿时恨的牙痒痒,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手中的桃花。
桃花和术士,他已经全盘向鼠妖托出,独独少了那句“善治鼠患”。
每次想起这句话,许大官人就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
他既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又不希望它是真的,这种心理已经折磨了他一整天了。
“希望这术士真有些本事在身,否则...”
许大官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得罪不起仙家,还收拾不了你吗?
黑暗中的屋顶。
陈年远远望着许大官人不断变换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轻声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
程老三精神一振,正要开口询问,就看到陈年手中桃杖轻轻一点。
一阵清风凭空而起,向着张府的后门吹去,那扇紧闭的厚重木门无声无息的悄然打开。
后门一开,拖着孩子在原地打转的鼠群顿时找到了方向,争先恐后的向着院内冲去。
鼠群的动作惊醒了许大官人,他扭头扫了一眼,一双鼠眼顿时眯了起来。
往日,这群老鼠返程时送人运物,全都是通过地洞,如今出现在后门,果然是出事了。
许大官人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桃花,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暗道:
“连仙家的使者都受了影响,看样子这术士真有些本事。”
这枝桃花,除了时节不对,怎么看都是一枝普通的桃花。
甚至连仙家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凡之处。
许大官人好几次想按照仙家的吩咐将桃花扔掉。
但那句“善治鼠患”如同心魔一般,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最后非但没有扔掉,反而不知不觉在手中拿了一整天,寸步都没有离身。
“使者归来,想必那术士就在附近。”
许大官人透过后门向着远处张望,他此时已经确定,陈年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按照使者归来的路径,他敢肯定,陈年肯定在附近窥视。
只是外面夜色茫茫,一眼望去尽是黑暗。
思索间,许大官人提步上前,准备等鼠群进院后,第一时间去关上院门。
他没注意到的是,随着他步伐摆动,手中桃花散发着缕缕花香。
一阵清风吹过,花香四溢,充斥了整条街道。
下一刻,鼠背上的孩童们同时睁开了眼睛,嘹亮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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